閃着身子讓他進來,許培峰進來後,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喜妹,少主呢?”
喜妹幫着他將馬車上的東西搬到廚房,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不知道,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人了”
其實你那不是早上醒來看不着人了,而是快要到中午的時候見不着人了吧。
等將東西收拾好後,喜妹坐在凳子上,將一隻還冒着油花的雞腿放進大壯眼前的盤子裡,看着大壯搖着尾巴吃的正歡,纔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這會天下太平,你們怎麼不去京城裡安安穩穩的過着你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跑到這來受罪幹什麼?”
許培峰苦笑一聲,暗道,你以爲我們不想去京城裡,過着跟着兄弟們沒事聚聚喝喝小酒,打打獵的日子?
可是,誰讓主子好生生的被你迷住了,一意孤行非得來這個破地方不走他有什麼辦法?
如今,當今聖上都快要對少主起了疑心,他們又能如何?
喜妹翹着蘭花指,拿起用油紙包住的雞腿,正吃的歡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對了,既然你說他是少將軍,那我怎麼覺得你們住的地方還沒我我家好吶?”
況且,就她這麼長時間,三天倆頭往他家跑,也沒見府裡有個丫鬟什麼,有的也只是幾個糙漢,這少年英雄,就是該身邊圍繞着數不清的鶯鶯燕燕,這才正常嘛。
說到這,許培峰更加悲憤了。他不想要府裡都是美女環繞啊?他不想每天有人伺候着穿衣吃飯?他不想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啊?
可偏偏少主子對於女的不感興趣,見着她們就沒好臉色,害的他們也不能享受美女環繞的滋味,吃個飯。還得吃着顧哥時不時自己創造的花樣。
這生活,怎一個慘字了得?
上次專門有人來送了幾個美女,還沒等他高興過來呢,主子就毫不留情面的將其送走。
這少主,您也好歹體諒一下咱們這做下屬孤苦伶仃的心情吧。
“對了,那你們平日裡也不上朝。也不當官,這銀子從哪來的?”看他們通身富貴,花錢大手大腳的,也不知道這錢是從哪處來的。
要是來路正的話,保不準,還能分一杯羹吶。
這丫頭,想的倒是美。
“錢是從哪處來的?”對着喜妹那雙明亮的大眼,許培峰重複了一邊。
“對哎,對呀,錢是從哪裡來的?是朝廷發的嗎?那一年大概你們將軍有多少的俸祿?”
“朝廷發的?”許培峰冷笑一聲。
“要是朝廷能養活的了我們。那敢情好了,我們倒省的操心了”語氣裡好像是對這上位者諸多不滿啊。
“那,你們這麼大的一個府,開支從哪裡來的?”頓了頓,又道:“你們不會是貪污來的吧?要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
說道這。眼神不禁變了。
許培峰看見喜妹的眼神飽含深意,不禁急了,將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氣紅了臉,“我們怎麼能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看他這樣,喜妹倒是樂了,“哎,那你說,你們不是靠朝廷發下來的錢,又不搜刮民脂民膏。那錢都是從哪來的?”
許培峰,心想,這喜妹這丫頭誤會了他就算了,要是把少主也誤會了,那就不妙了。少主這人向來不愛多言,要是喜妹存了這個念頭,保不準,少主就沒戲可唱。
臉色幾變,最後,才說道:“跟你說了吧,我們專門有一隻隊伍,是聖上所不知道的,明日裡一直遊走在深山老林中,專門剿滅那些打家劫舍的響馬”
聽到這,喜妹才放下心來,不過片刻又笑了起來,“他們也是可憐的,平日裡豁出性命來搶劫,最後又輕而易舉的被你們所搶,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這樣說來,你們還是做了一些好事的”
“那當然”許培峰自豪的說道。
這喜妹估計還不知,這錢財一大部分還是來自戰場上,往往打下一個城池後,軍隊都會將當地的銀庫,糧倉打劫一番,要不這麼一隻龐大的軍隊,僅靠這一丁點的軍餉,怎麼能支撐的下來。
況且,這皇帝老兒最是看不慣少主子手握重權,一直扣着軍餉不想撥下來,估計,他也是猜到了銀錢的來處兒,所以才一直想要將少主弄到京城裡去,好就近監視吧。
可惜,他們不吃他那一套。
不過,這些跟這丫頭說,她也不懂。
“對了,早上少主走的時候,沒跟你說去幹什麼嗎?”許培峰問道。
喜妹放下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滿足道:“不知道吶,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再說,就是有什麼事,他都不會告訴我的”
人家天生就是一個悶葫蘆。
這樣想來,自己好像就是被藏起來似的,對,有個詞怎麼說的?金屋藏嬌,對,就是金屋藏嬌!
不過,這個‘金屋’着實有些簡陋,外加這‘嬌’委實小了些。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之際,外面響起了馬蹄聲,許培峰站起來,看着外面說,“是踏雲回來了,那,這會主子也回來了吧?”
說完,就小跑着上前,去給他開門去了。
軒轅烈低頭,等擡頭的時候看見是許培峰給他開的門,不禁一愣,問道:“她呢?”
“在屋子裡呢,昨夜回去的時候猛的想起沒有送菜,這不,今早上我去買回來些菜,馬上送了過來”
“恩”說了一大堆後,軒轅烈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
不過,這對於許培峰來說,這已經習慣了。
側身。給少主讓開,讓他走了進去。
許培峰自發的將馬繩接過,去馬廄裡將這馬兒給拴起來。
“你回來啦?”喜妹坐在凳子上,熱情的朝着他打招呼。軒轅烈不語,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扔在她身前兒。
“這是什麼啊?”看的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喜妹好奇出聲。
不過,好像人家沒什麼反應啊。
算了,不說倒好。我自己看。
將包的嚴實的東西打開,裡面赫然是自己愛吃的綠豆糕,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滿足的塞進了嘴裡。
等那股香甜味慢慢消失在脣齒間,才說話:“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綠豆糕?”
軒轅烈要怎麼說,難道說,還是在戰場的時候,有一次收到顧志傳來的信,上面說看到喜妹在點心鋪子,指着剛做出來的綠豆糕哭鬧不止。最後趙氏才心軟給她買下才算了事的事蹟?
其實,趙氏也不是捨不得花那些錢兒,只是那時候喜妹還是換牙,這老人們常道,不能讓孩子老是吃那麼多的甜食,所以自己纔不給她買的。誰料,那時候她哭成那樣?
所以,這事就深深記在軒轅烈的腦海裡,等這次路過那點心鋪子時,順手就給她買下了。
也沒說,在買的時候被鋪子裡的大姑娘全方位的盯了他許久。
將手心的點心渣子一點一點的添乾淨,喜妹笑的很是滿足,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它包好,放在懷裡。
“怎麼不吃了?”軒轅烈出聲詢問。
看着她才吃了一小塊,就包起來不吃。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是這點心不好吃?
喜妹看着懷裡的東西,笑道:“不吃了,好東西怎麼能一下子吃完?總得歸置起來。以後慢慢吃”
由於她小時候牙齒老是疼,但又偏愛甜食,陳田發心疼她,便時不時的偷偷揹着趙氏給她買些甜食。
囑咐她每次吃的少些,這不,這些年來才養下這麼個習慣。
倒是讓人省心的很。
“少主,您方纔出去,是?”將踏雲拴好,許培峰問道。
“無事,收拾一下,我們要去灃城”喜妹耳邊聽着他們的談話,也沒當回事。
片刻後,“回屋去,收拾東西,我們下午出發”頭頂上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爲什麼要去?我就要在這裡”喜妹不樂意了,爲啥還要她去啊。
“這一個月內,我去哪,你就得去哪”在喜妹拒絕完之後,軒轅烈周身散發着一種凌冽的寒氣。
“我不……”感覺氣氛不對,擡頭一看,那個去字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吞了吞口水,喜妹討好道:“我去,去”
身後傳來了一聲嗤笑,喜妹知道,這肯定是許大哥那廝幸災樂禍呢。
“可是,我去了丁哥哥回來了怎麼辦?”喜妹問道。
聽到他嘴裡那聲親熱的‘丁哥哥’,軒轅烈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他不會回來的,你放心便是”
本想着反駁一句,可是,看着人家的臉,喜妹噤聲了,眼珠子瞟着,看見臥在那的大壯,不服氣道:“那我走了大壯怎麼辦?”
不能讓它餓着吧。
聽見主子提到他,大壯站起來,衝着喜妹伸着舌頭,搖着尾巴。
軒轅烈的眉頭皺的更深,口氣僵硬:“一道帶走”
“那,那我怎麼辦?我爹有時回去灃城的,那裡還有我家的松花蛋鋪子吶,要是我爹認出來我了怎麼辦?”
找着諸多借口,反正喜妹就是不想離開。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沉默了許久的許培峰笑道。
“啊?”
“這回過來,我可是給你準備了男裝的”
說完從馬車裡拿出一個包裹,拍了拍,許培峰說道:“喏,這就是男裝了”
我,擦,這事喜妹此時的心情。
謝謝冒頭的孩子們,好習慣要保持,順便,沒有露頭的孩子們也要學習好習慣吶,哈哈哈(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