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年得了祖母的允口,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上大昭寺上香,最開始的幾次,都是芳華陪伴着一起去,第一次去的時候,三位兄長還曾打馬相送,後來見一路太平,也就放下心來,不過,若是芳華有時間的話,還是會陪同芳年一起出行的。
芳年單獨出行的時候,一般會臨時拐到南市看看乳孃一家,有什麼事,也會臨時處理一下。眼看着又是一個十五到來,下午上完刺繡女紅課,女紅師傅先行離開,丫鬟們收拾東西,芳華言道:“四妹,明日該是你去大昭寺的日子,芳晴和我說好了,讓接着她一塊去,她也想去上柱香!”
當然,以她對芳晴的瞭解,上香肯定是表面意思。估計是她在家裡呆的煩透了,估計是最近隨着她及笄到來,所有人從上到下關心的都是她的婚姻問題,讓一貫爽快的芳晴估計是有些不耐煩了,想出來透透氣。
“好啊!正好又多了個姐姐作伴!”這兩日沒接到那位爺的通知,店鋪逐日走上正軌,有呂華這個經驗豐富的大掌櫃在,什麼事基本上他一個人就能應對,也就沒有什麼可值得她操心的地方,是以,無論是長姐一起出行,還是再添一個沈芳晴,她也沒什麼意見。
風輕輕將姐妹倆的言語送入了另一端還未走遠的沈芳芸耳中,讓她不由得眼光一閃,沈芳晴,芳華,還有那個小跟班芳年要出行?一起出行?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不由尋了個心腹的丫鬟,讓她洋裝買東西出了門,去尋沈婉柔沈霞通報,明日這三個要去城外的消息。
上一次,沈芳華沈芳晴不僅僅惹怒了沈霞,還得罪了婉柔姐姐,沈霞早就說要給她們一個教訓,至於教訓什麼,她並不知道,不過,她只知道,那兩位又讓她平日裡多多留意沈芳華她們的消息,有外出的時候,就給她們通報,讓她們出口氣。這樣簡單的事,還不容易做到,她只是告知一個消息,就是有什麼意外,也與她無關。
不承擔後果,還能討好婉柔姐姐,以後更好的體現她的能力,她何樂而不爲呢?那些個嫡出的兄姐,不是不講她看在眼裡嗎?現在,她倒要看看,若是她們出了什麼事,還能不能那樣高高在上,對她們不屑一顧!
她雖然沒見過沈霞動手,但是以她對沈霞的瞭解,絕對不會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他就等着看好戲吧!到時候,也是時候讓祖母父親知道,那個女兒更有用,沈家不是都指望着看沈芳華的!她沈芳華,若不是仗着嫡出的身份,哪能那樣壓她一頭,事事爭先!
第二日,又是一個十五。卷碧采薇已經習慣了提前打點芳年的出行準備,一般在這一天,芳年都會換下平日裡鮮妍的衣裳,一身水色的暗紋夾襖,下面繫着青翠色的淨面水紋裙,開了春的天氣,大棉毛料衣服,斗篷都已經收了起來,芳年只在外面,又加了件青色素色紋路的褙子,施施然,帶着兩個二等丫鬟去了榕院請安,和姐姐一一拜別祖母,母親,聽了她們的囑咐後,攜手出了榕院,在半路上,采薇卷碧跟了上來,將芳年出行的東西,交給了慶雲,留珠雲看家,再會合了芳華的丫鬟,兩人便一道出了門。在芳華芳年出門後的片刻,角門處又出去了一個丫鬟,卻正是沈芳芸的心腹丫鬟之一,和她的生母王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對她最是忠心,也最是希望她好她才能更好的。
到底是姑娘身邊貼身侍候的,那怕是庶女身邊的得意丫頭,也不是守門的婆子能夠怠慢的。是以,守門的粗使婆子不由笑臉相問:“絲絲姑娘又要出門啊?”
“昨個買的東西,姐兒一用覺得不對,讓我去做個調換,我去找那家的事去!”絲絲找好了出門的理由,隨意的打個招呼就出了門,十分的矜持自傲,她可是正經的姑娘身邊的第一得意人,若不是姑娘小心,這些個粗使婆子,她纔不屑一顧。真正的論起來,她還能和自家姑娘攀上親戚關係,和別人到底是個不一樣的。
待到拿着小包裹,捏着帕子,香風一陣一搖一擺的絲絲扭腰走遠,守門的粗使婆子纔不屑一顧的恨恨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庶出姑娘身邊的丫鬟,看她那輕狂的樣子,正經的嫡出姑娘身邊的奶孃大丫鬟,也沒她那個樣子呢!”
一天兩天的出去,還不知道忙活什麼呢?看門的粗使婆子也就是在心裡暗自嘀咕一聲,卻是不知道,還真的是摸到了邊角。
“姐姐,你和芳晴姐姐是怎麼約的?咱們在哪裡匯合?”登上自駕馬車坐穩後,芳年不由輕聲問道,今日出行,也就芳年芳華和隨身丫鬟,是以,也就備了兩輛車,姐妹們各自攜着一個大丫鬟坐前面的馬車,後面其他丫鬟連帶着幾個家丁簇擁着,緩緩行動起來。
“剛好咱們要從西城門出去,就在她們附近的街口匯合,一會兒到了,就能看見芳晴的馬車!”她們提前通了手信,芳華倒是十分清楚。
待到了街口,卻是發現,沒有看到侍郎府上的馬車,還沒等外面的人通報芳年芳華,就看到,一個青衣小廝匆匆而來,行至姐倆的馬車前,致禮稟報道:“可是三老爺府上的大姑娘四姑娘?我們姑娘夜間着涼發熱,卻是不能隨兩位姑娘一起出行了!”
這也一下說明了,原本應該在這裡等候她們到來的芳晴,沒有第一時間出現的原因所在。
芳華一聽,不由有些着急了,她和芳晴年紀接近,又是嫡親的堂姐妹,自幼相熟,感情頗好,不由有些擔心着急,隔着車簾不由揚聲詢問道:“你家姑娘現在如何?嚴不嚴重?有沒有好點兒?”
“回大姑娘的話,府裡的大夫已經給姑娘看過,一大早兒,老夫人又讓人請了楊老太醫過府,小的出來的時候,楊老太醫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