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明珚從大嫂變成二嫂, 元汐剛開始很是震驚,不過,她很快就接受了。畢竟不管怎樣, 明珚還是會嫁進侯府, 還是她的嫂嫂, 當然, 現在還只是明珚‘妹妹’。
明珚還是照常來侯府找元汐, 絲毫沒有去到未來婆家的羞澀感,反正她也見不到侯夫人,基本也見不到元泓和元灝。
元汐拉着她的手, 欲言又止,“明珚妹妹, 你——”她總覺得是婉寧把大哥搶走了, 所以侯府爲了給顧府一個交代, 讓二哥和明珚定親了。
明珚笑了笑,拍拍她的手, “現在這樣很好,我們四個人都很滿意。”婉寧嫁給她想的元泓,元泓不用爲難怎麼安排自己,元灝定然是喜歡自己的,自己也不想嫁給元泓, 反而是元灝最合心意。可以說是四人都各得其所, 皆大歡喜。
“真的?你不會覺得委屈?”元汐有些疑惑。
“不會的。悄悄告訴你, 我很喜歡元灝的。”元汐算是她的閨蜜了, 和元汐說起這些私密話, 明珚一點也不覺得難以啓齒。
“啊?你喜歡二哥,那大哥呢?”難道明珚妹妹從來都是喜歡二哥的?
“我和你大哥沒有關係, 以後不許把我們兩個扯在一起。”她和元泓從來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這一點得多多提醒大家,免得生出什麼不必要的謠言來。
“哦,對。是應該這樣的。”元汐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個,長青馬上就要會試了,他準備的怎樣?他這樣鄉試考完馬上就會試,能行嗎?”
“長青說沒問題的。他爲了基礎紮實,鄉試本來就參加得晚,其實以他的能力,早三年就可以鄉試的。”元汐對長青很有信心。
明珚表示認同,“也是,他可是解元,鄉試的第一名呢,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等會試結束,他中了進士,你們就該定親了吧。”
“嗯。孃親說是他中了進士就考慮我們的親事的。你說,孃親不會用的是緩兵之計吧?到時候應該不會變卦吧?”元汐突然生出一絲疑慮。
愛戀中的人這麼容易患得患失?明珚安慰她:“不會的,侯夫人都捨不得你難過,怎麼會到時候變卦給你重大打擊呢?再說,你今年都十四歲了,明年及笄就該出嫁了,侯夫人要是不想讓你嫁給長青的話,早就該張羅你的親事了。”
“哦,也對。哈哈,明珚妹妹,你說的對,孃親總是捨不得我難過的。”
兩人說笑正歡,有人進來稟報,說是侯夫人要見明珚。
元汐大驚,“孃親怎麼想要見你了,不會是想要爲難你吧?明珚,你別擔心,我陪着你。”
明珚也有些忐忑,還是照顧元汐的情緒,“沒事的。以前我們沒有正式定親,她只當我是來找你玩的小輩,如今,我和元灝定親了,她見我也是名正言順的。”既然確定是一家人了,侯夫人應該也不會爲難自己吧?
元汐和明珚攜手進了侯夫人的屋子。明珚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侯夫人沒有爲難她,客氣地讓她起身就座。明珚趁機打量一下侯夫人,她看起來比孟氏要大上十來歲,應該是比實際年齡老一些,畢竟侯爺早逝,她獨自一人照管偌大的侯府,還要撫育三個孩子,縱然生活上富足,心力難免也耗費頗多。
儘管如此,她看起來還是很端莊雍容,髮髻梳得一絲不苟,衣飾的樣式都很簡單,但質地都十分精良,料子很好。
侯夫人也不着痕跡地打量着明珚。正值豆蔻之年的少女,皮膚光潔如玉,眉目精緻如畫,好像春日枝頭最嬌美的那朵桃花,難怪元灝會喜歡她。行動舉止落落大方,絲毫沒有蓬門小戶的小家子氣,黑漆漆的眼睛只悄悄看了自己,沒有到處亂看,教養不錯,真不知那顧府如何生的出這樣的女兒。這樣的人品樣貌,嫁給元灝倒是也可以了。
“你祖母身體可好?”
“勞夫人掛念,祖母她很好。”
“平日裡在家做些什麼?”
“多是看看書,做些女紅。”
侯夫人隨意寒暄了幾句,從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一隻玉鐲,套在明珚的手上,“初次見面,這個你拿去玩吧。”
明珚看那鐲子,是碧綠的顏色,水頭極好,連忙恭謹地謝過,這是對自己的肯定和認可?
侯夫人也知道她拘謹,人已經見過了,揮揮手:“你們自己去玩吧。”
兩人又回到了元汐的院子,元汐笑眯眯地說道,“我娘不錯吧,根本不會爲難你的。以後你嫁進來也不用擔心了,我看孃的樣子應該是對你很滿意的。”
明珚也鬆了一口氣,侯夫人沒有爲難自己,還送了見面禮,比自己想象的情況要好得多,本來還以爲她對自己極不滿意呢,現在看來,既然已經定親了,她也就接受自己了。
明珚回到顧府後,把見到侯夫人的事和孟氏講了。孟氏很是高興,“我的珚兒如此人品,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滿京都裡可尋得着比珚兒更好的?她當然得滿意了。”
明珚汗,“孃親,您可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孟氏頗不以爲然,“孃親說的是實話。”
銘琛看見明珚腕上的玉鐲,綠油油的很是好看,也想要抓下來玩。明珚忙攔住他,平時他要什麼都給的,可這玉鐲是侯夫人送的見面禮,可不能給他摔壞了。銘琛倒也不執着,仰着小臉笑笑,又去玩別的了。
“珚兒和衛二公子定親的時候,我看大房高興的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如今明琳也要議親了,他們挑來揀去的總不滿意,一心想要嫁個勳貴或者宗室,卻連個攀附的途徑都沒有,前些天還想着讓你去侯府的時候把明琳也帶上,讓我回絕了,他們上次差點害了你的性命,今天還想讓你幫忙,門都沒有。”
“娘做的對,我和大房的情分在上次已經用光了。再說,我去侯府,只是見元汐而已,也從來見不到勳貴或者宗室的公子的,就連世子和元灝都很少見的,沒辦法幫他們認識什麼貴人。”
“其實,我看明琳的意思,倒是想嫁個平常人家,奈何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不甘心。前不久,又去三皇子府探望明珊去了,可能是想讓明珊幫忙。”
“啊,那他們見到了嗎?”明珊進了三皇子府,並不是正妃或者側妃,而是沒有上皇家玉牒的姨娘,一個沒有什麼身份的小妾,不能和孃家人相見就見的。
“倒是見到了,明珊的架子擺得倒是很大,好像三皇子很寵她的樣子,就是沒有應承什麼時候帶明琳結識貴人。”
“看來三皇子對她還不錯,不過出門應酬人際往來都是正妃和側妃的事,明珊自己可能都不能結識什麼貴人,不能應承大房也是情理之中。”
“最好,她安安分分的待在三皇子的後院。我最擔心她會對珚兒你不利,以前她們母女就總想着算計你,如今,梅姨娘的氣焰越來越高了,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娘,別擔心。三皇子就算是寵她,也是有限的。”明珚想了想,告訴孟氏:“當成三皇子納她進府的時候,是想通過我們姐妹的關係,結交永平侯府的。”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三皇子身邊想要攀附的女人何其多,怎麼就看中她了呢。”
“是這樣,就算和我定親的人是元灝,而不是原來預料的元泓,我想三皇子也不會爲了她非要爲難我的。畢竟,元灝也是永平侯府的二公子的,娘放心吧。倒是她們很有可能會假借三皇子的名義要這要那的,孃親別上當就是。”
“好,娘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行。”
“對了,娘,有適當的時機,你要勸勸爹爹,別過早地站到三皇子陣營中去,奪位大戰很是兇險,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爹爹又沒有什麼雄才大略,還是不要妄圖爭從龍之功的好。”
“我會勸他的。不過,你祖母和爹爹的脾性你也知道,整天就想着巴結上權貴,如今,他的女兒進了三皇子府,他怎麼捨得和三皇子保持距離呢?”
明珚嘆口氣:“說的也是,我看不光是祖母和爹爹,連大房都要巴結上三皇子了。過不多久,恐怕人人都以爲顧府是三皇子派的了。”
孟氏也嘆口氣:“只希望奪位之爭不要來得太早。罷了,別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珚兒,過來看看這張單子。”
明珚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什麼屏風、牀、桌、凳,什麼莊子一座,什麼鋪子兩間,什麼水田三百畝。略一想就明白了,“娘,你的嫁妝都留給銘琛好了,我的嫁妝就從公中出的就夠了。”
“傻丫頭,公中出的能有多少,孃的財產雖然也不多,但總要補上些,你嫁去侯府,不要被人瞧不起纔是。”
“娘,銘琛還小,爹爹又不是很可靠,你要給弟弟多留些傍身。元灝如今已經進五軍營了,我去了侯府,自然有侯府的月例銀子拿,還有元灝養我,此外,我自己也有些銀子呢,根本不會缺錢花的。”
“你這丫頭,你能有多少銀子,到了侯府開銷也大的。”
“不要,娘,你就依我吧,我心裡有數的。”明珚抱着孟氏的胳膊,扭來扭去,“娘要是不依我,我就不嫁了。”
“胡說!這話豈是亂說的。”
“娘要是不依我,不僅話要亂說,嫁衣也要亂繡了,上面就繡上野鴨子好了。”
孟氏噗嗤一聲被她氣笑了,“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