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莫雪笑着把茶壺放在一邊，把玩着胸口的一絲垂髮，“那你爲什麼不幫我拒絕，你應該比我更早知道我會出嫁的事吧。”
“我……我不知道怎麼拒絕，你知道的，我希望我的女兒能成爲陌家的人……”
“不是的吧？”
莫雪又笑，直言戳穿對方的謊言。
“你跟我說真話也沒事，我一向現實，你說得在真實，我也會認可你，爲什麼要瞞着我呢，你知道的，我如果不想跟你來這裡，你也強求不了我。”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對方果然不擅長說慌，強裝的鎮定被莫雪聽出來了。
“我本來覺得你不是個有心計的，就算你有心計，你也想不出才更好陰謀來，就算你想得到，你也計劃不出完整的方向，所以，你說的話做的事漏洞百出，我也知道你不是個心恨的人，可現在，我到不這麼想了。”
“你不能這麼說我，我，我什麼也沒有做……”
“沒有做什麼，若有若無的做纔要噁心……”
“我真的什麼沒有做啊！”
那人一把抓住莫雪的袖子，本想顯得自己是冤枉的，眼淚卻噴涌而出，複雜又怨恨，怎麼也掩飾不下去。
“丁當，你看看，你跟本掩飾不了自己的痛苦跟恨意，你恨我，恨陌家，恨長致，恨離晚秋，你更是恨我還活着，怎麼樣也死不了，同樣是陌家的女兒，同樣留着陌家的血脈，你的女兒小小年紀就死了，我是離晚秋的女兒卻還活着，你一是覺得老天不公。”
“不是這樣的……你在幫我，我怎麼可能怨恨你，我怨恨所有人，都不會……”
丁當的手指捏着她的袖子，彷彿要把它斯碎，眼睛睜得大大的，讓裡面看起來任何情緒都沒有，那怕在努力，怨恨卻越來越多。
“你看看你，不擅長說慌的，‘都不會’怎麼樣，說不下去了吧，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了，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樣的人，卻能知道你那些是真話那些是假話，你知道我的術法是什麼嗎，連陌夫人都不知道的術。”
“你不是，不是自動癒合的術嗎？”
丁當有些慌亂。
“枉費你跟了我那麼久，還不明白我的能力……”她微笑着把她的手從袖子上扯開，小聲音，又溫柔笑的，笑得眼睛亮晶晶，彷彿洞察了一切。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我那天，被那條蛇驗明血脈的時候，暗中將我推向蛇口，想讓我死在它嘴下，我想，你當時一定很痛苦，很慌亂，你的心裡不想這麼做，可你的身體卻這麼做了，說到底你還是恨我活着。”
丁當慌得一把坐在地上，結結巴巴，“怎麼可能，我什麼也沒有做，是離晚秋，離晚秋……我，我纔沒有這麼做，我沒有……”
她微微顫抖，露出驚恐的眼神。
莫雪又笑了起來，這一次卻是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在丁當看來，她就像個可怕的怪物，彷彿什麼也瞞不過她。
“呵呵，你怎麼知道是離晚秋，如果你不是注意到她，又怎麼可能知道她做了什麼，離晚秋的確也想跟你一樣的想法，因爲她不知道我是她的親女兒，可是她又想利用我，所以當時她感覺到我的異常，幫了我一把，她沒有想要我死，反而是你……”
“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情楚嗎，我全是猜的，卻猜了一個正。”
她笑得更是醉人的讓丁當氣惱。
“我相信你不想殺我，因爲你知道我可能死不了，如果你殺得了我，三年前就能殺了我，或者這三年，你有機會能殺了我，只是你知道，我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死不了，你不確定我會不會死，也許，你心裡有了個計劃，就是把我帶到陌家，讓他們的親女兒死在那對夫妻的面前，你在揭穿我的身份，讓他們痛苦。”
丁當如一直被掀開肚皮的刺蝟，一清二白的在別人面前露出了底牌。
她的表情，也如被發現秘密似的漲得通紅。
丁當通紅的臉漸漸變得鐵青，也不求着她一把站直的身體。
她天生不會撒謊，好不容易想到這麼一個計劃，還被人戳穿了。
“有一個你猜錯了，從見到你開始，我就想要你死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裡，我無時不是想你死，還我女兒的命，以前，我知道你是被棄的還很同情，但這幾年以爲，離晚秋卻一臉是慈母的樣子直尋你，讓我卻突然很恨你。”
“她的女兒被棄了，卻還活着，而我的女兒被棄了卻死了，她連長大看看這個世界都沒有，就被離晚秋殺死了，就被你的母親活活切成肉泥喂狗了，你知道那天你睡了後，陌長致來找我說了什麼嗎，他說說對不起我，讓我不要恨他的妻子，即然那麼擔心她，他爲什麼要招惹我，害了我的女兒。”
“呵呵，所以人都覺得我傻，什麼也不懂，我的確不懂，才人被人玩弄，就算我在傻，我也會計劃了怎麼殺他們的女兒來償命，我知道騙不了你，才什麼也沒告訴你求了你來陌家，當事實成爲事實了，你也奈何不了我，如今，你還是回到陌家成爲了你自己原來的身份，我卻奈何不了你。”
丁當眼中冒出兇光，想也沒想手上不知抽出什麼猛然攻向了莫雪，又快又狠，莫雪一驚，自然反應一擡手一把檔在胸口，咚的一聲脆響，那東西一下被折成兩半，她憤恨的眸子一下凝固了。
在她的面前，即然有道奇怪的光牆，把她們隔了開來，丁當愣愣看着地上的武器，那把家傳削鐵如泥的細腰劍，就這樣毀了。
莫雪也是愣愣的，剛纔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動手，意外之下就用了術法之力，之前都沒有見過這種術力，看來又有術力被激活了。
“看來是我猜錯了。”莫雪苦笑，“我以爲，人的本性不會變，你心裡本來就純良，在有怨恨也會默默消化，我到沒想到，女人其實是善變的，這就是你的秘密，除了求我配合你演戲就是想要我死在他們面前？”
丁當恨恨一咬牙，“當然，你以爲我爲什麼這麼費力救你，爲什麼求你來陌家，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可是，她怎麼也是他們的女兒，離晚秋一直在尋你，表示她還是有些在意你的，讓你死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內疚又痛苦，這纔是我的目地。”
莫雪心裡升起淡淡的哀傷。
“你知道是不可能的，你明明知道我也被拋棄的，爲什麼會覺得他們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