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木遠浩的眼中染上赤紅的焰火,一字一頓頓得叫人生怕。就算相隔幾米的距離,還是把個喜兒嚇得倒退幾步。
忘憂山?爲什麼偏偏去那裡。
“我,”鼓起勇氣擡起頭,喜兒眼底盡是淚痕,眼睛已經哭得酸澀視線快瞧不清東西了。“皇妃說要下崖去摘野果。”
“野果?她掉下去死了沒有,最好死掉。說,還有什麼人在那裡?”
木遠浩已經下樓逼近喜兒。那渾然天成的美目沒有一絲情感,把人逼近絕路的難以承受。在木遠浩的逼視下,喜兒越來越感到自己存在的有多麼多餘。是她沒有看好皇妃,自己死一萬次都不能贖回她的罪。
戰戰兢兢的站着,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屋內極冷,喜兒心灰到了極點。她和兩個小孩都下來了,只留下嚴霧天在那守着。皇妃已經掉到崖下,繩索纏在樹上,突出的大石擋住視線,讓人看不清皇妃掉落的地方,她身上應該是還吊着繩索。
最讓人擔心的是,就算皇妃掉下去沒摔死。也可能上不來。因爲那棵大樹被她的重量壓斷了。在她採野果的地方,離下去撿那袋掉下去的果子距離大概兩到三米,中間沒有可抓可拿來扶着下去的物體物件,除了那棵大樹。嚴霧天要是能下到剛纔羅婭採野果的地方,也沒法把在下面的她拉上來。他站的那個位置一個人站着都很勉強了。再拉個人上來,只能是失去重心,兩個人一起掉下去。
嚴霧天焦急的望着上山的方向,喜兒還沒叫救兵來。他又看了看崖下,有個問題困擾了他,那就是他根本就看不到皇妃的影子,突出的大石擋住了視線。他好懊悔啊,不該由着皇妃姐姐胡來。要是皇妃上不來,他也不打算活着回去見王爺了。天快黑了,喜兒卻是不見蹤影。她找不到王爺叫人搬救兵來嗎?再不來,他就要下崖去試試了,嚴霧天急得心頭凌亂。
“來人,把喜兒關起來,不許她和其他人有任何接觸。”
青雲客棧,木遠浩命令着他的護衛。轉過身,他眉目凝重。
“無極,叫年兒上來。”
木遠浩大步的上樓,腳步很穩。無極對他而言,永遠都不用知道他所處的方向位於何處,只要叫一下,無極就會迅速出現,抑或不動聲色的不迴應,直接去辦木遠浩要辦的事,很快很神速。
黑色的夜幕在一點一點吞噬着白天的亮堂,不點火具的話,看周圍的景緻都是模糊的影子。一個佝僂的身影腳上穿着草鞋,服裝粗糙,手中拿着砍柴刀,艱難的走在複雜的黑暗山路中,好像迷路的老人。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不經意的迷惘張望中會稍稍閃過銳利的光。走路的動作很輕,像是爲了防止野獸襲擊而爲,又像不是。好不容易東竄西走,碰上了一個守在崖邊的年輕人,四周沒有火具,年輕人此時想沿着繩索下崖,他等不及援兵到來了。 Wшw ★ttкan ★C O
可是就在這時,佝僂的老人已經悄悄走到他身後,舉起一塊石頭,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年輕人不備,啊了一聲,應聲倒地。佝僂老人立刻在倒地的年輕人身上摸索開了。最後,好像他真的摸到了什麼寶貝一樣,滿意的舉起東西在暗夜中打量着,嘴裡還大笑大聲的說着,“這玉果然是貴重物,總算是賺到了。”
話落,周圍樹木被風吹得動了一下,很輕很輕,之後就再無聲息。佝僂老人在風靜過之後,朝年輕人站的崖邊望下山崖,崖下看不到任何除了黑色物體之外的東西。上頭的繩索還吊着,他嘴角輕扯,左手抓起繩索,敏捷的順着繩索運動輕功飛速下崖。因爲輕功了得,沒有物體抓着攀爬,只借着繩索,那兩三米的光禿不能下去的地帶障礙也不是障礙了,他滑下了突出的大石下面。
在崖間,他從懷裡掏出火具點亮。微微的光不足以讓崖上的人看見,可是在他點亮火具的時候,他的眼睛瞬間暗淡。他找到了一直垂下來的繩索的根源,但是這一頭沒有繫着那個讓他又恨又莫名老是想着的人兒。她到哪去了?脫離繩索掉下更深的崖下了?心突然緊了一下。
這是緣分嗎?忘憂山皆是他和她將要無奈的離去(世)的原因?她掉下崖,他因拿不到望憂崖上的還丹花而必死無疑。這樣很好,他悽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