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大功讓殺手男人變得眼中熾熱,眼底盡露貪婪之色。他迫不及待想要上演一場好戲,然後快速結束,等着主人對他的獎賞。也許主人高興,會大赦放他自由,讓他脫離時時面對死亡困擾的殺手生涯。
他細細觀察着木遠浩,在這個男人身上找不到貪生怕死的影子,沒有大義凌然的陣仗,冷然中表明着犧牲的決心。只要自己手裡的人質在手,他完全可以控制那個木國英雄人物般的男人。殺手男人勝利在望。
“好吧,你現在就開始動手。”
殺手男人發話。別人的死亡對他而言無關痛癢。
“不,不要。”
羅婭和麗兒幾乎是異口同聲喊出,太子在木遠浩身邊也勸他別做傻事。
木遠浩只當未聽到衆人言語,望着麗兒,眼底的戀戀不捨情愫叫人嫉妒。“麗兒,好好活下去,我心足矣。今生無緣攜手白頭,來世再續。莫不可貪一時之念,過早來找我,否則來世你我形同陌路。”
麗兒對他的感情雖藏的深,他又何嘗覺察不到?這算是訣別之話。還有木遠吉他也沒忘,“遠吉——皇兄。遠浩有此兄弟無悔,今後木國你要好生協助父皇了。至於霧天,他本是我的部下,勞你照應了。遠浩還有個不情之請,皇兄也一併幫我照看麗兒吧,遠浩也就放心了。今日之後,就當遠浩浪跡天涯獨自一人逍遙快活而去,莫傷心。”
所有人都囑咐遍,獨獨無視一邊的羅婭,他的正品皇妃。她默默的低下頭。就算將要死,他也沒話要對她說,怎是一個殘忍了得。忽然覺得殺手冷情,木遠浩卻是對她而言世上最最冷情之人。若要選個人死,就她死吧。
木遠浩手中舉起的匕首寒光閃閃,加上陽光的潤色,刺眼的光芒,確定叫人品嚐的是煎熬絕望。那刀刃看似輕輕用手碰觸一下,都能帶出傷口來。這一刀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不可以。”羅婭撲過去,欲奪走他手中的匕首。被他一個粗魯的手臂一揮,人倒在了船上。額頭撞出傷口,一些血滲出額頭來,隨着疼痛帶來的暈眩,她也顧不上。“如果要選擇一個人死的話,讓我來好了。麻煩王爺若是今後有人去到土國,請您替壤兒告知我父皇和皇兄一聲,壤兒今生無緣再回土國,來世一定補上承諾,請王爺一定要帶到。”最後,她張望着男人手中的麗兒,還有她跟前的木遠浩,努力擠出幾句祝福,“王爺,你和麗兒一定要幸福。”
今生已經無法給父皇和皇兄土烈回去的承諾。就算是死了,一個嫁去異國的皇妃,她的遺體是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國家的,只待來世了。
木遠浩呆呆的回味着她的話,手中的匕首稍稍停頓。她要死,她祝福他和麗兒。爲什麼聽到這的時候,他心裡會有一些糾結化不開。他從來沒想過要她死,也沒有嘗試過沒有她會怎樣。如今她說她要替他她們去死,她說成全。
“壤兒,你不能死,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獨你不可以。”
太子木遠吉把她扶起,她說到死的時候,他心裡的滋味萬千。道不盡喜,道不盡悲。她不能死,那何人要去死?
“我不能死,爲什麼?”
羅婭看着周圍,她爲什麼不能死?
太子不語,嚴霧天在遠處低頭,麗兒一臉絕望的死寂,殺手男人嘴角奸詐的笑。所有人都知道爲什麼,卻沒人告訴她。她不是花朵,不是別人心中的愛戀,她他們(麗兒和木遠浩)都能死,用生命守着她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人要來幹嘛?
“好吧,我來告訴你。”木遠浩冷冷的話沒有一絲感情。“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爲什麼能夠有那麼多人用生命換她的生命。”
“遠浩,住口。”木遠吉從未有過這樣的正經歷喝,他不想壤兒心靈受傷害。一個丈夫對她的妃子說她可有可無,這有多殘忍。接下來的話不知又要說到什麼程度。
“讓他說下去。”羅婭想聽。
“你以爲你自持藝高人膽大,爲何三番四次闖禍遇險,我都會去救你。不要跟我說是因爲我念你是我木遠浩的妻子,我疼惜你在乎你,纔會如此護着你,總是很快把你救出來。其實你在我心裡,根本什麼都不是。錯了,你是我木國與土國的和親對象。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要想跟土國交代起來,確實無從交代。衝突是造成戰爭或國家利益的損失的根源,你不過是用來維持木國與土國平衡關係的棋子罷了。聽說過雞肋嗎?對我而言,食之無味,對木國而言棄之可惜,用在你身上剛好。記住,如果你死了,要是因此發生發動土木兩國的衝突交戰。害到你的國家民不聊生,你就是千古罪人。”
交戰,對於兩國都是民不聊生,木遠浩冷冷道出。絕冷的事實告訴她一個不得不面對的事實,她不能死,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哪怕她再無爲,再沒人在乎,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