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府皇妃寢所內,迷迷糊糊一直八爪魚般扒在他身上的人兒睡得很沉,她總是睡覺不老實,哪怕從外面回來累到不行,也會七腿八腳橫搭在他身上,抱緊他,頭枕在他的臂彎纔會乖乖的睡去,與以前的疏離已經大爲不同。木遠浩就那樣抱着她,每次嘴角淡淡的笑容,輕撫她的發看着她入睡。
天漸泛起一絲亮白,雖然很是不願把她叫醒,還是忍不住叫她。
“壤兒,起牀了,天亮了。”
懷中的人動了動,沒再反應,繼續睡。
已經兩個月了,她每天都這樣早出晚歸,一早的生物鐘都很準時,今天卻不知爲何,不願醒來。再叫一聲,她勉強動了動,看來累壞了。他只好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今天她會不會爲了賴牀而懊惱。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嘆息,一雙手兒環上他的脖子,甕聲甕氣的含混應着,“今天我在家陪你。”人已經又睡了過去,剩下面上的笑容漸多的他。她也有想到關心他了嗎?
木遠浩一直沒睡,只是閉目抱着她,靜靜的躺着。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感覺抱着的人均勻的呼吸不再,便睜開眼睛,便見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支撐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大有慢慢等他醒來的意思。
“在看什麼?”
“你。”仍是一眨不眨的看他,一點也看不夠的樣子。
近距離看他清晰的輪廓,不在冰冷範圍內的話,少了玩味和痞態排除在外,他是那樣的柔和慵懶,純正得不摻雜任何其他介質,舒服養眼。如果真要添上玩味與痞態,便多出一副邪魅惑人之姿。多了冰冷冷漠,絕對也是一種孤傲美。
以前不在意他的面容如何俊美,因爲沒有愛上他。然而,愛上了他那顆外在冷漠底下的爲人犧牲的心後,她不知不覺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因爲愛上了他的那顆心,因爲心就長在他的身體裡,所以她愛上了他的所有,包括優、缺點,包括他的面容。
“你會讓我想到犯罪。”
抓着她的柔順秀髮,一點一點的把玩在手裡,看到了她眼底的怔愣,其實他很無辜,只是逗弄一下而已。她太累,他只希望她能得到一個很好的休息。
“木遠浩王爺,今天要怎麼過?”
是外出走走還是就待在皇府。如果可以她真想再睡一個美美的回籠覺,哪也不去。只是木遠揚那個臭小子說自己最近一直嚴重的冷落他的二皇兄,會遭雷劈的,所以她才“痛心疾首”在百忙中抽出時間陪他。
“現在還早,你好好睡一覺。”
她絕對的嚴重休息不足,直接從她身上便能看出。
她到底在外面幹什麼,哪一天要好好讓人查查才行。以前不查是因爲不想做着不信任,現在想查只是想了解她持續的早出晚歸導致的嚴重身體疲累。
美男在懷,羅婭開始耍無賴,“不嘛,我要看着你睡。”
她的眼專注,卻不污濁,透着純亮。
如果她是一隻頑強的小強,非要看着他睡,那麼無緣由的拖鞋他已經備下,就一個霸道的眼神,還在困睡中的她,立馬乖乖的躺下閉眼睡覺。本來想佯裝睡着,待他入睡以後再睜開眼睛看他,可是一閉上雙目,人已經入夢鄉了。卻不知每次都有一雙眼睛,一直看着她入睡,久久不願閉上眼睛,就那麼久久的抱着她,在思緒中呆住。
睡過一覺之後,人已經精神了許多,兩人起來洗漱穿戴整齊,羅婭的裝扮偏向隨意,木遠浩今天的裝扮也偏於隨意,只是羅婭的隨意是給人呈現一種方便的感覺,他的隨意卻是那樣的非刻意透出來的慵懶完美,美不勝收。
一道出了房門,兩人有說有笑,最多話的是羅婭,笑得最多的是木遠浩,感覺很和諧。
羅婭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玩,搞得神秘兮兮的,木遠浩自然也對那個未知的地方產生了一絲的興趣,最主要的是有羅婭在身邊,到哪裡應該都不會感覺空氣寂寞纔是吧。
以爲要坐馬車去的,結果羅婭卻拉着他的手說走着去,一路可以觀賞四周的風景。出門不走路的尊貴的二王爺只好任由她帶路,顯得腳步異常輕鬆。只是……
剛出皇府大門,羅婭便見一個男人朝她走來,是那種傳口信的那種。
他跪了下來,小心翼翼不敢造次,“草民見過王爺皇妃。”
他的眼一直多半是在看羅婭,大意是找她有事。
“什麼事啊?”羅婭今天可不想別人攪了她出去遊玩的興。
“回皇妃,我家富貴老爺有請。”
下人生怕羅婭不知道找她的人是誰,膽大妄爲一回,直接叫了他老爺的名字。
於富貴,羅婭嘴角一抹別人看不到的笑容展現。照她派人去觀察,於富貴命人在譚喜村修的路已經完全通車了,現在尚未給人過路,等的就是她了。下一刻他應該會忍不住想要向她邀功了吧。思量了一下,這事她得去。
可是她身邊的這個人怎麼辦,總不能讓他黑着臉回府吧?確實也沒有其它的辦法。早知道就不說今天在家陪他,還說外出遊玩了。
“行了,你先走吧,我隨後就到。”
羅婭打發送信的,卻看到木遠浩面上已經有微微不悅等着她說下文。
不好辦啊,不好辦,這個人物是王爺,壞臭脾氣起來誰的心臟都承受不起。羅婭訕笑,他總不能生笑臉人的氣吧。
“木遠浩……,”他不應,“王爺……,”還是不應,“浩……。”
最後一句她還帶着顫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那是大腦缺氧時無意識的叫出來的。
卻見平和底下隱藏着怒意的人,在她最後一個稱呼出來的時候,眼底閃過精光,卻已經隱忍住了笑意。自喉頭吝嗇的擠出一個簡單迴應,“嗯。”
有反應了,羅婭大喜,抓着他的衣裳圍着他轉,結巴道,“我,我,我今天有事,能不能改天再出去。”隨即踮起腳尖夠到他的臉頰,在上面印上一個倉促的吻。爲了軟化他的心,她也夠奸詐了吧。
依然是面無表情,簡單應她一句,“嗯。”
轉身進了皇府,那樣子,顯然還在生氣呢。
羅婭可憐巴巴的望着那個生氣的背影,嘟着嘴巴埋怨自己。進去解釋?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等忙過了譚喜村和她生意上的事,她就會有時間陪着他了。
殊不知那個生氣的背影背面那隱忍的抽搐表情,心底幾乎已經笑開花了。
“浩?”聽起來有如天籟般,讓他心情莫名雀躍不再生氣。還從來沒人這麼叫過他,他也不允許其他人這麼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