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萬安。”
我剛坐下，衆人請安。我火不打一處去緩了緩，說道，“起來吧。”
“王妃，縱火人是薛夫人的下屬。”劍靈俯在我耳旁說道。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也是。虎毒不食子。如果是她，她怎麼下得了手。”
薛夫人聞言退了退，我說道，“海倫娜，以下犯上，罰閉門思過半年。薛麗，東院縱火，險些燒死小公子，小小姐，賜死。”
左澤、蘇婭懵了，卻上前求情，“柔娘娘，薛姨娘肯定不是有意的，定是有人挑撥，柔娘娘，三思啊。”
“那，海倫娜、薛麗之間，你們選一個呢？”我別過臉，不敢看着他們，問道。
左澤跟蘇婭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我，沉默了。
“來人，帶下去。”我厲聲喊道。
“柔娘娘，等等。”蘇婭連忙阻止道。
“爲何？”
“我……我，兒媳有了身孕，恐怕不能見這……請柔娘娘手下留情。”蘇婭跪着，伸手握住我的裙襬，求道。
“胡鬧。”左言熙斥責道。
我起身，看得出左言熙很生氣，走到左言熙身邊，想了想，低聲說道，“王爺，逝去的人夠多了，別在搭上那麼多人命了。”
“傳令下去，將海倫娜、薛麗遷居南院禁足，沒有本王命令，誰都不許踏足。”左言熙蹙眉看了看我，說道。
當衆人下去後，我扶起蘇婭，對着他們小夫妻倆說道，“好好的，等我找個時間，求個情，讓王爺放了她們。”頓了頓，說道，“蘇婭，府中諸事，就交給你了。”
左澤跟蘇婭點了點頭，退了下去。我回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左言熙，走了過去。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說道，“謝謝你，言熙。”
左言熙轉身看着我，說道，“你住到雪堂來吧，我好看着你。”
“嗯。”我點了點頭，與他並肩走向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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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堂位於王府的北院，是左言熙自己居住的地方，雖沒有東院那麼寬廣，可也沒有那麼寒酸。每一件擺設，都是有花了一定的心思。
晚間，我換了一身白色衣服，坐在臺階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散發出來的光芒籠罩着大地，我伸手卻怎麼也握不住月光……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那麼亮，卻那麼冰涼，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感受到有人坐在我身旁，我停下來，看了看身旁。
左言熙似乎在做一件很享受的事，閉着眼睛，沒說話。一會，言熙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不唱了？”
“是不是擾着你看書了？”我沒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他。
言熙搖了搖頭，順勢把我摟進懷裡，說道，“你接着唱吧，我從未聽過的，我想在聽下去。”
我猶豫了，這是要與我共度餘生的人啊，我就不可以把信任多給他一些嗎？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越圓滿，越覺得孤單，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路太長，怎麼補償……”唱着唱着，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淚眼朦朧間看到言熙眼裡充滿了心疼。
“哭吧，哭出來，好受些。自從逍遙走後，你的日子就開始變得亂糟糟的，把所有難受，所有委屈都哭出來吧。”言熙輕輕拍着我的背，像在哄孩子一樣。
‘哇’的一聲，我終於忍不住地大哭起來，雙手緊緊揪住言熙的衣襟，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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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早上起來，下邊的人說言熙上朝去了，原倚在美人靠上看書的，卻得知歌黎不肯喝藥，劍靈她們只能來請我過去。
“小小姐呢？”踏進陌顏院，我看了看，空蕩蕩的，我問道。
“回王妃的話，小公子護着呢，在空靈閣裡。”
我搖了搖頭，看着緊閉的門，踱步過去，站在門口，說道，“寧羽，開門。”
“孃親，我不，離兒不喝那東西，孃親答應不讓離兒喝，我就開門。”
“寧羽，不許胡鬧，開門。”話一出口，發現對孩子還是需要耐心的，緩了緩語氣，說道，“寧羽快開門，離兒得喝藥，纔會好起來，孃親保證，這藥不苦的。好不好？”
“真的嗎？可明明那麼難聞。”
“你不信孃親嗎？”我詢問道。
不一會，寧羽開門，防備地把歌黎護在身後。我笑了笑，摸了摸寧羽的小腦袋，說道，“懂得疼惜妹妹是好事，但妹妹生病了，身爲兄長，應該要哄妹妹喝藥哦。”
寧羽低下頭，我看着身後的小女娃，說道，“離兒，來，來柔娘娘這。”說着，朝她招了招手。
見她乖巧走來，我笑了，低聲吩咐道，“去把藥端來，在拿些甜食過來。”
然後蹲下身來，抱起歌黎，走了進去，讓她坐在椅子上，我去拿藥箱，寧羽則是坐在一旁看着。
給歌黎上完藥，又給餵了藥，看着歌黎蹙着眉，卻也沒大哭大鬧，也是個倔強的孩子，我笑着遞給她糕點，她接過手，低頭吃了起來。
“孃親，我的呢？”寧羽拉着我的衣袖，問道。
“喏，都給你。”想了想，說道，“不過，還得留點給離兒哦。”
寧羽點了點頭，接過糕點放在椅子上，我揉了揉太陽穴，準備要起身離開，只見歌黎從椅上溜了下來，抱住我，見我沒有排斥她，更是往我懷裡躲了躲。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不會說話的你，肯定收到不少異樣的目光吧，沒關係，柔娘娘在。
嗯……歌黎這倔強的性格，跟海倫娜真像。海倫娜？對了，已經被罰閉門思過了。
轉念一想，爲什麼言熙這次會如此決絕呢？向來怎麼樣，都不會如此嚴厲。昨兒沒心思細想，忽然間想起，卻覺得不妥了。海倫娜再蠢，也不會如此看着女兒被害啊，就連知道薛麗東院縱火，險些害死自己的女兒，她也不曾對薛麗……這倒底怎麼回事？
“離兒乖，跟寧羽在柔娘娘這，柔娘娘去問點事，晚點過來。”我握着歌黎的小手，說道。
歌黎點了點頭，寧羽伸出手拉着歌黎，領着她到外邊去。我起身，走出陌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