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闕欄,誰人與風殘?東風晚,且過三生河畔。一世情喚。”我想了想,說道,“王爺,容我想想。”
左言熙放下筆,笑了笑,說道,“不要急,慢慢來。”
“有了。對得不好,王爺可勿要笑話。”說着,拿起筆,在紙的右半邊寫了起來。
“下宮牆,誰人與雪涼?西雪殘,且留三生石畔。一漣池散。”左言熙若有所思,緩了緩,說道,“還不錯。再寫個考考你。”
左言熙拿起筆,我命劍靈換了張紙,見左言熙龍飛鳳舞的寫道:殿宇深深珠簾搖,安過宮橋,陌上花曉。獨留伊人老。
嗯……真傷神,這玩意,在現代,誰學啊?要不是在皇爺爺那邊有學習學習,這下可就糟糕大發了。
我噙着笑,依舊在另一邊寫下:畫棟重重軟幔飄,怎得闕朝,經年紅描。空餘戲子笑。
“戲子?”左言熙看了看我,問道,“你喜歡看戲?”
“談不上很喜歡,但斂兒喜歡。”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來,這次你先寫,我來對。”說着,左言熙把左半邊的位置讓給我。
我犯愁的往那邊挪了挪,劍靈笑道,“王爺,你可把王妃給難着了。”
左言熙聽後沒有表示,我沒好氣的嗔道,“都跟叮嚀學壞了,一個個都學會數落我了。”幾個人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中夾着左言熙那淺笑聲。
忽然間,從梅花樹上飄落下來的花瓣,落在了紙上,我擡頭一望,又環視四周,然後寫道:臨窗雪,庭中梅花迎寒立,佳人碧影叢中來。
左言熙看了一會,提筆寫道:池中荷,碧水映襯芙蓉側,問君可是花中客。
“王爺對得極有意境,臣妾望塵莫及。”我放下筆,欠了欠身,道。
“你已經很難得了。沒事,這些多練練,就可以了。”左言熙放下筆,說道。“劍靈,把本王跟王妃寫的這些,送到書房去。”
“是。”劍靈答了話,便跟溫靈舞靈開始收拾了。
“爲什麼?”我不解的看着左言熙。
“當證據,看下次有沒有進步。”左言熙伸手替我拿下披風上的花瓣。
“王爺,王妃,門外有一戲子求見。”
聽了下人的通傳,我緩緩轉過身來,看了看言熙,言熙也十分不解。我笑道,“剛談着戲子呢,來得正好,讓進來吧。”
我同言熙來到前廳,戲子一進來,我瞅着有幾分眼熟,但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王爺、王妃萬安。”
“起來吧。”言熙開口說道。轉而看了看我,我想了想,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求王妃恩典,我想見一見斂兒。”戲子擡起頭來,看着我。那一瞬間,那個幽怨的眼神讓我想起來了。
“你是那天在戲臺上唱着霸王別姬的那個人。”理了理思緒,問道,“斂兒?你認識斂兒?”
見他點了點頭,我想了想,問道,“你是斂兒從小一塊玩着長大的清林。”
“是。”
我看了看言熙,言熙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撫道,“既然是青梅竹馬,給個恩典,滿足他吧。”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是欣喜,他居然不反對。
“嗯…...那過段時間,我回去一趟,順便帶你一程。”
“謝王爺、王妃。”
叩頭謝過後,他便離開了。我轉而看向言熙,問道,“王爺,你不反對?”
“實在難得。爲何要反對。”看着言熙的笑臉,我也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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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新娘子快到了。”
我看了看溫靈,問道,“王爺跟海夫人呢?”
“王爺吩咐說,你的腿疾還沒好全,沒什麼大事別打擾你。”溫靈把言熙的意思照搬了說。
“去把妝臺上的金鐲子取來,我這就過去。”我放下手裡的書,翻身下榻。
溫靈匆忙取來匣子,扶着我往前廳去。
“給王爺請安。”我側身行禮。
“王妃萬安。”衆人請安道。
“都起來吧。”言熙說道。我走到他身旁,只聽言熙壓低聲音嗔道,“你還沒好全,怎麼不好好歇着。”
“今兒我不來,豈不是不給面子。沒事的。”我踱步到一旁坐下。
見新娘子被揹着進來,不自覺的擡了擡嘴角,左澤着紅色喜袍,噙着笑。
拜了堂,我看了看言熙,說道,“蘇婭,這是給你的見面禮,你且收着。明兒,就只給王爺同倫娜奉茶就是了。”
看不到蓋着紅蓋頭的蘇婭是何表情,反正,周圍的人,略顯驚訝,不過一會就緩過來了。
“王妃這麼隨性的婆婆,可真少見。”
聽了旁人的話,我笑道,“哪的話,原是我身體不好。”
蘇婭接過我手中的匣子,謝了謝,被喜娘扶着下去了。我看向言熙,言熙只是莞爾一笑。
熱熱鬧鬧的一天,因爲舉辦喜事,沒人去想些勾心鬥角的事,日子顯得特別安逸。回到陌顏院,也晚了。我坐在廊中,看着空中發呆。
“孃親。”
聽着稚嫩的聲音,回過神來,見寧羽裹着小披風跑來,我連忙說道,“慢點,別摔了。”
寧羽來到我身前,說道,“孃親是不是累了?”
看着寧羽不安份地爬上美人靠,摸了摸他,說道,“沒有。大哥哥成親,給你娶了嫂嫂,你高興嗎?”
“高興。”寧羽答後,又輕聲說道,“可沒有看見孃親回來時那麼高興。”
“你啊,小嘴可真甜。”我笑了笑,寧羽趴在我的膝上,問道,“孃親,你的病好些了嗎?”
我一驚,接着安撫道,“放心,沒事。”
寧羽翻了翻,臉正對着我,不滿的說道,“爹爹不好。從孃親回來,就一直霸佔着。害我等到現在。”
我的指尖輕點了他的鼻尖,嗔道,“這話也就你敢說。”
寧羽起身,摟住我,說道,“我今晚要跟孃親一起睡。”
“好。一起睡。”說着,牽着他往空靈閣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