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只是眼裡充滿疼惜的看着他。
“孃親,爲什麼要不要我!是寧羽哪裡做錯了嗎?”寧羽擡起頭來,眼裡充斥着淚水,小手緊緊握着我的衣袖。
“不。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我不走,我跟你母親都活不了。”
寧羽從鞦韆上撲向我的懷裡,我連忙抱住他。
“孃親,再陪陪寧羽,好不好?”
我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道,“好。寧羽不哭了,寧羽哭得姨娘都想哭了。”
我抱起他坐到鞦韆上,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叮囑道,“我走後,你要聽話,還有,若是需要什麼衣物,就到那邊,讓她們到羽軒給你取。”
“我想要孃親你。”寧羽啜泣道。
“寧羽乖,那邊孃親的東西都在那,孃親也給寧羽留了東西,寧羽想孃親的時候,可以過去取。”
“你還會回來嗎?”寧羽靠在我懷裡說道。
“我不知道。或許再也都不回來了。”頓了頓,接着說,“我什麼都可以放得下,卻會永遠記掛着你。”
寧羽沒再開口,靜靜倚在我懷裡。我低頭看了看他,笑着道,“忘了我,對你有好處。”
聽了這話,寧羽伸手抓住我的衣襟,說道,“我不要。”
“乖。睡會吧。”
過了許久,寧羽在我懷裡睡着了,低頭看了看他,抱着他走進屋裡,把他放在牀上。替他掖好被子,放下紗簾。留下一件白色斗篷在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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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王府外,遇上剛回來的霖顏。霖顏一驚,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拉我上馬,離去……
到了郊外,霖顏扶我下馬,我解開斗篷,問道,“逍遙的事,處理完了?”
“稟王妃,早已好了,只不過,多陪了他幾天。”
“我理解,現在,別喊我王妃了。叫我名字便可了。”我莞爾一笑說道。
“屬下知道。”
“不錯。看來,你會成爲第二個逍遙,對我忠心不二。”頓了頓,接着說,“那,我先在這等你,你去找下嘉奕,告知一切,讓他跟太子想法告知皇后,卻不會讓皇后遷怒於王府。”
“是,那王妃一切小心。屬下去去就回。”
我點了點頭,霖顏踏馬離去。
隱約看着樹林那邊有炊煙,踱步慢慢走去。
不知是無聊還是怎麼的,竟朝炊煙的方向走了半個時辰,也不覺得累。
原來樹林後是一座府邸,“千葉桃花”,好美的名字。
府邸門口是一條小河流,小橋從河流上跨過,這算不算小橋流水人家呢?
門突然間打開,走出來一位老人,穿得樸素,已經白髮蒼蒼了,卻是一臉和藹可親。
“姑娘,你怎麼站在這啊?”老人家開口問道。
“我……我在等朋友,見這邊有炊煙,所以……”
“這樣啊,進來坐坐吧?”
“這個……不了吧,不用了,我回去找我朋友了,他找不到我,會着急的。”說着,轉身走開。
“柔風。”
我一驚,偏過頭來看着他,見他手中不知道何時握着一幅畫卷。
“果真沒錯。”
“冷風王爺。”
聞聲,看見霖顏站在身後。又在腦海中搜尋了關於這個“冷風王爺”的訊息。
“你是言熙父親的父親的兄弟,左俊穎,人稱冷風王爺。”
他笑了笑,表示默認。霖顏恭敬的看了看我,說道,“屬下來遲,抱歉。”
“不關你什麼事,只是在原地無聊,瞧着這邊有炊煙,所以就走了過來,讓你擔心了。”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是?”冷風王爺問道。
“回王爺,王妃因一些莫名的原因,不在王府住了。而此事牽連的人太多,不方便多說。”頓了頓,霖顏對着我說道,“慕容公子那邊,還需要我去幫忙打理一些事情,王妃可要跟屬下一同回去?”
“這……”
“她就留在我這吧,別跟任何人提起。”
“是。那屬下告退。”霖顏行禮離開。
冷風王爺往裡邊走去,我靜靜的跟在身後。這座府邸甚大,卻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嗯……除了冷風王爺,就只有一位管家和兩個算是跑腿的下人。
走到一處別院叫“清音閣”,停了下來。冷風王爺轉身看了看我,說道,“柔風,你就在這邊住吧。”
“嗯。皇爺爺的決定,肯定是極好的。”頓了頓,問道,“皇爺爺,你怎麼有我的畫像?”
“皇爺爺?”
“對啊。不可以這樣叫嗎?”我疑惑的問道。
“很久沒人這般叫我了。”頓了頓,說道,“你的畫像,是不久前,管家從外面帶回來的。”
“嗯。皇爺爺在這邊住了多久?”
“二十多年了吧。我也記不清了。”皇爺爺說得略顯哀傷。
領着我走進“清音閣”,問了聲,“這樣的佈置,可還喜歡?”
我看了看,月白色的紗簾,襯得一切淡雅古樸,一切的擺設,不敢說是最好的,卻都是稀罕的。
“喜歡。很喜歡。”我開心的點了點頭。轉而問道,“皇爺爺爲什麼不跟自己的兒孫住一塊呢?”
皇爺爺走在椅子旁,坐了下來,說道,“冷風王爺,豈會兒女情長?”
我不解的看着他,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聽他講。
“當初,行事,就像現在的你一般,有自己的一番主見,果斷如風。可後來,遇見了一個自己心愛一輩子的女人,可卻爲了一切,成全了她與別人,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經歷了一些事後,我變得不再對別人的事情,事事上心,甚至,有些事情,關乎自己至親的人,我也袖手旁觀。因此,才被成爲‘冷風王爺’。”聽着他娓娓道來,心裡覺得,他的經歷,似乎會是自己走下去的軌跡。
“皇爺爺,以後就讓陌凝陪你了。”我伸手握着他的手,說道。
他欣慰的看着我,說道,“原是覺得你這孩子,走的路,跟我太過相似,想要提醒你。你倒好,打算留下來陪我。”
“這又沒什麼不好。其實,我現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留下,只會是全部人的痛苦。”我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