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有點良心,還記得起我這個可憐人!”這個張志明原來和華國軍、江芳青同是B市陽光中學高三(二)班學生。
“志明,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到了陰曹地府的黃泉路?”空明說。
“哼,發生什麼事?還不是爲了你!”張志明說。
空明說:“爲了我?這話從何說起?”
張志明說:“你和華國軍相愛,享受愛情的溫馨,可是你有沒覺察到,我一下默默地愛着你,總是偷偷在關注你。”
空明說:“對不起,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後來一次我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
張志明說:“所以我真是冤到家了。”
清靈說:“張志明,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張志明說:“華國軍,在陽間,你可以這麼說我,難道在這黃泉路上,我還用得着騙你嗎?”
空明說:“哥,你們倆不要爭執了,志明,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志明說:“說來話長……”
B市陽光中學高三(二)班。
教室內嘰嘰喳喳,都在議論着五一放假出遊的事。張志明掃視了全班同學,同學們個個臉上洋溢着興高采烈的神情,只有兩個同學例外,那就是江芳青和華國軍,此時他們倆正低着頭,在說着什麼,兩隻手還拉在一起。
這情景讓張志明心如刀割。自從去年從外地轉學到陽光中學以來,和江芳青有過一次短暫的交談後,張志明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江芳青。可是江芳青早已和華國軍好上了,張志明只得將這份感情放在心底。
五一是遊玩的日子,張志明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約見江芳青。
五一前天晚上。張志明來到市政府,江芳青的爸爸是市政府辦室的秘書,張志明聽說江芳青家住政府機關內生活區,但具體的樓層還不知道。
“師傅,請問一下,機關江秘書家住哪裡?”張志明向一箇中年門衛打聽道。
這中年門衛叫餘作興,是退伍軍人,警覺性高,且按他們的工作規定,對於機關要員的情況是不能隨便向陌生人透露的。
“你好,請問你和江秘書是什麼關係?”餘作興說。
“呵,我叫張志明,和江秘書的女兒江芳青是同學,我是想找我的同學一起聊聊!”張志明說。
“是這樣,你爲什麼不和你同學通電話呢?”餘作興說。
這倒把張志明給問倒了,既然是好同學,爲什麼不通電話呢?其實張志明根本就不知道江芳青的手機號碼和江芳青家的電話號碼。
“本來我是想到了這裡,再給同學打電話的,恰好手機忘記在家裡,號碼也記不起,只好麻煩你了。”張志明說。
這慌編得還有點合乎情理。
“你稍等!”餘作興拔通了江芳青家的電話。
“你好,是芳青吧,我是門衛餘作興,你同學張志明在門口,說找你有事。”餘作興說。
“好,你讓他等會兒,我立即過去!”江芳青說。
江芳青心裡不願意和張志明見面的,可是人家既然找上門了,畢竟又是一個班的同學,也不能太失禮,江芳青和爸媽說了一聲,就下樓了。
“志明,找我有什麼事?”一到門口,江芳青就說。
“芳青,我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嘛?”張志明說。
“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我還有事呢。”江芳青說。
“這裡人來人往的,說話不方便,前面就有家咖啡廳,我們去坐坐好嗎?”張志明
說。
江芳青說:“行,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在咖啡廳坐定後,江芳青說:“志明,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你先喝點咖啡!”張志明說。
“志明,有什麼事,你快說,我真的還有事。”江芳青說。
“芳青,明天是五一,我想約你出去走走,可以嗎?”張志明說。
“不好意思,我和國軍約好了,我們兩家明天開車去玉蒼山玩。國軍的的媽媽是縣直機關幼兒園的教師,他家就住我們那幢樓,一會兒,我還得一起準備明天的旅行用品。”江芳青說。
張志明低下頭,好一會兒才擡起頭,說:“芳青,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愛上了你,你爲什麼不試着和我交往呢?”
江芳青說:“志明,在我們認識之前,我就已和國軍建立了戀愛關係,我們雙方父母也認同了這件事,只等我們學業有成後,就結婚,你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你會找到相愛的人的,對不起,我真的得走了。”
江芳青起身走了,桌子上,那杯咖啡還冒着熱氣。
張志明沒有起身,也沒有說告別的話,一直坐在咖啡廳。
五月二日中午,張志明起得很晚,到門口買早餐時,順便買了一份都市報,回房間時邊吃早餐,邊看報。
一個大字標題映入眼簾:一對青年男女跌落深淵。
張志明迫不及待地看完整篇報道。
張志明急匆匆地趕到醫院,醫生告訴他,他的兩個同學很可能成動植物人。
張志明眼淚禁不住往下流,跌跌撞撞地出了醫院。他來到了市電視塔,坐在一凸臺上。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B市風景。
張志明,人家心裡沒有你,她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爲什麼要流淚?你爲什麼要心痛?
可是張志明心裡偏偏就象有刀割一樣,痛得難受,他甚至有這樣的想法:芳青成了植物人,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到了傍晚了,張志明還不想回家。
看到市區的夜景,張志明突然想到一句話:攜子之手,漫步街頭,看萬家燈火,聽午夜笙歌。
自己和江芳青要是有此情此景,哪怕只有片刻,也心滿意足啊!
一陣晚風吹來,張志明覺到一陣涼意,緊接着,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張志明本能地想從凸臺上下去,畢竟這裡太高,萬一掉下去,可不是鬧着好玩的,可是也許是因爲坐得太久的緣故吧,張志明一動身體,覺得全身痠麻,接着又是一陣頭暈……
張志明真的從凸臺的摔下去了,等好心人送到醫院時,張志明已死了。
聽了張志明的講述,空明心裡是有點過意不去。
“志明,真是對不起,可是你心情不好,爲什麼要上電視塔呢?”空明說。
“這也許就是天意,我得知道你們成了植物人後,心亂如麻,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上電視塔。”張志明說,“不過,爲心愛的人而死,我死得其所。”
清靈說:“志明,你太傻了,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你死了,看起來是解脫了,可是你的親人呢,他們會爲你傷心,爲你流淚,爲你痛不欲生。”
張志明說:“我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
空明說:“還有一點,其實我和國軍並沒有成爲植物人,而只是被人下了藥,等到一定的時間後,我們會醒的,到時,我們還是要回到我們那個時空的。”
張志明叫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們沒有成爲植物人?”
清靈說:“志明,我不妨告訴你,我和芳青一直都喜歡神話小說,想要是有一天,能當一回神仙該多好,一個叫李志向的道士找到我們,說能幫我們,我們吃了他的藥後,就成了植物人,等時機成熟時,他會給我們解藥,我們還能活過來的。”
張志明說:“不會吧,那我豈不是死得太冤了?”
空明說:“是有點冤。你還是點投胎吧,說不定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張志明說:“可是我過了奈何橋,我陽壽未盡,是非正常死亡,現在還投不了胎,只能在黃泉路上作孤魂野鬼,等陽壽到的那一天,再才能過奈河橋,按正常程序入閻王殿,再纔有機會投胎。”
空明說:“志明,說起來,也是因我而死,我會幫你的。”
張志明說:“你們現在是什麼身份,能幫得了我嗎?”
清靈說:“哼,這三界還沒有我們做不成的事。”
張志明說:“你很了不起,是不是?我偏不接受你的幫助,這黃泉路上,有這麼好看的花,紅紅的,我還不想這麼早離開呢?”
張志明說完了,魂魄離開了空明和清靈。
空明覺得對不起張志明,“哥,我看志明對你有些成見,你在這等我,我再去和志明好好談談。”
清靈說:“其實我心裡也想幫他,是他自己想不開。”
空明說:“哥,你在這邊等我,我去看看志明。”
“妹妹,小心孤魂野鬼。”清靈說。
“哥,我知道了。”空明說着循着魂魄的氣息來到了張志明的身邊。
“志明,其實我哥沒有惡意。”空明說。
“我也明白,就是心裡不爽。那時在學校,要不是他在,也許我們可以好下去。”張志明說。
“志明,也許是我的錯,那次我們在咖啡廳,我要是陪你多說說話,也許情況有所改變。可是那時我心一直在國軍身上,心裡容不得別人,現在到了這黃泉路,我才明白,專注一個人也未必是好事,試想,如果那天我答應了你的邀請,去其它什麼地方玩,我們也許不會有事。”
張志明嘆了一口氣,說:“不,芳青,我現在也明白了,你們出事也是李志向安排的,說來說去還是天意,我們左右不了。在陽間,我們沒有能好好在一起,說說話,現在到了這陰曹地府的黃泉路,倒能心平氣好的說話,我也感到很幸福。”
空明想笑,卻笑不出來,是啊,這世上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東西,該執着的時候就得執着,那時在陽間,對國軍愛得強烈,其實也沒有錯,而現在,對清靈的愛,也是對的,而張志明爲愛而死,也沒有錯。
“你幸福就好。志明,也許是我們緣份沒到,其實你不管從哪方面看,也不比國軍差。”空明說。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現在只盼着你們早點回到陽間,我也早點投胎,到時,我們一定好好在一起說話。”張志明說。
空明笑了起來,“要是你投胎成一個女子呢?”
張志明說:“怎麼了,女子就不能一起說話嗎?”
空明說:“對對對,說不定我們能成爲忘年交的朋友!對了,志明,這裡孤魂野鬼很多吧?”
張志明說:“難以數計,開始來的時候,我怕極了,後來我也裝作一副很兇的樣子,他們就不也惹我,原來這裡和陽間一樣,也是欺軟怕硬的,你越老實,他們越欺侮你。”
空明說:“這三界,不管陽間,還是陰間,還是仙界,規則是差不多的。你呆在這裡,是不是覺得很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