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一笑，說：“凡人自少到老，一生罪孽重重。但凡人雖然沒有法術，也是有靈性的生靈。一生所做之事，自己心裡當然明白，正所謂心知肚明。凡人將自己一生的罪孽盡攝於心，這就是所說的心中有數，而凡人之手足行動，都離不開心之指使，孽鏡本來是陰陽二氣所成，所以人死魂魄到孽鏡臺，魂魄二氣，碰到孽鏡之陰陽二氣，便可將人之一生罪孽映出。萬法由心生！”就是這個道理。
空明說：“我明白了，其實這就道家對生死罪孽的最一般的解釋。秦王，現在可以點名讓魂魄過鏡了。”
秦廣王說：“行。”
秦廣王叫了一聲：衛子國。
魂魂隊列中一個相貌堂堂的看起來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閻王，衛子國到！”
空明心裡暗笑，看來這閻王把鬼魄也訓練得差不多了。
秦廣王說：“衛子國，登記表上對你前世所經歷之事言之甚少，且含糊不清，要過孽鏡臺之前，本王問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衛子國愣了一下，說：“回閻王，小民前世經歷簡單，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秦廣王說：“如果你所言不實，本王將判你下地獄，你可要想好！”
衛子國說：“我死之前，被人撞了一下腦袋，好些事都忘記了。”
秦廣王說：“那本王只得讓你過孽鏡臺了。”
衛子國說：“是，閻王。”
秦王說：“你朝前走，慢慢走過孽鏡臺。”
衛子國依言，當經過孽鏡臺時，鏡面上猛閃，開始是雪花點點，後來慢慢變成連續的畫面，衛子國走過孽鏡臺後，被一個鬼差帶到鏡面後一個屋子，那裡是待審魂魄的臨時聚中地。
“兩位先行官，你們一起看看，這衛子國生前的經歷，權衡一下，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秦廣王說。
空明說：“行。”
一個偏遠的小村，衛子國和他的妻子馬光萍正在田裡收割稻穀，正是中午陽光厲害之時，兩個人都是汗流滿面。
衛子國用毛巾擦了擦汗，說：“光萍，你去歇歇吧，天氣太熱了，你會受不了的。”
馬光萍說：“我們一起歇着吧。”
田旁邊有一棵大樹，如同一把傘，遮住了陽光。
“哎，這樹下面倒是挺涼爽的，光萍，來，喝點水！吃點東西！”兩口子早上出來時，帶了一大壺茶水，還有乾糧。
馬光萍接過茶水，喝了一大口，又吃了一口燒餅，這才說話。
“子國，我家十幾畝地，這收割起來，也要十幾天呢。”馬光萍說。
“可不是嗎？還得每天起早摸黑的，就算收成好，想攢錢做房子，也不知道到猴年馬月。”衛子國猛咬了一口燒餅，似乎顯得很沮喪。
“子國，別太上心，慢慢來！”馬光萍說。
衛子國仰臥在地上向上看着，樹遮住了視線，看不到天空，便將兩手枕在頭下，斜看天空。
這會兒天空萬里無雲，偶爾有不知名的鳥飛過，衛子國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爲什麼不出去闖一闖呢？也許是這鄉下限制了自己的能力。樹在頭頂上，擋住了視線，看不到廣闊的天空，斜着頭才能看到天空，自己要是到了外面，到了城鎮裡，
會不會大有作爲呢？
衛子國**地坐了起來。
“光萍，我想出去闖闖，這呆在鄉下，乾死幹活，也掙不了幾個錢。”
馬光萍看着衛子國，說：“我們是村民，就是與泥土打交道的命，還能到哪裡去啊？”
衛子國說：“到城鎮裡去啊！隨便找個什麼活幹，也比呆在鄉下強。”
馬光萍說：“可以一試，不過，也得等收了這稻穀，插了秧才走啊。”
衛子國說：“行，你再歇會兒，我去割。”
馬光萍說：“還是一起去吧。”
忙完雙搶，衛子國收拾一下，決定離家去闖天下了。
臨行的前天晚上，兩口子躺在牀，抱在一起。
“子國，這次你去J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馬光萍說。
“光萍，以兩年爲限，如果混不出名堂來，我就回來，老老實實地和你一起種田弄地，如果混出個人樣，我也回來，接你到J市。”衛子國說。
“你不想說，接你們嗎？”馬光萍說。
衛子國一笑，說：“我還沒有播種呢。”
原來衛子國和馬光萍才結婚三個月，雖然衛子國也很努力，可是馬光萍的肚子就是不爭氣，至今仍沒有隆起。
“那還不快播？”馬光萍笑着說。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讓你懷上。”衛子國翻過身子，壓向馬光萍。
人們都說，送別的場面如果沒有眼淚，就不園滿。在村口等開往附近小鎮的馬車時，馬光萍一直是眼淚汪汪。
“光萍，你別哭了，讓人看見會笑話你的。”衛子國說。
“人家捨不得你嘛！”臉上還掛着淚水，這會兒又笑了起來。
“捨不得什麼，又不是一去不回。”衛子國說。
“子國，我可告訴你，到了外面花花世界，可不要花心。”馬光萍說。
“你說什麼呢？就算我有那個心，也沒有人看得上我啊！”衛子國說。
衛子國穿着結婚時的一套西服，不說英俊瀟灑，也算說得過去。
馬光萍正要說什麼，馬車來了。
“我得走了，光萍，你好好照顧自己。”衛子國將一個包扔在車上，回過來抱住馬光萍。
“我等你衣錦還鄉，安頓好後，寫信回家。”馬光萍說。
“我知道！”兩口子直抱到車伕提醒才鬆開。
馬車在滿是灰塵地路上向前而去，在它後面，揚起一片塵土，馬光萍呆呆地站在路邊，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才回家。
衛子國在小鎮坐車，走了一天一夜纔到J市。
J市汽車站，進進出出的人很多，衛子國揹着一個包，四處張望，坐了一天一夜的車，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找個地方吃飯，解決餓的問題。
“大爺，這附近有沒有小吃店什麼的？”衛子國向一個老者打聽道。
這老者是個熱心快腸的人，“車站附近，小吃店多的是，往這邊走下百來十米，小吃店多的是。”
衛子國說：“謝謝大爺。”
街上有很多人力車，一輛前面飄着綵帶的人力車很是惹人注意，不但引起衛子國的好奇心，也吸引街上不少人的眼球。而坐在車上的女人，則更讓人想多看幾眼，這女
子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一身男裝打扮，身上最搶眼還是脖子上的領結，彩色的還閃着光。
衛子國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看她，他肚子正咕咕叫呢。不要說秀色可餐，衛子國此時只想有一碗麪，一隻燒餅也可以。
衛子國左瞧瞧，右看看，尋找小吃店，美女早已忘記得一乾二淨了，可是這世上的事，偏偏就是怪，這輛人力嘎的一聲，停在了衛子國的跟前，把正聚精會神找小吃店的衛子國着實嚇了一跳。
“你這人，怎麼能……”衛子國正想對女子發牢騷，可是當他擡頭向那女子看時，卻愣住了，因爲他覺得此女子似曾相識，可是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姓什名誰當然更不知道。
“怎麼，子國，你不認識我了？”這女子說。
“你是……”衛子國還是想不起這女子是誰。
“傻瓜，呆子，我是江英啊。”這女子說。
“江英？”衛子國突然想起來了，江英和他是一個村裡的人，還一起念過一年書呢，後來江英一家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村裡，後來也沒有音訊，“你怎麼在這裡？都認不出你了！”
江英一笑，說：“怎麼，只許你來這裡，就不許我在這裡嗎？”
衛子國說：“哪能呢，我是說你什麼時候來J市的。”
江英說：“看你樣子，才從家裡出來的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衛子國說：“我剛下車，餓得慌，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江英對車伕說，“江叔，你幫子國將包拿上車，子國，上來啊！”
衛子國說：“這車能坐兩個人嗎？”
江英說：“你放心，這車可不是市面上的人力車，結實着呢，我最喜歡坐這人力車了，坐在上面，能邊走邊看街上的景色，最重要的是空氣好，不象轎車，裡面悶死了，所以我就求我爹爲我專門作了這輛人力車，還請了專門的車伕。”
被江英叫江叔的這個人是J市一個市民，名江懷節。
“小姐，你們想去哪裡？”江懷節說。
“江叔，去十里香小吃店。”江英說。
“好勒，兩位坐好！”江懷節說。
十里香小吃店在J市是一家有名的小吃店，以賣包子聞名，這小吃店的包子有名之處在於它的餡，有菜的，有肉的，有混合，味道都不錯。
江英叫了十幾個包子，還有湯。
“先吃吧，吃好了，我們再聊！”
衛子國看面前的包子，巴不得快點吃進去，可是嘴上卻說：“江英，這麼多我吃不下去啊？”
“不急，慢慢吃！”江英說。
可是不到十分鐘，衛子國竟將十個包子吃得一個不剩，連湯都喝下了。
衛子國望着江英，尷尬地一笑。
“店家，還來五個包子！”江英叫道。
“不要，飽了呢。”衛子國說。
“沒關係，慢慢吃，吃不完打包帶走就是！”江英說。
可是沒有打包一說，店家端來的五個包子，衛子國又解決了。
“還要嗎？”江英說。
“真的飽了。”衛子國說。
“那好，我們走吧。”
江英付了帳，拉着衛子國又上了人力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