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安置好二姑奶奶,轉身回來,看劉月娥還傻站在那裡沒動,就嚷道:“你還站着做啥?還等人趕你呢?沒聽我娘說讓你滾。快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沒臉沒皮的玩意。來,大嫂,咱們快吃,別和那些不懂事的人一般見識。”邱氏瞪了劉月娥一眼,又給劉氏拿起了筷子,勸着她吃。
劉氏對邱氏笑了下,接過了筷子,夾起了菜來吃。
“走就走,以爲我稀罕來啊,呸,下次就是八擡大轎請我也不來。”劉月娥捱了兩巴掌裡子面子全沒了,心裡雖然氣憤,可打她的人一個是她的娘,一個是侯爺的妹子,她沒法還回去,只得吃個啞巴虧。
她轉身走到了另一個桌上拉住她閨女周環兒,讓她跟自己走,她就是臉皮在厚,可旁邊那些人的笑話聲,她也覺得刺耳。
“我不走,我還沒有吃夠呢,這麼多的好吃的,走了就吃不上了。”周環兒甩開了劉月娥的手不肯走,她被她娘教的又懶又饞,有這麼多的好吃的,她咋肯走呢。
“吃啥吃!你就知道吃啊,你是豬投胎啊。你娘都被人欺負死了,你眼瞎了。也不說來幫幫我。”劉月娥一肚子氣沒地方撒,衝自己的閨女喊着。
“打你的人是我姥和我未來的奶奶,我咋幫你?難不成我還去打她們一頓?她們給你氣你就受着唄,等我嫁給了二郎,當了家,我再收拾她們給你報仇就是了。”劉環兒滿不在乎的說着。聽得旁邊的人直呲牙,也不知道是該說這閨女精還是該說她傻。
“傻閨女,瞎說啥呢。”劉月娥急忙去捂閨女的嘴。這些話都是她在家偷偷的說的,就算是閨女心裡想的,可也不能當着人說啊。
“怕啥!等我進了墨家。她們都得聽我的,到那時間她們都得歸我管,我再給他們墨家生個胖小子,那墨家的金子,銀子都得是我的了。她們就得巴結我,我再給你報仇就是了,你就擎等着跟着我享福了。”劉環兒一臉大氣的說着,聽得旁邊的人直抽氣。
其實周環兒不是傻,是她的腦子天天被她娘用這樣的話灌輸着,她的性子又有點不太會拐彎。心裡想啥就說啥,不管場合地點,反正沒人和她一般見識。
“我的傻閨女。咱們走,有啥話回家說去。咱們不稀罕她們家的吃食。娘給你做更好的。”劉月娥哄着閨女,她可不能在讓閨女這樣說下去了,閨女還得找個好婆家呢。。
“真的?你是哄我的吧?咱們那裡有這樣的好吃的?”劉環兒有些不相信的問着。
“真的,娘啥時間哄過你?娘定不騙你。你給娘說你想吃啥?”劉月娥拉起了閨女問着她。
“我想吃肘子,想吃雞,想吃大肥肉。還有肉丸子,你能給我做嗎?”周環兒看着桌子上的菜,說着。
“能,你等着。”劉月娥拉起了閨女。看看桌上的菜,她快速的伸手拿起一個裝肘子的盤子,又端起了裝蒸白肉的盤子。就這樣一手一個端了起來。
她衝周環兒一使眼色,周環兒這時間不傻了,伸手端起了桌上裝着雞的盆子。大喊道:“娘,等我啊。”跟在劉月娥的身後往外走去,她心裡那個美啊。大家吃咋能有她自己一個人吃着自在,這雞。這肘子,這肉就都是她的了,還是她娘厲害。
“噯,你們端走了我們吃啥?餓死鬼投胎啊,八輩子沒吃過東西啊。咋這樣?”桌子上的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滿的喊了起來。她們以前可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吵吵啥,端走就端走吧,省得心煩,你們等着,我去給主家說說,在給這桌上兩盤就是了。”陪客的人站了起來,衝衆人說了一聲,然後去了竈屋。
看那對母女走了,邱氏等人長出了口氣,吃的少了在添就是了,也不差那兩盤子菜,那對母女實在討厭的很,只要能把她們這對瘟神打發走就行。
劉月娥母女走後,院子又開始熱熱鬧鬧的吃起飯來,只不過是吃飯的人多了一樁談論的事,那就是劉月娥母女。而外面發生的這事,墨蘭並不知道,因爲此刻她並沒有坐席,而是在新房內陪着她姐姐墨梅。
新房內除了她們兩姐妹,另外還有陳家的一個本家嫂子和姜氏的一個貼身丫環。
墨梅一直在牀上坐着,身子都不動一下,墨蘭看着都累的慌。她都不知道到自己那天,她能堅持這樣坐着不。
墨蘭覺得肚內有點餓了,她想墨梅肯定更餓,她想吃東西,可有人在又怕人說道,於是她讓屋內另兩個下去吃飯,無奈她說了半天,她們兩個只是搖頭不肯。
墨蘭也不在勸說,直接端起起桌子上的糕點盤子像墨梅走去。
“姑娘,新媳婦現在是不能吃東西的,得等客人都走後,新郎來挑了蓋頭,喝了合歡酒,她才能吃東西。”陳家那位嫂子急忙喊着墨蘭。不讓她去。
“噯。我自己吃。”墨蘭應了一聲,端着盤子坐在了牀上,拿起塊糕點放進了自己的嘴內,然後又拿起一塊糕點偷偷的遞給了墨梅。
墨梅蓋着蓋頭,看不見人,但能聽到說話。她的心內很慌亂,幸好有妹子陪着。她看到妹子伸過來的手,手裡有糕點,她先聽到了一個婦人的說話聲,好像不讓吃東西,不過管她呢,妹子給的,她幹啥不吃。
墨梅把手從寬大的袖子裡伸了出來,接過了糕點,在蓋頭下吃了起來。
墨蘭也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吃太快對腸胃不好,也噎的慌,她慢慢吃,讓肚子不餓就行了。
墨梅吃了兩塊,墨蘭吃了三塊,看得陳家嫂子和那個小丫鬟無語,陳家嫂子勸了兩次,她們不聽,照吃不誤,陳家嫂子也懶得在說教,相反看二人吃還直咽口水,她們也餓啊,可她們又不能像那兩姐妹那樣沒規矩去吃糕點,只能乾嚥吐沫了。
墨蘭吃完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衝二人笑了下,二人趕緊回她了個笑容,墨蘭端了一小杯子茶水,試試溫度,端到了姐姐面前,給她喝了。等她喝完後,又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她讓她擦嘴。
等墨梅收拾乾淨後,墨蘭也咕咚下去了一杯茶,長出了口氣,胃終於不跟自己鬧騰了。
“嫂子,小蓮兒,你們要不要吃點啊?”墨蘭指着桌子上的糕點問着二人。
“不了。”那名叫小蓮兒的丫頭急忙擺手推脫,陳家的嫂子本來有吃的意思,聽丫頭這麼說,她也只得跟着搖頭。
墨蘭笑笑,也不再勸,人家不像她們姐妹這麼沒規矩,不過講規矩有什麼好?要餓肚子呢。
“姐,等我大婚的時間,你記得在桌子上多給我備點點心啊。到時間不要茶,給我弄壺溫開水就行。溫開水喝着舒服。”墨蘭又回到了牀邊,同墨梅說着話。
“恩。”墨梅臉上帶着微笑,輕輕一點頭。
陳家嫂子直撇嘴,這丫頭長的好看,可惜是個沒羞沒臊的,連成親這種事都能隨便說出口,怪不得找不着婆家呢。
“姐………”墨蘭開始同墨梅聊起天來,話題都是輕鬆而又溫馨的,她知道姐姐此刻心裡肯定是慌亂的,所以她得讓姐姐的心情變得平靜,不能讓她慌亂,讓她想起今天就會覺得美好,而不是害怕。
“恩。”墨梅認真的聽着,時不時的接幾句。她的心隨着妹子的話穩定下來,她不再覺得時間難熬了。
過不不久,門外響起了說話聲,不一會進來幾個婦人,有莊內的也有陳家的親戚。
“都餓壞了吧,我們吃好了,你們下去吃吧,這席要不了一會就得散了。”來人招呼着陳家嫂子和蓮兒去吃飯。
“新媳婦可得等會,這席面不結束你可是吃不上東西。”來人對墨梅說着。
“沒事,嬸子,你們坐吧,我姐不急。”墨蘭笑着讓幾人坐。
幾人笑着坐了,莊內的婦人同墨蘭說着閒話,陳家的親戚則都在打量墨蘭,也有起下了心思,想給自家或者親戚家說親的念頭。
又過了會,門口又進來了幾個人,有媒人,有陳軒。
陳軒上前挑了蓋頭,墨梅那張羞紅了的臉露了出來,屋內的人驚歎着。
墨蘭也點頭,此刻的姐姐真的很美,那種幸福感喜悅感由內而外散發着,讓人着迷。
看着滿臉幸福的姐姐,看着盯着姐姐目不轉睛的姐夫,聽着喜婆說的吉利話,墨蘭退了出去,接下來沒她的事了,姐姐要和陳軒喝合歡酒,要吃東西,要敬茶認親,要做晚飯,這些都不能有孃家人蔘合,她該和奶奶,娘她們回去了。
墨蘭到了外面,外面的人都走了大半,桌子上都是殘羹剩飯,有不少莊內的婦人正在收拾着桌子,她找到了王氏衆人。
“丫頭沒吃呢吧?想吃點啥?”王氏關心的問着孫女。
墨蘭笑了笑,瞅了瞅鬧哄哄的陳家,她不想在這裡吃,覺得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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