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墨蘭大笑了一聲,然後急速往薛凌風的身邊跑去。
薛凌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鬼丫頭,他就知道她要捉弄七弟,現在果不其然。她竟然往七弟的脖子內賽雪,真是太頑皮了。
“壞丫頭,你別跑,看我抓住了你,我也讓你嚐嚐這滋味。”薛凌雲抖落不了衣裳內的雪團,大喊了聲,衝墨蘭跑來。
“誰怕你,你來呀。”墨蘭嘴硬的回了聲,然後抓起地上的雪團向薛凌雲砸去,當然,她很有分寸的,都是往衣服上砸。
薛凌雲見狀,也抓雪團向墨蘭砸來。不免的薛凌風也中招了,他也不看着了,抓起了雪,加入了戰鬥,一時間三人玩的不亦樂乎。
薛管事衆人又看直了眼睛,那是他們的爺嗎?怎麼像個孩子一樣,不過他們心裡竟然是開心的,因爲爺難得有這樣無拘無束的時候啊。
三人玩鬧了會,墨蘭喊了停。她把手裡的雪團扔向了薛凌雲,然後看向了不遠處。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那裡站着兩個小男孩,兩人手拉着手。正看着他們三人打雪仗。
墨蘭認識這兩個男孩子,大的那個十歲,就是前段時間人家說的那個叫狗剩子的,小的那個八歲叫二小子。
他們是親兄弟,他們的爹叫劉大牆,娶妻鄭氏,生了二個兒子一個閨女。小閨女二歲的時間,她得了急病,人沒了。
去年劉大牆又娶了個小寡婦,小寡婦帶來了個一個兒子一個閨女。這樣一來,他家就有五個娃了,家裡的生活一下子緊張了不少。
不過小寡婦在村內的口碑不錯,聽說人很賢惠,對前期留下的孩子不打不罵。給吃的飽,穿的暖。人又愛笑,見人總是樂呵呵的。所以不管狗剩子咋在外面說他後孃不好,莊內的人也是不信的。
墨蘭衝二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狗剩子領着他的兄弟走了過來,臉上有點怯。他聽說墨家的鋪子總來貴人,那些人很兇,他心裡是怕的。
到了跟前,狗剩子一拉他兄弟二小子,兩人對薛凌風和薛凌雲跪了下去。
薛凌風和薛凌雲一愣。這兩個娃是做什麼?
墨蘭上前拉起兩人,柔柔一笑,說道:“別怕。這兩位公子都是好人。不會罵你們的,快起來吧。”
狗剩子擡頭看了看薛凌風和薛凌雲,這兩個公子真好看,他們是好人嗎?不會治自己的罪嗎?他們的眼光內閃過了疑惑的光芒。
薛凌雲友好的衝二人笑了笑,雖然這兩個娃還冒着鼻涕泡。看着讓人有些膈應。可自己也不會因爲這個對他們怎樣啊。
狗剩子兩兄弟起了身,高貴的公子衝他們笑了呢,那就是不會怪罪他們了。
狗剩子一吸溜鼻子,二小子也吸溜了下,覺得沒幹淨,又拿棉襖的袖子抹了下鼻子。
“別擦。弄髒了,回去娘又得瞪我們了。”狗剩子看兄弟拿棉襖袖子擦鼻子,說了一句。又急忙拿起地上的雪,給二小子的袖子上抹着,希望能用雪把鼻子抹乾淨了。
墨蘭輕輕的挑了下眉,這樣子看來,這個小寡婦不如外人傳的那麼好。有可能她真的對這兩兄弟不好。不過她沒有證據,也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了啊。
“你們咋過來了?站在那裡看啥啊?”墨蘭輕聲問着兩個人。
“蘭姐,我帶小二出來玩,走到這邊,看你們在打雪仗,覺得很有意思,看你們玩的老帶勁,老高興了,我們也想玩。可我們不敢過來,就只能站在那邊看着了。”狗剩子還是個孩子,也不會撒謊,把實話說了出來。
“有啥不敢過來的,人多才熱鬧。一起玩吧。”墨蘭看着他們起了同情之心。喊他們一起的玩。
狗剩子兩兄弟眼內泛起了光芒,蘭姐姐肯帶他們一起玩啊,太好了。
就這樣,狗剩子兩兄弟加入了進來,墨蘭陪着他們玩了起來,薛凌風和薛凌雲沒有再動手,只站在那裡微微笑着,看着。
莊內又有不少的孩子加入了。一時間,墨家鋪子門口熱鬧起來。雪球滿天飛,充滿了娃們的笑聲。也有幾個大人站在牆角看着。
突然二小子一個沒有站穩,摔倒了,倒地的時間,他的面貌被地上的樹枝掛了下,咧開了口子。
衆人停下了動作,狗剩子急忙扶起了二小子,二小子人摔的有點疼,可此刻他已經忘記了疼,看着棉襖上的口子,他眼淚就掉了下來。
“壞了。這兒爛口子了,回去可咋說?”狗剩子也急的不行,他看着兄弟不住流眼淚,急忙摟住了他說道:“小二不哭,有哥呢。就說是哥弄壞的,讓娘打我就是了。我先把口子扭住。”說完就去捏口子,可他手玩了半天的雪,早涼的不大聽使喚了,不但沒有捏好口子,反而把口子弄的更大了。
看着口子更大了,他着急起來,越急越弄不好。相反更扯大了口子。
墨蘭心內疑惑,衣裳破個口子,縫縫就是了,他們咋這麼怕?不應該啊。她走上前去,想幫忙。
狗剩子此刻已經嚇壞了,他腦子裡什麼也想不進去,就只看得見那個口子。
口子被他越扯越大,棉襖裡面的絮也飛了出來。
墨蘭看着這棉絮直皺眉,這不像是棉絮啊,和棉絮有些不大一樣。這是什麼呢?墨蘭有些不認識。
這時間有幾個大人也圍繞了過來,看着二小子棉襖內的絮也都皺起了眉頭。
有個叫花嬸的嬸子一把扯過二小子,掏出了他棉襖內的絮,仔細的看了看,嘆了一聲,道:“真是作孽啊。看着恁好個人,咋就恁陰呢?你們看看她給娃的棉襖裡絮的啥?”
有識貨的就叫了出來:“這不是蒲絮嗎?咋能給娃絮這個?”
“是啊,這蒲絮都多少年沒見人用了。這絮蒲絮要想暖和得絮老多了,這棉襖得多沉啊。”
“哎,真沒看出來她是這樣一個人,大牆家這幾個娃要遭罪了。”
“是啊,這小寡婦後孃真不是個東西。就算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樣對娃啊,她得遭報應。”
聽着大人的議論,墨蘭明白過來,他們說的蒲絮,應該就是蒲草的絮。
蒲草這裡很多,蒲草很柔韌,不都說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嗎。這蒲草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它的根莖,在嫩時可食用,吃起來清爽可口。老了後的根莖,可以煮熟做食料,喂家畜。
蒲草的葉子可以編制東西,草鞋,蒲扇,籃子都可以用它編制。
蒲草的雄花花粉俗稱“蒲黃”,具有藥用和滋補功能。
蒲草上面的肉絮撥開後,裡面是白色的絮,把這絮不斷的拍打後,可以弄成絮,這種絮有保暖的作用,在過去家裡特別窮的時間,人們會把這種絮當成棉花用,做成蒲絮棉襖。
不過這個蒲絮特別的沉,穿上這種棉襖,雖然能保暖,但是很壓人。但凡條件能過得去的人家,就不會用它做棉襖。更別說給娃用了。
現在日子過得去了,莊內早沒人用蒲絮做棉衣了,過年的時間,不說給娃做幾身的新棉衣,起碼一套是有的,在不就是把往年的棉衣拆洗下,加點新棉花重新縫製下,咋也不會讓娃穿蒲絮做的棉衣。
所以現在衆人一見二小子棉衣裡是蒲絮都有些氣憤,劉大牆家的日子就算有些艱難,但也不至於這樣,原來他家的底子還是不錯的。狗剩子親孃在的時間,孩子都是穿的棉花襖子。
他娘雖然沒了,但他娘那時間嫁妝不少,劉家又有底子,劉大牆每個月也賺錢,咋就能給娃穿蒲絮?要不是今個娃的衣裳咧了口子,蒲絮飛了出來。還都以爲她是個好人呢。
“狗剩子,你娘平時都給你們吃啥?”花嬸問着狗剩子,她心裡懷疑馬寡婦平日給娃的吃食了,怕也沒有好的。
狗剩子眼神閃了閃,沒有吭聲。他不敢說。
二小子心裡怕,聽到花嬸問話,覺得她能幫自己,就抽搭着說道:“娘嫌我們吃的多。給我們吃熱水燙苞米麪加鹹菜,要不就給燙麩子吃,攪合一大盆,管我和哥吃飽。”
墨蘭心內沉了下,這熱水燙苞米麪是雞食,給雞吃的,這麩子也是餵雞餵豬的,這馬寡婦也太缺德了吧。
雖然說不可能天天吃大米白麪的,就是自己家原來也吃高粱米飯,也吃玉米麪,可你倒是給好好做一下啊。不管是煮成粥,蒸成窩頭,或者弄成餅子。都行啊。這樣燙一下就給娃吃,這不是禍害娃嗎?
“狗孃養的小寡婦,缺大德了。她咋能這麼糟蹋娃,走,找她去,看她那臭嘴有啥說的,她要是再笑,就打她個騷爛貨。”花嬸旁邊的春兒嬸是個爆脾氣,她拉着二小子要去找他後孃算賬。
“哎,算了,人家是一家子人,這事咱們管不了。咱是外人,說啥都不合適。還是別去了。”一個老大娘怕麻煩,覺得不該多事。勸着大家。
春兒嬸和花嬸卻不依,喊着剩餘的幾個大人,一起往莊內走去,要找馬寡婦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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