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忠和姜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對方竟然拒絕了,他們不都是看功名看的很重嗎?家裡出個秀才,好處很多的,他們不知道嗎?
“也罷,是我多事了,那想到嬸子這麼高風亮節,竟然看不起功名呢。話說回來,既然嬸子不在乎這些虛名,何苦一定要你家墨梅做軒兒的正妻,妾不是也一樣嗎?”姜氏用話將了王氏一軍。
“夫人這句話可不好笑,軒兒他是求娶的梅兒,是聘的正妻,這正妻變妾可是沒有道理的。夫人是個明事理的,這樣的玩笑不要開也罷。”王氏把臉一沉,訓起了姜氏。
姜氏暗自咬了咬牙,臭老太婆,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
“嬸子有所不知,我家老爺已經在京城給軒兒定了門親事,對方可是位高門閨秀,你說說這天下哪有農家女做正妻,高門小姐坐妾的道理?所以我尋思着,來和嬸子商量下,讓墨梅做個良妾,我們也一樣不會虧待她,嬸子應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讓我家老爺爲難吧?”姜氏的話,讓衆人愣了下,秦國忠真的已經給陳軒訂了門親事?
“嫂嫂,這事不要說了,軒兒不會應的,我也不會應的,我們有梅兒就夠了。那個什麼小姐我們娶不起,也不夠身份娶。不要再提了。”秦氏站出來插了句嘴。她不願意再讓她孃家嫂嫂說下去了。
“妹子說的什麼話,都說長兄如父,現在公爹不在了,你得聽你兄長的話,我和老爺憐惜你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纔要把你接到京城去養老,你可知道老天他求了多少次。一次次的說合,才爲軒兒求來了這門親事,他爲了你可是舍下了老臉,你倒好,不領情,不體會我們這份苦心還罷了,倒和外人一起對付我們,你這是要存心氣死我們嗎?”姜氏說着說着,站起來用手指着秦氏,胸口不斷起伏。像是被秦氏氣壞了。
“嫂子,是我不好。是我的不對,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您快彆氣了,這要是傷了身子,我可怎麼承擔得起啊。”秦氏急忙認錯,兄長和嫂子都是爲了自己和軒兒好,她心裡知道。可他們要退了墨家的親事,自己如何也不能應啊。
“知道爲你好,你還不應!對方是高門的小姐,能於你家做妾嗎?讓她做妾,妻卻是農女,說破天去也沒有這樣的道理。什麼人什麼命,不該是正妻的做上去折壽啊。”姜氏雖然是在說秦氏,可話卻是說給墨家聽的。
“嫂嫂。”秦氏爲難的看着姜氏。這嫂子這麼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她不想要高門大戶的小姐做自己的媳婦,她想要墨梅,嫂子咋就不同意呢?
“既然今個都在,軒兒的舅母也說了半天了,我們也聽明白了。那咱們就把話說明白,我們墨家的要求很簡單。梅丫頭是正妻,軒兒沒有平妻,不納妾,能做到這點,咱們是好親家,我們風風光光的把閨女陪送出門,做不到我們也不強求,這件婚事就算作罷。我們身份不貴重,也絕不會上趕着於人做妾。希望以後做妾的話不要說,別來糟蹋我孫女。”王氏不想糾纏下去,聽她們說累了,來個乾脆利落。若是陳家起了這個心,那她們也不會上趕着非嫁陳家不可。
“嬸子這話說的好沒有道理,這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不讓納妾那是妒婦,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嬸子就是農家,這女則,女訓,女戒想必也聽過,咋能這樣不明事理?我和老爺是絕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迎娶一個嫉妒婦進門。想都甭想!”姜氏看王氏態度堅決,她也強硬起來。
秦氏站在那裡,一臉的爲難,一邊是墨家,一邊是兄長,墨家對自家有恩,墨梅又是自己和軒兒看重的媳婦。兄長這邊,好不容易纔團聚,如今竟爲軒兒的婚事鬧的不可開交,這可如何是好?
陳軒邁步走了出來,跪倒在地,他衝王氏磕了個頭,又對舅父和舅母磕了個頭,才說道:“謝謝舅父舅母對甥兒的一片愛護之情,只是我和梅兒的婚事早已經定下,是萬萬更改不得,軒兒沒有那個福分進京,也當不起高門小姐的厚愛,軒兒情願和梅兒在此過完一生,望舅父舅母成全。”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要氣死我啊,她有什麼好?讓你鬼迷了心竅。這門親事我絕不會同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秦國忠聽了陳軒的話氣的把茶杯衝陳軒的面前一摔。瓷片碎了一地。
墨家人心內憋氣,可對方是陳軒的孃舅,又不好說什麼。
墨蘭走上前去,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臉上帶了心疼,她撿起了一片來,說道:“秦老爺,您是貴客,看到您來,我們可是拿最好的東西招待您啊,這茶杯可是官窯燒的啊,一個杯子就要五十兩銀子,你這一摔,可是毀了這套茶具啊。”
秦國忠滿是怒氣的臉,聽了墨蘭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更怒了,對陳軒說道:“你聽聽,你聽聽,她們這是什麼人家!張嘴就說瞎話,還誆我們,一個破杯子要訛我們五十兩,一身的銅臭味,眼內除了銀子沒別的,你瞎了眼啊,看上他家的姑娘。人家把你賣了你都還幫人數銀子呢。”
“秦大人這話說差了,什麼叫我們訛你?這套茶具可是薛家公子送來的,說是珍品,讓他來時專門給他使用,今個看秦大人來,我們纔拿出來待下客,過後還得刷洗乾淨留着薛公子用,現在讓秦大人這樣一摔,我們可咋和薛公子交代?這五十兩我們又不要,等薛公子來後,秦大人自己去說就是了,真是好心沒好報。”墨蘭的臉上充滿了委屈,把碎瓷片一扔,轉身又站了回去。
秦大人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他又不能說薛公子的東西是差的,早知道剛纔就不圖手快去摔杯子,這下可怎麼下臺。
“老爺別聽她瞎說,薛公子咋可能把這樣好的東西拿到這裡來?也不看看她家趁不趁?她這是看我們不要她家閨女,唬您呢,您可別上當。”姜氏急忙給自家夫君臺階下。
“我諒她們也沒這麼好的東西,好了。別借杯子的事打岔了,老夫今個把話放這裡了,我妹子和軒兒的家我當了,你家姑娘願意做妾,就等軒兒成親後,擡她過府,不願意這事就算拉倒,聘禮我們也不要了,算是給你們的補償。你們考慮考慮吧。別急着答,要知道在官家做妾,比平頭百姓的妻也強了百倍。你們也問問閨女的意見,看她自己願意不願意。”秦國忠沉着臉把話說了出來。
墨梅的臉色蒼白,聽完了秦國忠的話,她移步站了出來,穩定了身形,言道:“寧做貧家妻,不爲富家妾。”她的雙眸帶着淚光,可話音卻堅定。心道:若是陳家也是這個態度,她寧願不嫁。
陳軒看到墨梅傷心,比打他一頓更難受,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墨梅的身邊,神情的看着墨梅,堅定的說道:“除了你,我誰也不娶,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陪你終老,就算是落個忤逆的罪名,我也絕不反悔。”
墨梅聽了陳軒的話很感動,看着陳軒眼內的深情不禁輕泣出聲。
墨家人看着二人點點頭,墨梅是個好樣的,陳軒也不錯,要知道在這裡,忤逆可是大罪名。他們二人是有情義的,不到萬一不能拆散他們。
秦氏心裡說不出來是啥滋味,墨梅是她看好的,她也希望這婚事能成,可她也不願意兄嫂生氣。難啊!
秦國忠黑着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擡手給了陳軒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個忤逆的東西,你想反了天去?沒門,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話,不然我派人毀了他們鋪子,我看他們還如何的和我叫板!”
“你敢。別以爲你是軒兒的舅父我們都禮讓着你,你有啥可狂的?若不是看軒兒的面子,你以爲我們會讓你登門?”墨長河忍到現在也不忍了,站起來和秦國忠對抗。
“有何不敢!你們不就是得了薛家的庇護嗎?薛家又如何,薛家也要給我幾分薄面,爲了這麼個鋪子,他們不會和我翻臉。不是看你們幫過我妹子,我早收拾了你們。”秦國忠不屑的看着墨長河。
“那就試試看,軒兒他要娶梅兒,誰也攔不住,他娶,我就嫁閨女,即使他啥也沒有,我也把閨女嫁他,你別想左右他,還告訴你了,他要是敢動那個心,娶啥平妻,納啥妾,老子我打斷他的狗腿。”墨長河也不示弱。他在心裡把程宵當成了自家人。他仗的住。
“走,我們走,和這些蠻人說不通,我下晌就派人進鎮子,找人收拾他們鋪子,我看讓官府封了鋪子,他們還有啥依仗!不做妾?到時間求着我們,讓她做丫頭,看他們還蠻橫。”秦國忠一甩袖子,邁步出去了。
ps:
謝謝天機不可測,小麥子作家送的平安符,謝謝躍馬天山送的桃花扇,頭還在暈乎。東北昨天下雪了。親們,冷啊,都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