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舉人領着他的那些同窗到了以後,墨長河把他們迎進了小單間之內,這小單間是後來在後院加的,一共加了6個這樣的小屋子,每個裡面放一張大桌子,砌了一鋪炕,四周挨着牆一圈都是火櫃.
火櫃和炕連着竈臺的,一燒火,火櫃就是熱的,上面放了不少劉氏做的坐墊,人坐上去相當的暖和。
桌子上放好了白開水,墨家沒有買茶葉,茶葉金貴,買好的買不起,買差的別人嫌棄,索性就白開水好了。除了開水外,糖蒜,醃羅卜幹,芥菜疙瘩切成絲用香油調和好,一碟紅彤彤的辣椒醬。一盤雙色的皮蛋,一盤子刺老芽炒雞蛋,還冒着熱氣。
四人坐下,加上程宵一共五人,其中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叔攆着鬍鬚說道:“還挺暖和,想不到你們這竟然也有人開了吃食鋪子,看樣子還不錯,不枉我們這冷天跑出來一趟。”
“劉兄說的是,你看這盤菜,聞起來香氣撲鼻,這寒冬臘月的還有這青青的菜吃真是難得。”另一位深藍衣裳的大叔也指着那盤刺老芽炒雞蛋說着。
“這個是刺老芽,咱們這山上長的,不禁好吃還有安神的功效。”墨長河現在對閨女說的那一套也都學會了,他問過陳郎中這刺老芽確實有安神的功效,所以現在給客人介紹起來,那嘴皮子也很利索。
“是嗎?那一會咱們可得多吃點,咱們這些讀書人晚上那有幾個能安眠的啊。”另一位也笑着接了口。
邱大軍端着托盤過來了,把菜擺了上去,他一邊擺,墨長河就一邊介紹,這個是鍋包肉,吃起來是甜酥爽口。
這個是蒸血腸。滑嫩無比,淋上調好的汁,鮮香滑嫩,口感好極了,酸菜粉粉條滑溜酸菜酸香很開胃,松仁玉米可以用勺子吃,又甜又香。
衆人都點點頭,這些菜有青有黃,有葷有素,看着賣相也很不錯。
程舉人看着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還算滿意。他也笑着衝墨長河點了下頭。
“還有個小雞燉蘑菇和粉條,一會就好,主食是牛肉泡饃。等下就上來。衆位爺慢吃,我先告退了。”墨長河說完轉身出去了。他現在已經被那個鎮子裡的公子哥練的應對起人來不吭不卑,自如的很。
“來,都動筷嚐嚐。別看這個鋪子在我們這小地方,名氣卻不小。就連鎮子上那些公子可都大老遠坐着馬車來吃。”程舉人勸着大家舉筷。
“是嗎?這麼出名啊,那我們可得都好好嚐嚐。”他的同窗也都很給面子,夾起了菜吃。
一頓飯吃的是皆大歡喜,這冷天吃完竟然個個頭上冒汗。
“成年兄,真羨慕你啊,這莊上有這麼好個吃食鋪子。你可是有口福了。”一位大叔拿出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和程舉人說笑着。
“那裡那裡,咱們明個還來。這家吃食不少,明個換新的吃食。”程舉人看衆人吃的滿意,他的臉上也有光彩,直說明日還來。
“行啊,反正咱們還得住幾日。乾脆天天來吃好了,把他們家的新鮮吃食吃完再回去。哈哈。”一個大叔捋着鬍鬚開起了玩笑。
第二日果不其然程宵又早早的報信來了,衆人正在準備菜,邱大軍就進來報信,說外面來了三輛馬車,一共七位鎮子上的公子來吃飯,急的王氏和邱氏又忙着化雞鵝,給他們準備吃食。
墨蘭倒是沒有慌亂,把炒好的山核桃和松子都裝了一盤子,這山核桃是昨晚上泡了一宿,今個清早用大鍋炒的,炒完後一個個都咧開了口子,稍微一掰就開了,松子炒熱後用冷水濟一下,再用布擦乾,就全部咧開口子,手一捏就開,雖然不用水濟更香,但那個太難得剝。
墨蘭把這山核桃和松子給他們端上桌,讓他們先剝着吃,好有個事做,等起菜來也不會着急。
“蘭蘭,這個是核桃嗎?咋不太像啊,咋吃啊?”
墨蘭剛要退出去,就有人問着。
墨蘭對他一笑,這個人姓方,是最早跟着薛凌雲來的那批人之一,後來他就常帶人來,人也算和氣,每次吃完飯,或者是他或者是別人都給二兩的銀子,所以墨蘭對他印象還是不錯的。
“方公子,這個是山核桃,補腦子的,吃了能讓人更聰慧,你看這山核桃都開着口,用手輕輕掰一下就開了,這盤子裡的竹籤就是專門挑裡面的核桃肉吃的,還有這個是松子,也都裂口了,用手一捏就開了,這裡面的仁就是你上次吃的那個松仁玉米里面的松仁。”墨蘭對衆人解釋的清楚。
“還得自己動手啊,麻煩!”一位公子有些不賣帳,把嘴一撇,看不上這些東西。
“這位公子,我們是可以剝好給送上來,不過那樣吃着沒有自己動手香。不信公子試試?”墨蘭不怕有人挑毛病,依舊一臉笑容的應對着。
“我說劉才,你較什麼勁啊,不就是打賭輸了二百兩銀子嗎。下次贏回來就是了,來嚐嚐,這家的吃食確實不錯。”方公子讓墨蘭下去,不必理會他,這人是輸了銀子,心裡不舒坦。
那叫劉才的公子撇撇嘴,沒有繼續擡槓,這裡人多,免得讓人說他輸不起。他拿起了一個山核桃,掰了開,用竹籤把裡面的核桃肉挑了出來,放進了嘴裡,嚼吧了兩下,說到:“還行,算有點香。”說完就繼續挑核桃肉吃。
衆人一看這個輸錢的都吃的有滋有味也都開始動手吃了起來。
上菜的時間,邱大軍專門打了盆溫水讓他們淨了手,用乾淨的溫水洗着手,用白淨的毛巾擦完後就連那劉才都滿意的點了下頭。
結賬的時間,方公子還專門的多給了50文說的山核桃和松子錢,喜的邱大軍高興不止,這山核桃和松子可都是沒本錢的,這纔給上了那麼一點就得了五十文,他如何不高興啊!
從此後再來人的時間,墨蘭就給他們上松子,山核桃或者是自家曬完炒香的窩瓜子,不禁那些公子們滿意,自家也能多賺些銀錢。
轉眼間就進入了臘月,天是越來越冷了,那些原本隔天就來桌客的情況也變成了隔五六天才會來一桌,墨家也不急,原來都沒打算冷天做生意,結果多做了這老多,他們已經是十二分的滿意了。
“蘭兒,今個我要和老劉叔進鎮子去,你去不?”墨長河喊着墨蘭,他要進鎮子買點凍柿子,凍梨,花紅一類的,再看看有別的啥好買的也買些,反正自家現在銀錢也不緊張,不比往年啥也不能買。
“去啊,爹,等着我多穿點衣裳。”墨蘭邊應着,邊把自己包嚴實了。用抱着兩牀大被給爹,讓他抱到牛車上。
坐在牛車上,墨蘭和墨長河把兩牀大被捂緊了,這冷天的風可像風刀子,刮在人臉上是生疼,所以墨蘭除了眼睛,把臉上也蒙的嚴實,那老劉頭身上也裹着厚厚的襖子,帶着大帽子,臉上用厚圍脖圍了起來。
地裡已經被雪覆蓋,道上也有積雪,不過有被壓出來的印子,所以可以走車,只是沒有往常那麼好走罷了。
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一開口那風是呼呼的往裡灌,圍着都不行。
好不容易捱到了鎮子,墨蘭覺得自己都要凍僵了,穿了那老多的衣裳,又包着大被都不行,她趕緊跳下來,使勁的蹦着,指望着運動能給自己帶來點熱乎氣。
幾人先去買凍柿子等,來到地方,一看,好傢伙,一排排的全是凍貨,金黃色的凍柿子,一個個個頭老大了,華蓋梨皮是黑褐色的,一筐筐的擺在那裡,還有凍的大白梨,香水梨等,小花紅紫紅色的粉紅色的裝在筐裡煞是可愛。
有不少人在談價還價,也有不少人在吆喝着,一個個嘴裡冒着白色的哈氣,有的不停跺腳嘶哈着搓手取暖。
墨蘭跟着墨長河走了幾家,終於看上了一家,價格合適,東西也不錯。他們凍柿子和花紅一樣要一百斤,凍梨則要二百斤,那家攤子都沒有這老多,又帶他們找了一家,才湊夠了數,一起幫着裝上了車。
大人們在裝車,墨蘭不停的跺着腳,她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叔,我一樣就要二斤,你這給我稱的太多了,我沒帶那多錢,你拿下來點吧。”
“你這娃,這才三斤多,哪算多啊,我還得費事再給你稱,你就都買了吧,你看那邊那家他們一買就是幾百斤,哪像你買這點啊。”攤子老闆顯得有些不耐煩,要二斤還那麼多事,自家咋不遇到大主顧呢,一次買完了,自己也好回家暖和暖和去。
“陳軒。真是你啊,走,跟我來。”墨蘭看到了那和攤子老闆爭執的是那個幫自家灌血腸的陳軒。急忙跑過去拉了下他的衣角。
“蘭蘭,你咋在這呢?就你自個嗎?走,到我們家裡去,我娘可想你了。還說讓我明個給你們家送魚送點凍貨呢。”陳軒看到墨蘭也很高興,他都有個把月沒見這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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