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郎回到鎮上後,託陳軒給白晴兒帶過信兒,說二人沒有緣分,讓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過後二郎就沒有去過陳家鋪子,聽陳軒說,開始的白晴兒去過多次,並沒有碰到二郎,她託陳軒給二郎稍過信兒,說想見他一面,然後她就安心嫁人。
二郎知道後並沒有相見,過後白晴兒也就不來了,也出了風聲說白父正在給白晴兒相看人家,好像挺中意一家的,白晴兒自己也挺中意。
這事陳軒和墨家人說過,墨家人這才放了心,一晃過了兩個月,啥事也沒有,也不見白晴兒去鋪子了,都以爲白晴兒放棄了二郎安心找婆家了。
連墨蘭都很佩服二郎,覺得他毅力很大,徹底的收了心。說不見就不見了,他是徹底的和白晴兒斷了。
可就在昨日,二郎聽他的同窗說,他們學院門口有個女子崴了腳,疼的走不了路,倒在雪堆旁邊起不了身,說這個女子他們常見到她在學院門口,像是在等人,還有得說這個女子姓白。
二郎聽完有些坐不住了,這人莫不是白晴兒?她崴了腳可怎麼回去呢?畢竟自己喜歡過她,不能看着不管,最終二郎還是沒有忍住,去了學院門口,他想看看若是白晴兒無事,就回學院的。
學院門口,他見了白晴兒,她此刻正頑強的從雪堆上站起來,一手按着雪堆,一手緊抓着一個籃子,籃子裡放着一個盤子,她一腳輕輕的點地兒想站直身體,卻一個沒有站穩,也許是疼的厲害,又倒了下去。
看着她強忍着淚水那堅強的模樣,看着白晴兒消瘦了不少的俏臉,二郎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這樣的女子,怎麼會是個不是好的,她值得人憐惜。二郎終於沒有忍住,伸手扶住了白晴兒。
白晴兒一見二郎,面上先是驚喜,隨即她推開了二郎,任自己倒在了地上,她說道:“我不用你扶,男女授受不親,我一個無人要的女子,別髒了你秀才的手。”說完又強自站了起來。
二郎聽了她的話心內一疼,自己傷了她,這樣堅強孝順的一個女子,自己竟然傷了她。
“我扶你回去。”二郎伸出了手。
白晴兒卻拒絕了,要自己走,說她和二郎是路人,不需要相幫。
她頑強的站了起來,剛一邁步,就又倒了下去,手裡籃子內的盤子也摔了出來,盤子內是一碟小菜。
看着這碟小菜,二郎眼睛溼了,這個菜是自己喜歡吃的,以前她會常做了拖人給自己稍來,她這是來給自己送菜的嗎?自己那樣對她,她還是一心想着自己,自己真是……
二郎心裡難受,覺得不管如何,他都不能看着白晴兒這樣不管,於是在二郎的堅持下,他把白晴兒送回了家。
白父不在鋪子,只有個夥計在忙碌着,二郎把白晴兒送到了後院,一路忍耐着的白晴兒到了後院才哭出聲來。
她一臉的淚水,那傷心絕望的模樣,一下子讓二郎心軟了,他吶吶的站着,不知道該如何勸。
“你走吧,我白晴兒不是會糾纏的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以後不會再去書院那邊了,你也不用可憐我,是我自己命苦,我一輩子不嫁就是了。”白晴兒擦了擦眼淚對二郎說着。
二郎心裡也挺難受,可他沒有忘記他答應過妹妹和白晴兒斷了,他忍下了心痛,出聲勸道:“別這樣,你會找到好人家的。”
白晴兒冷冷一笑,隨即道:“二郎,念在我們認識一場,你讓我死個明白,我究竟是何地方不好,爲何不肯娶我?”
二郎看着這樣的白晴兒心裡過意不去,想了想他還是開口道:“我是家裡長子,我不能住在鎮子上,我的娘子要在莊子上照顧我的家人的,我也不希望我的娘子看不起我的家人。我希望我的娘子嫁進來後家裡能和睦。”
白晴兒一愣,疑惑的對二郎說道:“二郎,我何時看不起你的家人了?是,我是想住在鎮子上,想照顧我的孃家,可這是人之常情啊,父親生養了我,孃親不在了,我這個做女兒的照顧下家,這也錯了嗎?
要是覺得這樣不好,可以告訴我啊,我可以幫着父親找個人,這樣她能打理後院,我也能安心,我可以到莊子上照顧父母,爲人媳婦的,伺候公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我雖然是個女子,可這些我還是懂的。
我白晴兒可是那種攪是非的人嗎?我要是嫁人會替自己的相公伺候公婆,我難道不知道一家和睦是最重要的嗎?我看過女訓女則,我是那種挑撥是非的人嗎?
爲何要這樣說?就是不喜歡我,也不能這樣糟蹋我。難道我白晴兒是那種畜生不如的人嗎?”
白晴兒激烈的言辭讓二郎怔住了,看她這反應,難道是那日她和妹妹把話說岔了?所以才起了誤會嗎?
若是她沒有看不起自己的家人,也願意去莊子上孝順公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說服妹妹讓自己娶她呢?一時間二郎有些心動了。
“我知道了,那日妹妹,不。是墨姑娘讓我給爹找個人,我說了句繼母不好當,我並沒有立即應下,因爲這是大事,我得回來和爹商議下,我自己做不了主的,可能是墨姑娘誤會我了我的本意,以爲我不願意,所以才……
罷了,總歸是我命苦,無福氣進墨家。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謝謝你送我回來,你,走吧。”白晴兒一臉的心灰意冷。擺手讓二郎走。
二郎心裡兩難,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他想了想,決定先回躺家和家人說下,看他和白晴兒的事還有沒有轉寰的餘地。
他剛擡腳,就聽白晴兒哎呀一聲,原來她是想站起來,卻忘記了自己的腳傷着了,一個不穩,又要摔倒。
二郎來不及多想,伸胳膊拉住了白晴兒,白晴兒被二郎一帶,沒有摔在地上,倒在了二郎的懷內。白晴兒掙扎了一下,不知爲何二郎摟的很緊,等二郎反應過來,剛想鬆開胳膊,白晴兒卻抱住了二郎,然後趴在二郎的肩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二郎看她委屈,心內覺得像被什麼東西揪着一樣,只能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等她哭了半天,他把白晴兒扶到了凳子上坐好。
看二郎要動,白晴兒拉住了二郎的袖子,像怕二郎跑了一般。
二郎的心被她哭軟了,白晴兒拉他袖子的動作讓他覺得心酸,對方是多麼沒有安全感,多少需要人憐愛的。
二郎對她柔柔的笑了一下,說道:“我不走,讓我看看你的腳這麼樣了?”
白晴兒搖搖頭,臉紅紅的道:“二郎,你也知道女子的名聲最重要,我的腳是傷了,可我不能給你看。女子的腳只能給未來的夫君看。我和你……二郎,我的腳無事。”
白晴兒話雖然這樣說,可她卻皺了眉頭,顯然是腳疼的厲害,她在強自忍耐着。
二郎看的心疼,又擔心白晴兒腳傷的厲害,心急之下出聲道:“我娶你,我明日回去就和家人說,原先只是有些誤會,我和家裡說清楚就好了,你放心就是。”
白晴兒聽了二郎的話,眼內閃出驚喜,不敢置信的問道:“二郎,你,你說真的?你不是誆我嗎?”
二郎點頭,她是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子,又這樣愛重自己,只要她沒有看不起自己的家人,只要她肯好好的和家人相處,自己會娶她,待她好的。
白晴兒看二郎點頭,喜極而泣,又掉起淚來。
二郎拿出帕子給她擦了眼淚,柔聲的勸着,等白晴兒不哭了,他又提出了要看她的傷勢。
這次白晴兒沒說什麼,羞紅了臉,把腳伸了出來,二郎看了,她的又紅又腫,是真的傷着了,她並沒有騙自己。
二郎要給她請大夫,白晴兒不肯。說腳不能給外人看,她是二郎的人,除了二郎外,她寧死不會讓別的男子看她的腳,還勸二郎說過幾日就會好的,讓二郎放心。
二郎心有些亂,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不知道該如何,他想走,想靜心想一想,另外他也有些害怕,白父和白晴兒的兄弟都不在家,他們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也不好,想到這裡,二郎提出了告辭。
“二郎,別走,我怕,我爹爹出門進貨,要明日纔回,我兄弟去了姥姥家,已經兩日了,要過幾日纔回來,家裡就我一個人,我好害怕,你留下陪我好嗎?”白晴兒說完又羞又怕,生怕二郎拒絕。
二郎望着白晴兒那羞紅了的俏臉,看着她眼內的期盼,她的腳傷了,自己是不能留她一個人,萬一有點啥事都沒人幫她。
二郎點頭留下來陪她,二人說了會兒話,過後白晴兒說餓,說廚房有酒菜,讓二郎幫着熱下。
二郎熱了酒菜陪白晴兒吃了。白晴兒說見到二郎高興,也因爲天氣寒冷,勸他吃幾杯酒。
二郎因爲心亂,也就喝了起來,哪知道一喝就沒控制住,就喝多了。過後就醉倒在了白家,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