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平靜的過了一個來月,這天墨家的內院中:
“娘,墨菊那丫頭在過些天就得被擡進程家了,咱們去隨禮不?”邱氏一邊幹着活,一邊問着婆婆。
“隨,讓你爹抽空給你二叔送去,關係在這裡,不隨在理上說不過去。”王氏答了兒媳的話,心內卻在想,不知道墨家這丫頭進了程家會怎樣。
墨蘭皺了下眉毛,墨菊比自己大一歲,今年也才十四歲,爲啥這麼早就被擡進去?這麼小身體都還沒有長好,能做啥?不過那丫頭心思不簡單,怕程家往後不得安寧了。那個方嫣兒是個能裝的,墨菊是個能忍又能裝的,不知道她們誰斗的過誰?不過這和自己沒關係,自己樂得看戲。
墨全去隨禮,卻受了一肚子氣回來,自家給準備了四樣點心果子,一匹布,兩塊帕子。這樣的禮在莊內可數的着了,別人家可都是提兩斤雞蛋或者是拿點布頭上門的。結果馮氏和崔氏還嫌棄,說禮送少了,說墨菊要進舉人老爺家的門,他這個做大爺爺的也不嫌寒磣,才送這一點的禮。
墨金訓斥她們,她們就像沒有聽到,氣的墨全屁股沒坐熱就回來了。
到了納墨菊那日。程家擺了兩桌酒,請了莊內幾個有頭臉的過去吃飯,也請了墨全,但他推脫了沒去,那個場面去了實在尷尬,他也生不起那閒氣,不如眼不見爲淨。
墨菊一身水粉,然後被一頂小轎擡進了門,她並沒有啥嫁妝。場面和那個嫣兒實在是沒得比。
這裡都有三日回門的習俗,按說妾是不該回門的,可到了第三日,程宵居然陪着墨菊回門了,衆人都很驚訝。不知道墨菊怎麼有這樣大的本事,能爭取到這樣的榮光。
程宵陪着墨菊回門,墨家二房都覺得臉上有光,崔氏趕緊做了好飯菜,請了幾個要好的人來陪客。
墨金來請墨家大房衆人,衆人都推脫了,不願意和程宵見面,不能給他臉子看,也笑不出來,不如不見。
程宵見墨家大房沒人來。心內有些失望,蘭蘭她們怕是再也不想見到自己了吧?
他納了墨菊,可因爲墨菊還小。自己提出了不圓房,嫣兒很高興,以爲自己是愛護她,所以對墨菊不算苛刻,墨菊又很乖巧懂事。清早起來就去服侍嫣兒,像個丫鬟一樣,伏低做小,絕不越了她的本分。
娘和嫣兒都覺得墨菊不錯,將來也不可能恃寵生嬌,所以對她很溫和。今天又讓自己陪她回門,給足了她面子,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想做給墨家大房看的。意思是說,做他家的妾也是很好的,也很有臉的,想讓墨家大房後悔,想讓他們在莊內擡不起頭。
程宵心內嘆了口氣。成婚兩個多月,嫣兒她整日的纏着自己。自己都沒閒心看書了,現在連門都不方便出,以前那悠閒的生活再也回不來了。他再也不是松樹下那個溫潤悠閒的看書少年了。
因爲墨菊的回門,墨家二房在莊內的地位也水長船高,有起子人也對二房的人熱情起來了。聽說程家又給了二房些銀兩,二房的日子不愁了,也大方了起來。
不過銀子在馮氏手裡,墨金想把銀子要出來,多少還大哥家一些,馮氏不但不給,反而說了很多的難聽話,氣的墨金也不呆在家裡了,天天往山上跑,有啥弄啥,弄到後全背到兄長家。
墨全勸了他幾次,讓他不用這樣辛苦,銀子真不急,可墨金心裡愧的慌,根本不聽。
這天墨金剛撂下東西走後,陳軒就回來了,他今日回來的有些早,秦氏問他,他卻說無事。
吃罷了晚飯,衆人坐着閒嘮,墨蘭看陳軒嘴張了幾次,卻並沒有開口,他的神情有些陰鬱,一定是發生的什麼事!不然他不會這樣。不過這件事定不大好說出口,會是什麼事呢?墨蘭暗自猜想着。
“軒兒,有啥事你就說。是不是鎮子上有人去鋪子裡找麻煩了?”墨長河顯然也發現了陳軒的異常,開口問着陳軒。
“叔。沒事,沒人去找麻煩,鋪子生意好着呢,您別擔心了。”陳軒急忙解釋說鋪子沒事,讓墨長河放心。
“那是啥事?看把你愁的。說出來,咱們大傢伙商量商量。沒有啥過不去的坎。”墨長河朗聲說着,陳軒這娃還是年輕啊,經不住事。
陳軒看了看墨長河,張了張嘴。卻硬是沒有發出聲音。
“軒兒,有啥事你就說吧,咱們都是一家人,咱家也沒啥揹人的地方,你只管說。”秦氏也有些着急,兒子這是咋了?有啥話不能當面說的,他這樣不是讓墨家人猜忌嗎?
陳軒聽了他孃的話,低頭尋思了下,才輕聲說道:“娘,方伯父找我了。”
“我當是啥事呢?原來是有人找你啊,看把我們嚇的,這個方伯父咋沒聽你提過?他找你啥事啊?”墨長河長出了口氣,沒啥別的事就好。
邱氏也笑了起來,說道:“軒兒,你是故意嚇我們的吧?”
秦氏聽了兒子的話卻變了臉色,方家找兒子做什麼?
“他找你做什麼?不是說好不來往了嗎?他咋還有臉找上你!”秦氏臉色有些發白,怒聲問着。
看着秦氏的臉色,墨家人心一沉,這裡頭怕是有事,不然秦氏不會這樣生氣,這樣急。
“前些天方伯父到鋪子買皮蛋,他認出了我,不過我讓軍兒招呼他,我沒上前,那想到他今個又上門,他還說,還說……”陳軒下面的話有些難出口。
“還說啥?你倒是快說。”秦氏焦急的催促着陳軒。
墨家一衆人都沒有插話,他們並不明白這裡面的事,只好靜靜的聽着母子二人說。
“他說,我們家不講究,這些年也不上門去,說我們忘恩義,說他閨女等了我這麼多年,我卻不聞不問,他讓我好好準備準備,過段日子讓我上門迎親,說我和他閨女的婚事該操辦了。”陳軒一臉陰沉的把話說出了口,他臉上的惱怒是遮都遮不住。
他一席話驚的墨家人瞪大了眼珠,這是怎麼回事?啥閨女?迎親?那墨梅算什麼?當然把墨梅許了陳軒就是看陳軒母子人不錯,家裡簡單,沒有羅亂,這咋半道又殺出了個啥方小姐。
“嫂子,這是咋回事?你快說清楚,要軒兒去迎親,梅兒咋辦?”邱氏最先開了口,她一臉急切的問着秦氏。
“妹子,你別急,你聽我說。軒兒說的方伯父,是軒兒他爹的一個同窗,原來兩家關係不錯,我們軒兒兩歲的時候,他的夫人又懷了身孕,我們曾戲言說她要是懷個女娃就說給軒兒做媳婦。”秦氏拉住了邱氏的手,說道這裡喘了口氣。
“那後來呢?”邱氏急急的追問着。
“我來說吧。”陳軒接過了話,沉臉敘述着:“我爹在時,我們家日子還是不錯的,後來爹生了病,拖了兩年,這兩年把家裡掏空了,還欠下了外債,我娘去了方家,想借點銀子,方家不但沒借,反而把我娘趕了出來。
後來娘也病了,我實在無法,厚着臉皮上門去想借點錢給娘抓藥,方家不但不借,還說他的閨女已許了人家,和我們家沒有關係,讓我以後不要再蹬他家的門,我們兩家斷絕來往。他嫌棄我走的慢,還讓家丁把我打了出來。從那往後,兩家就再沒來往過,我也發過誓,那怕餓死,這一生也絕不瞪他家的門。”
墨蘭聽完,看了陳軒一眼,還真是狗血啊,又是典型的嫌貧愛富。
“他家閨女不是已經定親了嗎?這咋又找上你了?”墨長河不解的問着陳軒。
“是啊,軒兒,頭幾年不是聽說那閨女定親了嗎?那閨女都十八了吧,難道還沒出門子?”秦氏也不解的問着。
“下半晌的時候我打聽了下,他那閨女原本定了個不錯的人家,可是那閨女不知怎得和鎮子上一個有錢的公子搭上了,非要給人做妾,可那公子對她不過是新鮮了幾天,就不再理她了。
那家勢大,方家惹不起,只能吃個啞巴虧,這事傳了出去,定親的那家立即上門退了親,方家是不依的,可對方揚言,不退親就上告,要告到衙門,說他閨女不清白,敗壞門風,要浸豬籠。方家無法只得退了親,就這樣,他家閨女沒人上門提親。
二月份的時候好不容易有個上門提親的,男方家裡條件不好,兄弟五六個,湊了二兩的聘禮,說好六月迎娶。就在打算迎親時,男方的母親卻突然病重,無力操辦婚事,婚事就耽擱了起來,他上次見我後,估計是打聽了咱家的情況,覺得咱家現在日子不錯。他又動了心,退了那邊的親事,說他閨女一直在等我,要讓我接手這個爛攤子,去迎親。”
衆人聽完陳軒的話,面面相覷,這裡面還這麼多的道道啊,這家的閨女可真沒少許人。看來這方家絕不是啥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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