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敢！劉二蛋,你還不過把你這瘋婆娘拉走,不然老叔這勺子可不認人。”墨全往孫女面前一站,拿起了盛湯的勺子,衝二蛋嬸晃了晃。
而墨梅則手裡端着一碗湯，手指緊扣着湯碗，表情極不自然，顯得十分嚴肅。她心中暗想：若是二蛋嬸敢動手，我便把湯潑她臉上,看她往後還敢不敢欺負妹妹了！
“你快別在這裡丟人了。”劉二蛋過來拉住了他媳婦,又衝墨全道：“墨老叔,您老也知道她就是這個脾氣,別往心裡去啊。”
二蛋嬸卻不依不饒，回身推開了自己的男人，一手指着墨蘭厲聲道：“你個丫頭片子，你給老孃說清楚了，老孃那裡老了？你若說不清楚，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讓你往後再嚼蛆！”
墨蘭看着二蛋嬸有些扭曲的臉，心中不自覺的感嘆道：女人果然都是怕老的。
她清了下嗓子說道：“墨家二房早和我們大房分家了,上次三叔欠了賭債要賣掉我和小三兒,當時二蛋嬸也在外面看熱鬧吧,三嬸和我們結了這麼大的恨,又分了家,她能算是我家裡的人？二蛋嬸這都記不住不是老了是什麼？”
“誰說的！我纔沒有去看,誰知道是咋回事啊,說墨老三賭輸了銀錢,我看是你們想分家,給人下的絆子吧。人崔氏可比你們實在多了。”二蛋嬸開始顛倒黑白。
墨蘭想和她辯理又不願意浪費時間,她還想趕緊賣完了包子,回去吃飯呢。
“這事嬸咋說都行,反正這裡離莊裡也不遠,人家一打聽都能明白咋回事,倒是嬸子可要明白,說瞎說可是要下地獄的,到時下油鍋拔舌頭。嘖嘖…”墨蘭決定速戰速決,用迷信嚇人一回。
“你,你個臭丫頭片子,老孃不和你計較。”二蛋嬸自知理虧,怕下地獄,訕訕的說一句。劉二蛋則趁機把她拉了回去。
“各位叔叔大爺,要覺得我家的包子不好吃,覺得貴,蘭蘭決不勉強大家買,這買和賣都要大家自己心裡願意才行,可我要說的是,墨家的包子絕對是好肉,我們做吃食講的是良心。”墨蘭的話鏗鏘有力。
“好,小丫頭說的對。我說你們這些大老爺們,聽人家說句風就是雨,那家的包子我不用嘗也知道比不上墨家的,一分價錢一分貨,想吃好的,還嫌貴,天下那有這好事。都趕緊吃飯趕緊幹活吧。”大鬍子秦管事此時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站了起來,衝大夥說着。
“管事說的對,還是人老墨家的包子好吃,我今後就認準他家的了,給我來仨包子。”
衆人也都明白過來,開始吆喝着要包子。
墨蘭則走到了那黑臉漢子面前,說道：“這位大叔,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可是很傷人呢,我爺咋地也算是個長輩了,你道聽途說來這裡吵吵,現在事說清楚了,大叔是不是該表示下啊。”
“表示？咋表示啊？我多買個包子中不？”那黑臉大漢一愣,問着墨蘭。
“包子買不買的另說,大叔你是不該道個歉啊。”墨蘭無語,自己想讓他道歉,他說要多買個包子,不知道是該說他實在還是該說他缺心眼的好。
“是這意思啊,老牛我沒弄明白,我說你這小丫頭心眼咋這多啊。中,老牛聽你的,墨老叔啊,今這事是老牛的不是,老牛是個急脾氣,人家說啥就信啥,對不住的地方,老叔可別往心裡去啊,老牛以後也都在你家買包子了,往後誰再說啥老劉也不信了。”那漢子憨憨的說完,又衝這墨蘭說：“丫頭,這樣說中不？”
墨蘭無力的點點頭,對於這樣的人真沒有辦法生氣,相反這樣的人算是可愛的,心直口快,藏不住事,就是性子太急,容易惹事。
“這位兄弟,過去的就過去吧,來這是你的包子,快拿着吃吧。”墨全遞過來了仨包子給那黑臉漢子。
“哎,你家的包子就是香。”黑臉漢子接過還不忘誇了句。
等收拾利索,墨蘭她們往回轉,木頭箱子裡還有十幾個包子,這也是她們第一次沒有賣完包子。
幾人回到後院,邱氏已擺好了飯,看着衆人的興致都不是很高,急忙問道：“這是咋啦？”
墨蘭輕輕的把事說了一遍。墨全則坐在那裡抽着菸袋。
“她個臭不要臉的,還欺負到家裡來了,看我不去撕爛她的嘴,讓她爛嘴爛舌頭的說我們家是爛肉,那崔氏也不是個好的,咋能出去這樣說,我這就找她說道說道去。”邱氏脾氣直,沒分家的時間是被壓慣了,現在分了家,她就越來越爽利了。
“老二家的,你回來,你去吵吵一頓又能咋樣,往後這樣的閒話肯定不會少,你能個個攆到人家屋裡吵？咱們自己做的啥樣,咱們自己清楚,日子久了,人家也就清楚了。好好做事,比啥都強,讓她們說去,我倒看看她們能弄出啥幺蛾子。”王氏喊住了媳婦,沒讓她去。
邱氏氣呼呼的坐了下來,準備下次見到崔氏和二蛋嬸非和她們幹一仗不可,讓她們說自家的肉不好,欺負自己的閨女。
“蘭蘭,那二蛋家裡的包子賣了多少？”王氏問着墨蘭。
“不到一半吧,除了開始買她們包子的,後頭就沒有幾個買的,她們蒸的不老少呢。”墨蘭把心內的評估說了出來。
“以後這樣的事說不定還有,咱們自己得穩住陣腳。不怕有人跟咱們爭,到最後才能看出輸贏。”王氏的眼內閃着光,說的話很穩。
“恩。”墨蘭應了聲。
“都快吃吧,忙活了一頭午,都累壞了吧,這包子分分吃了吧。”王氏喊着衆人吃飯。
“包子晚上熱熱吃吧,這晌午飯夠吃了。”墨蘭看着桌上擺的飯菜,提議道。
“中啊,那就晚上吃。”王氏笑着應了,衆人也都拿起了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晚上吃罷飯,衆人收拾利索留下了墨長河獨自看着新屋子這一攤子,剩下的都跟着王氏回去了。現在他們一家子從清早起來就去新屋子那邊,一直呆到晚上回來休息,基本和二房的人碰不上,這樣也少生了很多閒氣。
幾人纔剛進院子就聽到墨金的屋子內有吵吵聲：
“爹說的啊啥話啊,我那有出去亂吵吵啊,爹就知道向着大房那邊的人說話,人家心裡可沒咱,他們賺錢咋不拉咱們一把啊,要說我啊,當家的他賭坊輸銀子說不定就是他們大房做的扣呢,目的就是爲了和咱們分家,人家好賺錢吃香的喝辣的,真是黑心啊。”這是崔氏的大嗓門。
“胡說啥！明明是長生自己做下喪良心的事,咋還往你大伯他們身上賴,他們賺錢那是人家看上了你伯孃和你嫂子做飯的手藝,纔出錢給他們開鋪子,你大伯他們也就是賺個辛苦錢罷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累的,你們不去幫忙也就罷了,還出去嚼舌根。長生你好好說說你媳婦。”這是墨金的聲音。
“當家的你就少說兩句吧,我看媳婦說的不錯,那王氏心裡的彎彎繞可多的很,這裡面說不定有啥道道呢。我看你成天去幫忙。也沒見你拿回來一個大錢,那邊的人摳着呢。”馮氏的語氣裡充滿了鄙夷。
“說啥呢,那邊的人是我親大哥,給人去幫忙不是應當的啊,還要銀錢,那我還算是個人嗎？”墨金的聲音充滿了怒氣。
“夠了,都別吵吵了,我不是人,我喪良心,我是畜生,行了吧！我走,往後我的事你們都少管。”墨長生冷漠的聲音傳了出來。
“當家的你去哪？等等我啊。”崔氏的聲音充滿了焦急。
“你,你個逆子！哎……”墨金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都是你,整天就會說他,我看你都分不清楚誰和你親誰和你近了。”馮氏嘟囔着。
墨長生從屋內氣沖沖的走了出來,不理會崔氏的喊聲,剛一出門,迎頭看到了大房這一羣的人,他的臉更陰森了。話也不說,直接走了過去。
“呦,都回來了啊,我還說這忙的銀子收不完就不會回來了呢。咋？數銀子還沒有數到手軟,還回來幹啥！”崔氏一看他們就像見到了敵人,張嘴就沒有好話。
“三嬸,記性不好吧。這可是我們的屋子,我們愛回就回,不愛回呢就不回。至於數銀子嘛,哎呦,今天數銀子數的手都酸了,奶我們都快回屋洗洗睡吧。要不明個這胳膊就該疼了。”墨蘭笑嘻嘻的氣着崔氏。
“瞧你那得意樣,臭丫頭別輕狂。以後有你受的。”崔氏對着地上啐了一口。
“我的閨女啥樣用不着別人說,倒是那起子小人,做了黑心肝的事,遲早遭報應。”邱氏的嗓門也大。
“你說誰？”崔氏把眼一瞪,質問着邱氏。
“誰搭腔我就說誰,背後使陰招,我呸,不要臉。”邱氏也不甘示弱。
“你還說！再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崔氏把袖子一挽,想要衝過來。
“你來。看看誰撕了誰！背後往人身上扣屎盆子,小心爛嘴爛舌爛腸爛肚。”邱氏往前一站,一點也不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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