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拿人命當兒戲麼?他可是太傅!”
這些皇家子弟當真就這麼無法無天了麼?連自己的老師也不放在眼裡?
二皇子見我如此生氣,臉色變了變,其他皇子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他們在說什麼我是沒聽清,不過隱約聽到他們有提到南諾言的名字。
“啊呀呀,原來是安太傅回來了。”南伯顏拍拍衣服站起來搖着把摺扇晃到了我的面前。
我冷眼瞪着他,警惕着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又會搞什麼花樣。
誰知這傢伙一見我瞪他,忙搖了搖摺扇解釋道:“安太傅可別誤會,這次我可不是來給你搗亂的。”
我仍瞪着他,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話。
南伯顏見我不信,攤了攤手指着二皇子叫道:“二哥!”
二皇子聽南伯顏叫他,居然打了個冷顫。
南伯顏搖搖頭嘆道:“二哥,你怕什麼,過來像安太傅道個歉不就得了?”
道歉?南伯顏要二皇子給我道歉?他還說不是來給我搗亂的?這分明就是爲了激起二皇子和我之間的矛盾嘛!
南伯顏見我死死的瞪着他,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
更讓我意外的是,二皇子這次居然沒有跳起來還乖乖的聽南伯顏的話慢慢地蹭到我身邊欲開口道歉。
“別,你該向謝太傅道歉!”雖不知道他爲何會如此聽話,但既然他要道歉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什麼?你要我向謝太傅道歉?”二皇子一聽我這樣說,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謝太傅顫顫巍巍的走到我面前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用了。看着謝太傅那雙如枯樹般斑駁的手,以及臉上深深的皺紋我便覺得很是內疚,如果當初不是我強要把他留在太傅院,他早就衣錦還鄉,頤養天年了。
“你是他們的恩師,他們這樣對你你就不覺得心寒麼?”看着謝太傅渾濁的雙眼,我有些替他不平。三個多月不見,他竟是蒼老了許多!
謝太傅聽我這樣問,臉色突然就黯淡了下來,閉了閉眼,仰天長嘆了一聲,才慢慢的開口道:“自從先王廢立了三公議政後,我們太傅的地位本來就很低,更何況我只是一個代理太傅,算了吧,算了吧,老朽生平最得意的事便是教導出了王上這個仁君,可是,你看看,我屠戮天下,江山如畫,繁花似錦,有誰不想爭奪?且不說外寇,就單是這些個皇子們。”謝太傅的話沒說完,我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驚恐道:“謝太傅?”
謝太傅今天竟是有些反常,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也敢說?
謝太傅搖了搖頭,示意我放開他,我也覺得這樣不太妥當,只好緩緩鬆開了手。
“安太傅不必爲我擔心,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有些話我今天不說,大概這輩子也沒機會再說了。”謝太傅淡淡的說着,語氣有些決絕,我暗自心驚。
“安太傅可還記得那次王上,太子,齊王一起來太傅院聽我講課?”謝太傅回想到這些的時候臉上竟露出了一絲欣慰:“那是我最高興看到的事,至少可以證明我的付出沒有白費,這件事我一直想謝謝你,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我本想用僅剩的幾度殘年爲王上培養幾個可以分憂的皇子出來,可現在看來我是高估自己了。”
謝太傅萬分無奈的語氣,聽得我有些心酸,看了看在場的皇子們,一個個也都是凝神聽着,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在我好奇謝太傅爲什麼會說這些時一隊穿着皇家鎧甲的禁衛軍由左宇塵帶領着衝了進來。
看着這些魚貫而入的禁衛軍,我的心忽的往下沉了沉。
“左宇塵,你要幹什麼?”雖已猜到了半分,但我仍大着膽子問道,下意識的擋在了謝太傅前面。
這些皇子們除了南伯顏之外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狀況。淺淺忙靠近我,拽着我的衣袖。
左宇塵的視線在四周掃視了一遍後拔出腰間的配劍直指雲天,頗是威嚴的道:“奉瀟太后懿旨,前來驅趕前太傅!”
“驅趕?”我有些不可置信,驅趕至於帶這麼多人來麼?
“憑什麼驅趕謝太傅?”這次不滿的居然是那些皇子,謝太傅看着這些義憤填膺的皇子們,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僅是前所未有的喜悅。
“各位皇子,我也只是奉命辦事,還請不要爲難!”左宇塵對着這些皇子彎腰抱拳。態度雖謙恭,但語氣卻是半步不讓。
這左宇塵不是南諾言的人麼?什麼時候又聽命於瀟太后了?
“謝太傅是兩朝太傅了,瀟太后要驅趕他總的給我們一個理由吧?”我倒很想聽聽這瀟太后爲何要驅趕謝太傅。
左宇塵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呵,理由,安太傅,瀟太后驅趕謝太傅可是按照國法來辦的,按我屠戮國法規定,一朝只能有一個太傅,前太傅在宮中停留的時間不得超過兩個月,瀟太后可是爲了安太傅你好啊!”
打着我的旗幟驅趕前太傅,瀟太后這一招也的確是高,南諾言說得沒錯,瀟太后果然不相信我是一個無能之輩,這麼急於驅趕謝太傅,無非是擔心謝太傅留在宮中是太子的意思,她怕謝太傅是太子黨的人!以我的名義驅趕前太傅這是將我和太子陷於無情無義爭權奪利之地,朝中一些原本偏向太子的百官必會對太子產生不滿。
那麼,我現在該怎麼做?違抗瀟太后的懿旨硬把謝太傅留在宮中麼?這樣做瀟太后就有正當的理由治我的罪,可如果我不管,任由左宇塵把謝太傅帶走的話,瀟太后會放過謝太傅麼,會不會在遣送回老家的途中暗中派人下殺手呢?
左宇塵見我久久沒有答話,以爲我是默許了,揮手命來兩個禁衛軍上前來押謝太傅。
“住手!”我把謝太傅攔在身後,不準那兩個禁軍靠近。
“安太傅想違抗懿旨麼?”左宇塵看着我,聲音不冷不熱!
“不敢!既然是遣送前太傅回老家,那麼自當由太子殿下親自設宴送行,豈能勞左統領費心呢?”我皮笑肉不笑的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