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璟羲手中法印在翻滾,外面三個劍修的攻擊也不曾停下。此時兩方人馬之間的古靈大陣,已經被濃郁的灰色波動填充滿,陣法外的人看不見內裡的情況,但欒璟羲卻可以透過陣法,看到外面的情況。
突然,欒璟羲一口血吐了出來,再也支撐不住,雙手向前一推,灰色波動立刻朝三名渡劫期劍修襲去。那三個渡劫期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氣息,不敢大意,立刻往旁一閃,躲過了攻擊。但他們身後的無悠劍派弟子就沒有這麼快的速度了,二十來人全部被轟成了渣。
“豎子爾敢,”爲首的渡劫期劍修見狀,氣上心頭,一口血便吐了出來。其餘兩人反應雖沒這般強烈,但都氣憤難平。原本以爲有他們三個太上長老出面,帶回那雜種不成問題,誰知非但沒有成功,竟一下子折損了二十名精英弟子,教他們怎麼能吞下這口氣!
於是三人再度開始向古靈大陣發起攻擊。欒璟羲方纔遭到灰色靈力的反噬,此刻丹田內靈力已經告罄。連忙吞下一枚水韻丹與小還丹後,又開始結起手印。
“讓我出去與他們一戰!”雷契爾見那三人戰鬥力不俗,心中戰意大勝,留下這句話後便衝出了陣外。段沛儒見狀,先是嫌棄地“嘖”了一聲,便也一起縱身出了陣。雷契爾挑的對手自然是三人中,爲首的那名劍修,欒璟羲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
欒璟羲見雷契爾與段沛儒配合默契,竟能牽制住那渡劫期劍修,便不再擔心。調動陣法鎖定了餘下陣在破陣的兩名劍修中,看起來比較弱的那個。那名劍修也有所察覺,神色一緊,攻擊到陣法上的靈力竟小了許多。
欒璟羲自然感覺到了這一變化,心中冷笑,隨即手中的法印越來越快。兩瞬後,灰色波動再次擊出,直直朝那名劍修襲去。這次的波動雖無方纔第一次那般強大的氣息,但速度極快,劍修原本就不是擅長躲避的修士,一下子便被灰色波動擊中,直直摔到了地上。雖然生命跡象還未消失,但體內生機近無。
被雷契爾纏住的那名劍修見狀,氣得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差點濺到了離他不遠的段沛儒身上。“五行陣宗,無悠劍派與你們勢不兩立!”說完,一臉決然地看向雷契爾,竟一下子使出了同歸於盡的招數!
“師兄,不可!”餘下正在破陣的那名劍修,見他的動作,立即停下了攻擊,想去助他一臂之力。
欒璟羲哪會讓他如願,忍着經脈內正在叫囂的疼痛,繼續服下一枚小還丹與水韻丹後,立即控制陣法鎖定了那劍修的氣機。手中動作快到了極致,在空間裡留下了道道殘影,不過一瞬,一道灰色波動朝着被鎖定的氣機襲去。
這名劍修明顯比方纔被擊中的那名修爲要高一些,勉強躲開後,只是被灰色波動轟掉了左臂,而且沒有成功攔下正與雷契爾纏鬥的劍修的招式。
雷契爾修爲沒有他對手高,所以當對方視死如歸地使出最後一招,根本無處可躲。幸而,他不是一人在作戰,段沛儒在關鍵時刻推了他一把。於是劍修使用同歸於盡的結果便是,劍修自己隕落,雷契爾重傷,段沛儒輕傷。
段沛儒連忙將胸口已經被劍修寶劍穿透的雷契爾擡進古靈大陣中,而此時的欒璟羲也因那名斷臂劍修逃跑後,心神放鬆下來,而癱倒在地。雪狸見此場景,方纔放開對乾離的束縛,手一揚將衆人帶回來靈眼處。
“我需要閉關。” 欒璟羲虛弱地留下這句話,便進了段沛儒的宅子,隨便找了間房間便開始療傷。而乾離則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等他進房後,便蹲在門口守了起來。
雷契爾的傷勢頗重,他的心臟被劍修的劍意所貫穿,此時已經奄奄一息。雪狸幫忙取出寶劍後,用靈力護住了雷契爾的心脈:“我的靈力只能護他一時,你若想救他,需找一顆魔族的心臟來代替,或者找到復心丹。”
“能支撐多久?”段沛儒皺着眉頭,看着雷契爾蒼白的臉色。
“最多六年。”此時的雪狸眼神十分複雜,看着手中的養魂珠,漫不經心地答道。
段沛儒點點頭,輕柔地撫摸了一下雷契爾臉龐,便轉身想走。誰知沒走出一步,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一股熟悉的氣息拽住了。
“我要復心丹。”雷契爾拉着段沛儒的手,臉上掛着如往常一般妖孽的笑容,虛弱道。
段沛儒皺眉:“爲何?”若兩樣同時找的話,能尋到的機率會更大。
“我不想要用其他魔的心臟來愛你。”雷契爾說這話時,眼神中的情意順着兩人相觸的手,一直流到段沛儒的眼睛裡。
段沛儒別開臉,沒好氣道:“知道了。”
“若是復心丹,我知道一處有一顆。”雪狸很不適宜地開口打破了兩人間曖昧的氣氛,“不過你們想要的話,還得等房裡的那位出來。”
段沛儒點點頭:“我先出去尋着,若是璟羲出來後,你們用紙鶴通知我。”
“何必要用紙鶴那般麻煩。”雷契爾稍稍一用力,將毫無防備的段沛儒拉進了懷裡,“道侶契約不是更快?”
“嘖,你死了我可是要搭上半身修爲的。”嘴上雖嫌棄着,但段沛儒已經開始祭出精血,在空中畫起了複雜的符紋。
“我們還沒洞房呢,我怎麼捨得死。”雷契爾調笑着,將自己的一滴精血融進了段沛儒畫的符紋中。隨即,精血符紋便糅成一團,繼而分成兩份,分別飛進了兩人的識海中。
段沛儒看着識海中,那片只有方纔他畫的符紋的一半的契約,輕聲道:“我走了。”
雷契爾在段沛儒的側臉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記得回來看我。”
雪狸見次場景,也不躲避,直勾勾地看着正在談情說愛的兩人。直到段沛儒走後,雷契爾收起了平日裡溫順的模樣,全身氣息竟變成了無限殺意:“你方纔爲何不出手?”
如今屋子裡除了雷契爾外,唯二的另一個生物把玩着手中的養魂珠,似乎不知道雷契爾在與他說話一般。
“是因爲你手中的那顆珠子?”雷契爾雖不知雪狸手中是何物,但憑他合體期的修爲,能發現欒璟羲與段沛儒皆發現不了的問題,那顆珠子一直在源源不斷地吸收着雪狸的靈力!如今雪狸看起來依舊是大乘期的修爲,但實則若是真動起手來,說不得連分神期都抵不過。
“好好養傷吧你。”雪狸沒有理會雷契爾,留下這句話後便轉身走了。
“唧唧!”雪狸一出門,便被小宇撞個滿懷。“唧唧唧!”
雪狸抱起小宇,輕輕戳了戳,躺到了客廳中的躺椅上後,說道:“別擔心,他只是受傷了而已,很快便能出來了。”
雪狸看着門外已經西斜的日頭,眼神有些暗淡,看着手中的養魂珠,聲音有些疲憊:“你再不回來,怕是要變天了。”
此時的欒璟羲並不知外界發生了何時,一口氣吞了五顆水韻丹後,便開始入定。其實龍君內還有一些更高階的療傷丹藥,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尋了。
欒璟羲這次傷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經脈被陣法中吸收回來,卻沒來得及消耗的劍意反噬,如今已經千瘡百孔。而丹田內,方纔在靈力耗盡後,欒璟羲強行動用了原本正在壓陣的火行靈力,火行之精倉促歸位的同時,五行陰陽陣開始發生扭曲,陰陽二力蠢蠢欲動。
也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欒璟羲方纔將五行陰陽陣修補完全,可丹田內因爲陰陽二力的失控,差點損傷根本。不容多想,欒璟羲又將體內的五行靈力全部轉換爲水行靈力,緩慢地修補受損的丹田與經脈,還要指引混沌吞噬經脈中被遺留的劍意。
時間,便在欒璟羲的閉關中不斷流逝。
乾離在欒璟羲門口不吃不喝了一個月後,將雪狸拉了過來。在確認欒璟羲沒有隕落,而是還在閉關後,方纔放心。隨後也不再守在門口了,而是每天都在靈眼旁,拼命地修煉。他發誓,在欒璟羲出關前,自己一定要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能保護璟羲,保護他不再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欒璟羲閉關後,他每天都在悔恨,恨自己爲什麼不好好修煉,恨自己在璟羲戰鬥時,不能上前幫忙。如今璟羲變成這般,都是自己害的!如果不是自己整天粘着璟羲,而是把時間花在修煉上,說不定璟羲便不會受傷。
雪狸倚靠在門邊,看着乾離拼命修煉的小身影,百無聊賴地開口問道:“你血脈神通激發了?”
“這是璟教我的。”乾離空閒間回答道。此時他的身體就像靈蛇一般,在古靈山裡上竄下爬,顯得十分迅速,而且危險性十足。《幻蛇》不愧是妖族的功法,乾離修煉起來,比欒璟羲修煉的速度更快。
而且幻蛇到了乾離身上,乾離彷彿化身毒蛇一般,充滿了危險性與攻擊力。可是欒璟羲使用起來,便只能當做逃跑與煉體技能。
一年過去了,欒璟羲還沒從房間內出來。
這期間,段沛儒回來過一次,帶回來了一株千年份的養魂草,與一株千年份的養心草。養心草是復心丹的主要材料,只是復心丹煉製方法早已失傳,修真界已很少修士會提煉養心草,所以養心草的價格並不昂貴。
只是雷契爾用契約告訴他,雪狸有方法用養心草維持雷契爾的時間,段沛儒便尋了一株千年份的回來。
一年時間,乾離從築基期已經成長到了辟穀期,但他的修行絲毫沒有懈怠。每日修行結束後,他總會守到欒璟羲門前,就那樣靜靜地看着門,彷彿能透過門看到欒璟羲一般。直到第二日的太陽出來後,方纔又繼續一日的修行。
雪狸手中拿着一株養魂草,看着牀上已經消瘦許多的雷契爾:“這是你跟他說的吧?”
“放心,我沒多說。”雷契爾將雪狸提煉出來的養心草精華緩慢地吸進體內。
“嘖。”雪狸也沒有說一句謝謝,似乎還有些嫌雷契爾多事,直接轉身便走了。
又四年過去了,欒璟羲依舊沒有從房間內出來。
這期間,段沛儒又回來過幾遍,帶回了許多千年份的養魂草與養心草,只是復心丹,一直沒有尋到。
而乾離,經過一復一日的艱苦修行,妖族的血脈使他的境界飛快提升,如今,即將要進階金丹期了。
修士進階金丹期,要經歷天劫。乾離怕天劫會驚擾到欒璟羲,於是跑到了古靈山內離陣眼最遠的地方。
天劫分三種等階:三九小天劫、六九天劫、九九大天劫。根據修士平日修行時種下的因果不同,每個修士的天劫都不同。修士進階金丹期時,平日裡若是少有殺孽,一般都是三九小天劫。而殺孽重者,則會經歷四九天劫,甚至九九大天劫。
乾離渡劫,雪狸也跟了過來湊熱鬧,留下雷契爾一個傷患與閉關的欒璟羲在陣眼處。乾離尋了個合適的地點,將渾身修爲外放,天空中的雲層立刻開始翻涌。片刻後,一條如乾離出生當天一般模樣的金龍,出現在了他上方的天空中。
但金龍只出現了片刻,一片黑紫色的雷雲便飄了過來,停在了乾離上空。
雪狸見狀,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金龍盤空,這雖是好徵兆,但怎麼會出現在乾離身上?一股不妙的預感在他心中升起,此時,雷雲上第一道天雷已經準備完畢。雪狸看着那金色的閃雷,心中一驚,剛想喚一聲“小心”,天雷已經落下。
天劫的第一道雷皆不會很重,乾離十分輕鬆地便抗了下來。“不要大意,那是九天金雷!”雪狸見趁着第二道天雷前的空隙,連忙傳音道。乾離雖不知九天金雷是什麼,但聽雪狸的語氣,當下便收起了那僅有的一絲輕蔑的心態,對接下來的雷劫嚴陣以待。
而在一旁的雪狸,眉頭卻越皺越緊,嘴中一直在低喃:“原來如此。”九天金雷,那是洪荒時期最常見的雷劫,只是洪荒時期結束後,三族中便再也沒有誰能引發這種天劫了。誰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而三族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專門研究九天金雷的組織。
雪狸進階大乘期修爲後,曾被邀請進入過妖族的那個組織,只是後來因爲不喜歡被組織裡的規矩束縛,他便退出了。傳說九天金雷的雷劫威力巨大,與如今的九九天劫相差無幾,但若是能成功渡過九天金雷,那便能重塑金身!
重塑一個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金身。這是研究九天金雷的修士一直追求的夢想,聽聞只要能重塑金身,大乘期後,便能不修仙,只修神!當然,這個傳聞沒有誰證實過,因爲他們也從來沒見過九天金雷,平日裡只能根據洪荒時期與天紀年代留下的隻言片語,來推測研究。
就在雪狸回憶之際,第二條天雷已經降下,這道天雷比方纔的第一道,又粗了幾圈,足足有小拇指粗細。身在天劫鎖定下的乾離,立即感受到了這道天雷比方纔強大了好幾倍的氣息,連忙轉換回了妖族形態。
這是辟穀期後,乾離激發的第一個血脈神通:化形。妖族的幼兒需要學會化爲人形,那便是妖族常說的化形。但乾離的特殊血脈,使得他與尋常妖族恰恰相反。眼看着天雷接近,乾離瞬間從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夥子,變成了一條一人粗,兩人長的金蟒。
妖族的體魄比人族強悍許多,這第二道天雷擊在金蟒身上,並沒有傷到金蟒分毫。第二道天雷過後,第三道天雷並沒有向先前一樣有緩衝時間,緊接着便落到了金蟒身上。就這樣,接連七道與第二道天雷一般威力的天雷,相繼落了下來。
此時金蟒原先亮麗的鱗片已經有些暗淡,但乾離實際上並沒有受到重傷。第九道天雷落下後,天空上的雷雲便消停了一些,開始醞釀下一重天雷。乾離趕忙趁這段時間,調整內息。天雷的強度越到最後便越大,所以雖然第一重天雷乾離十分輕鬆便度過了,但他絲毫不敢大意。
一刻鐘後,雷雲開始劇烈翻滾,一道巴掌大的天雷狠狠地擊在了金蟒身上。這次的天雷不再像第一重那般,對金蟒造不成傷害了。天雷一落下來,立即燒焦了被擊中的鱗片。金蟒痛苦地嘶了一聲,隨即將被擊中的部位藏了起來。
隨即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九道天雷相繼落下。
這一重天雷結束後,金蟒已經有半數鱗片被毀,看起來甚是狼狽,空氣中還隱約有烤肉的味道。
雪狸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手相助。因爲修士渡劫,必須靠自己的力量,若有旁人相助,那雷劫便會增強好幾倍。
乾離緩慢地恢復着傷口,但一刻鐘後,天雷再次準備完畢。這次的天雷,足足有碗口大小,其中散發出來的威壓,讓乾離不禁有些顫抖。連忙轉換回人形,盤腿坐下,施展起了防禦術。
變回人形的乾離,此時身上皮肉一片焦黑,內裡還不斷有鮮血冒出,看起來甚是可憐。第一道天雷落下後,被防禦術幻化出來的防禦罩成功擋住,但乾離的靈力儲量卻已耗費了五分之一。
這個防禦術是雪狸傳授與他,先前之所以沒有使用,是因爲前兩重的天雷,對他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傷害。再者,雪狸說天雷能鍛體。而且若是一開始便用防禦術,那如今他的靈力定已經告罄。
第二道天雷下來,乾離靈力又耗費了五分之一。乾離連忙服下一枚大還丹,於此同時,第三道天雷落下。
雖然乾離沒造過大殺孽,按理說應該經歷的是三九小天劫,但此時面對九天金雷,雪狸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將自己珍藏已久的一瓶真元丹緊握在手裡,若是這一重天劫過後還沒結束的話,他便把這真元丹趁雷劫形成的縫隙送過去。
真元丹乃地階丹藥,能瞬間補滿修士丹田內的靈力。在戰鬥中,一粒真元丹便能挽回局勢,如今要浪費給乾離渡劫,雪狸有些不滿地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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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回來之後可得好好補償我。”雪狸小聲低喃道,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此時,乾離已經吞了兩顆大還丹,因着他的經脈比尋常人族更要寬韌,硬生生地憑着丹藥撐到了最後一道雷劫。
這道雷劫與先前的都不同,金到發紫的顏色,還有比先前粗壯一倍多的寬度,其中蘊含的力量彷彿帶着當年洪荒的氣息。
看到這,雪狸默默地將手中的真元丹收了起來,因爲他知道,這是最後一道天雷了。可是雖然真元丹收了起來,心卻沒有放下。這道天雷散發的氣息連他都覺得心慌,不知乾離能否撐過來。
不過一瞬間,這最後一道天雷也落了下來。乾離的防護罩支撐不過兩瞬,便被破掉,天雷隨即直直往他身上擊去。防護罩消耗了乾離全部的靈力,但天雷只是被擋住了兩成的威力。就在天雷即將擊中時,乾離身上突然發出了一道燦爛的金光。
金光擋下了天雷半數的威力後散去,餘下的力量直直擊中了乾離。見此場面,雪狸心中一緊,連地階防禦法寶也只能做到這種的地步麼了?雪狸心中焦急,但天雷消散時的餘光擋住了他的視線,使他根本不知道乾離此時究竟如何了。
一刻鐘後,雷雲散去,乾離已經被天雷轟成黑炭的身子終於出現了雪狸的視野內。感覺到乾離生機未絕,雪狸終於放下心來。但隨即,他臉色一凜,轉而看向靈眼方向。
那邊的天空上的出現了一個龐大的五行陰陽陣,但也與金龍一般,片刻之後便消散了,隨即出現的灰色的雷雲。
欒璟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