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了飯點, 三個人真是餓了。點了螞蟻上樹、魚香肉絲、鳳爪、蒜蓉黃瓜、黃金蝦仁、麻婆豆腐和紫菜雞蛋湯。
“早就聽說洛河城的菜色多又好吃,果然名不虛傳啊。”褚燕打了個咯,喝完最後一口湯。
三人吃完飯坐着歇了歇, 就起身去結賬了。三壯看着菜單, 寫一項報一項, “一共四百二十七文。”
這算賬的不打算盤直接出來結果麼?陳紹是不信的, “你空口白牙的就說是四百二十七文麼?”
三壯笑笑, “不是空口白牙,你瞧我這紙上算着呢。”把紙調了個方向遞給陳紹看。
“陳兄啊,他們可不是胡說的。”王雨濃走了過來, “中午的時候我都領教過了。我可親自算了好幾回,人家這數沒錯。只不過是方法和咱們不一樣。”
“王兄。”秦譚和褚燕都見了個禮。
這王雨濃是西城的, 和陳笠、唐堯並稱西城三大才子。
既然王雨濃都說了算賬的沒問題, 陳紹也就不好再抓着不放了, 痛快地付了錢,和大家逛起了槐樹裡。
黑松和王瘦從北邊帶了不少東西回來。
“光說帶東西, 這東西帶了不少了,可咱們在哪賣天天在槐樹裡擺攤不成?”王瘦看着這五口箱子的貨物有點犯愁。
“哪能讓你擺攤。”黑松摸了把頭上的汗,四月了,這太陽也毒辣起來了。“我早都想好了,那張有田家店裡不是沒什麼東西賣嘛, 咱們就在那寄賣, 五天給個200文, 相信他很是願意的。”
“中。趕緊走吧。明天就是文人會了, 咱們趕緊過去收拾收拾。”
“寶兒, 今天早上俺看見張強叔了,他跟俺說想租個鋪子。”百歲趴在大壯肩頭半眯着眼, 大壯在屋裡走來走去,輕輕拍百歲的背。
“租?俺不是之前說過話了,不租了嗎?他們家之前不說的?”
“之前李文叔麼不是和你吵過架麼,他們沒好意思來。”
張寶喝了口蒲公英泡的水,“話俺都說了,不好改。要不這以後啊,多着人來租了。那些鋪面房子俺以後都是有用的。以後要是再有人問你,你就說咱們要用那些鋪面房子。”
“曉得咧。”瞧見百歲已經睡着了,大壯進屋把百歲放到牀上,除了鞋襪。
“嫂麼麼,嫂麼麼,俺們抓了個紅皮。”四壯手裡拿了個龍蝦,後面跟着五壯、錦兒和貝貝。
五壯在屋裡瞅了一圈,“百歲呢?”
“睡覺呢。你可別去吵他。”大壯警告地瞪了一眼。
五壯不滿地哼了哼,跑到張寶旁邊倚着張寶。張寶給五壯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問他“晚上有啥想吃的沒?”
“雞爪。白的雞爪。”
“嫂麼麼,嫂麼麼,俺吃鴨蛋。”四壯還是舉着紅皮。
錦兒的眼睛亮晶晶的,“嫂麼麼我吃涼拌海帶,要辣的。”
“好好,俺找你小華叔去。”
趁着大壯不注意,五壯還是溜進屋了。看見百歲躺在牀上,五壯踩着小凳子爬上坑,在百歲腦門上彈了下。見百歲沒醒,五壯又大膽地彈了幾下,聽見錦兒叫他,才收了手爬下坑。
文人會如期舉行,各個城的代表坐在不同的區域。獨獨洛河城的人最引人注目。
洛河城的才子們都統一了服裝,都是月牙底色的袍子。只不過前面秀了不同的花樣,背後繡了詩。
一天的比試下來,方仲之不得不承認秦譚的學問是越來越長進了。比試結束了,夏金成的周浩敏拉着李煜寒,“李煜寒,你們身上這衣服是在哪家店做的?真是雅緻啊。”
李煜寒迷着桃花眼,“就在鎮上的好再來布莊。槐樹裡也有一家鋪子。你快點去看看,我之前還聽說有不少詩詞成衣的。”
“小叔,那咱們快點走吧。”周然謹16歲,正式愛美的年紀。
姜風看着鋪子裡來來往往買衣服的人,心裡很是羨慕。“老弟啊,你這生意可真叫客似雲來啊。”
姜順舉着小茶壺往嘴裡咕嚕咕嚕地灌了些水,“嗨,生意也不都是這樣的。這樣的生意我這還是第一次遇着。下次還不知什麼時候呢。”話裡卻是洋洋的得意。
“老弟,這衣服你有我的尺碼沒?我也要一件穿穿。”
姜順瞧了眼自家三哥的大肚子,“我的老哥哥,你看看您這肚子,穿上那衣服也體味不出那文人的風骨。”
姜風聽了直嘆氣。這兄弟兩的身材都是胖胖的,跟土豆似的。
“甭嘆氣,那漂亮的衣服穿不好,弟弟我再找身好看的給你。”
姜風跟着姜順進了後院,自己夫郎水哥兒正和丁哥兒講話,姜風就站那聽了兩句,“上回你三哥在平江鎮呆了那麼長時間也不回去,我這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啊我可知道他爲什麼不想回去了。平江鎮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丁哥兒,“喜歡平江鎮搬回來就是了。老家都在這邊。”
“三哥,三哥,屋裡來。”姜順手裡拎了件衣服,上面繡了不少東西。姜順展開給他看,“三哥你瞧瞧,這衣服上繡的全是福祿壽,我穿過了,喜慶又吉祥,適合咱們。還有這瓜皮帽,現在帶着也不熱。”
兄弟兩個都換了一身紅色福祿壽,看着喜慶的不行。一出屋,就讓水哥兒瞧見了,“哎喲喲,哪來的老仙啊。這衣服穿着可真顯富貴。”圍着老薑家兄弟兩個前前後後地看。姜風心裡可美了。
“三哥哥,咱們顯擺顯擺去?”
“走,走。”這句話正對了姜風的胃口。
紅土豆姜家兄弟二人在鋪子裡轉了一圈,引發了新的購衣狂潮。看見自家弟弟優哉遊哉地喝茶,姜風才後知後覺,自己被弟弟算計了。
“你這老小子,現在可真是賊了。”
再說這文人會,雖然才舉行了五天,卻給平江鎮大部分人都狠狠地掙了一筆。張寶這幾天忙得天天是腳打後腦勺,等事情一結束,在家裡狠狠休息了好幾天。
“阿麼,花。”百歲穿着翠色的小衫跑進屋,手裡攥着一把小野花。
“喲,這頭上的花環誰給編的?”
百歲晃着腦袋,“雙哥哥。”
五壯在外面玩得灰頭土臉地回來,看見百歲正在張寶懷裡講話,心裡頓時就有點不高興了。搶了百歲頭上的花環跑出了屋,百歲急得在屋裡亂叫。把花環扯得七零八落,又踩了兩腳。
“幹啥呢,蹦躂啥?”大壯剛從大石家回來,看見院子裡一個泥猴子連蹦帶跳。“你這衣服咋天天跟在土裡滾出來似的。”大壯手裡拿了兩個桃,是路上良哥兒給的。“吃桃不。給你個小的?”
“吃。”五壯玩了一下午了早就渴了。
還沒進屋就聽見五壯哭了,可把大壯心疼壞了,趕緊走進屋。張寶正在哄百歲,百歲在張寶懷裡抽抽搭搭的。
“小乖乖怎麼了?咋哭了。”
五壯跟在大壯後面大口大口地吃着桃,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張寶也知道,五壯對百歲一直都是敵視的,可這也不能讓五壯老欺負百歲。就向大壯告了一狀。大壯一聽眼就瞪起來了,逮着五壯扒了褲子就是啪啪兩巴掌。五壯皮實,乾嚎了兩嗓子,也不怎麼在意。還是張寶把五壯拉到跟前一番威逼利誘地,直說得五壯眼淚吧嗒吧嗒的,答應以後不欺負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