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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耍賴似的拉着她的袖子開始央求,杏兒拗不過她,好脾氣地笑着一邊聽她講方法一邊幫她梳頭。
坐在鏡子裡照了半天的暖暖,一邊仔細看自己一邊傻樂。
和惠趴在我耳朵上,悄聲說:“額娘,二姐這一陣子老這樣,莫名其妙地笑。這是怎麼了?”
我也跟她咬耳朵,“你姐姐肯定有心上人了。”我嚴肅地說完,和惠睜大了眼睛,後格格笑個不停。
十一月,胤祥去暢春園的次數明顯增多,一去就是半天,往後半月的時間,天天如此。我想康熙的身子是越來越不行了,幾十年如一日地操勞,也合該到燈枯油盡的地步了。十三日,康熙薨,享年69歲。傳位四阿哥,滿漢文昭示天下。對候於外庭的八爺黨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揣測懷疑之聲四起,年羹堯川陝總督牽制了十四的兵力,豐臺大營京師戍衛隊控制了整個皇宮,隆科多裡應外合,在這場皇位的殘酷角逐中,四阿哥是最大的贏家,逐鹿天下,大權在握。無硝煙的戰場上,那些驚心動魄都無從得知了,大多數時候,人們在意的只是結果。
十四日,王、貝勒、貝子、公、文武大臣入乾清門瞻仰康熙帝遺體,大殮,舉哀。諸皇子斬衰三年,諸等娛樂盡免。胤祥否極泰來,直接晉升爲親王,與八阿哥一起總理事務。
二十日,新君登極,太和殿行朝賀禮,禮成。次年爲雍正元年。我總是想象四阿哥的萬般艱難,爲坐上這個位子,犧牲了太多的精力與時間,也耗費了過多感情。接受的卻是個內憂外患,貪污腐敗,國庫虧空的國家。雍正誰都不信,除了胤祥。兄弟君臣耗在一起指點江山,着手管理。
十二月十一日,胤祥被封爲和碩怡親王,自開國時起並無這等封號,一朝得道,舉朝皆驚,一個退出政治舞臺十年之久的閒散皇子,一無爵位,二無軍功,竟突然享此殊榮,實爲不可思議。
他直至今日才能回到家中,幾日之間便換了天,他毫無準備也不知未來,但我就是能想象出面臨此事時他絕對是沉着冷靜,波瀾不驚的。他對我說:“你當初幾句‘吉言’,我只當玩笑,現如今看來你倒是真有先見,越發像江湖術士了。”
我也正經道:“不是一語成讖,我已經阿彌陀佛了。”還是當年的人,還似當年的笑,只是當時已惘然了。
十四被解了兵權,連夜回京奔喪,依舊是大將軍王,大家心知肚明,已是如同虛設了。
康熙的死並沒有爲奪嫡畫上完滿的句號,在新君的權力還沒有穩定下來的時候,整個朝廷一片風雨飄搖,情勢所逼,個人爲個人的身家性命謀打算,所以老爺子的葬禮偏於形式化,那不停擡頭悄悄四望,時不時裝着擦一下眼淚的人們爲這場悽清的葬禮又塗下濃重的諷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