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一切太巧了,不是麼?”紫曜凌的話讓衆人的臉色更像敷上了一層寒霜。
“這樣,我們大膽假設一下。上次柳城的黑衣人滅了王家,只是爲了鳳凰珠,現在又追來了邑都,還有嗜血珠,有沒有這個可能,嫣兒背後的人就是和那些黑衣人一批的?”羽曦抽絲剝繭後分析到。
“我也想過,可是,嫣兒手上本就有鳳凰珠,那麼他爲什麼不要?”陸淵繼續提出疑問。
離辰從他們的話裡大概也明白了點,“那個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怎麼鑑別鳳凰珠,因爲據史書記載鳳凰珠是血紅色的,和嗜血珠很像,但沒有誰見過,而真正能判斷鳳凰珠的真假的人只有羽曦。”
“不過,那個人要了鳳凰珠有什麼用?而這個消息又是怎麼走漏出去的?”夕洛越來越覺得這像一個謎,解不開。剪不斷,理還亂。
“他會不會只是想阻止我們拿到鳳凰珠,而不一定要得到那珠子。”陸淵猜測道。
紫曜凌摸着腰間的玉佩,“了塵大師說過,得鳳凰珠,安天下。”
此言一出,除了早就知道的羽曦,其餘幾人都是震驚。如此說來,鳳凰珠的價值更加是不言而喻的,上四族,幾位皇子都是有可能爭奪的,難道那黑衣人是皇族中人?或者是上四族的人?不過更讓夕洛和陸淵震驚的事,這件事皇上竟然交給了紫曜凌,那麼遠在帝都的東宮之主便是岌岌可危。且不說這些,紫曜凌竟然把這件事輕描淡寫地告訴了他們,對他們也是無比信任吧。心中一絲溫情暖暖升起,這兄弟,沒有白認!
離辰早就知道陸淵、夕洛的身份,那麼眼前之人的身份他也是大概猜到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交給了他,那麼皇都之內有這樣的地位,又有如此風華的人,也只有皇四子紫曜凌一人了。
不過離辰遠在江湖,從未想管過朝廷的事,就算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他也沒去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只是,這次真的要捲入了,不能獨善其身了。
黃泉落,嗜血珠,鳳凰珠,這羣人還真是能挑事。
“反正怎麼猜都沒有用,我們乾脆別想了,靜觀其變,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羽曦伸了個懶腰,毫不在乎地說道。
“說得對,敵在暗,我在明,多說無益。”夕洛附和。
陸淵緊跟其後,“不想了,離辰來了,咱們也算多了一個籌碼。”
“人家也沒答應幫你啊,侯爺。”適當的冷水是需要的。
“很久沒動過筋骨了,這一次剛好可以鍛鍊一下。”離辰淡淡地回答道。
幾人霎時笑一團,紫曜凌也笑了笑,只是眼睛的深處透出一絲憂慮,隨即被很好地掩飾了過去。
“好啦,現在我們來說說陸沁的事情吧!”笑是笑完了,正事還是要接着辦得。
“陸沁的事,小羽妹子,你怎麼想?”他對於這件事也是無能爲力了。
“我和妖孽商量過,我有兩種方案。一種,用水青玹的方子,我給葉飛雲天隱狐的血,以此威脅陸謹答應婚事,人家都都救了她女兒呢,到時候,我還可以找水青玹,讓他故意說重陸沁的病情,相信他也會幫忙的。那麼,陸謹愛女心切,只能就範吧。”
“不過,陸謹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不怕他言而無信?”陸淵說了他的疑問。
“嘿嘿,到時候就需要你們的幫助啊,你看:侯爺,你,承淵小侯爺,夕洛哥哥,白家貴族,妖孽,堂堂凌王。我們人多勢衆,陸謹也拉不下這張臉吧!”
陸淵輕笑了一聲,“你還真懂利用資源,第二種呢?”
“第二種啊,嗯哼,假設水青玹的方子救不了陸沁,那麼就輪到離辰出手了!還是由葉飛雲引薦他給陸謹。哼哼……然後請效法第一種方案的人多勢衆。”羽曦一臉得意。
紫曜凌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都學會仗勢欺人了,不過這樣子他還真是歡喜得緊。
“羽曦,你那麼確定我會幫那個陸沁治病,還能給她治好?”離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羽曦笑眯眯道,“這個嘛,負責擺平你的是侯爺,不關我的事。”
陸淵無奈地看向離辰,表示他也是被逼的。
羽曦又加上一句,“我想侯爺都能把你弄到邑都來,這點對他來說小意思麼!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侯爺是怎麼把你勸來的,不然來說服你的人就是我了。”
離辰面上有些不正常的紅色,羽曦一看便想是害羞了,哈哈,這倆人肯定有戲。
離辰被羽曦盯得閃躲不得,忙藉口問道,“天隱狐的血,你們有?”
“嗯,小狸現在在我的房間。”羽曦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麼?”天隱狐這東西他們竟然也有?不是說天隱狐最怕接近人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對,天隱狐在我這裡,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搞定陸沁和葉飛雲的婚事。”羽曦敲定!“第一方案不行就第二方案,就這麼說定了!侯爺,交給你了。”說罷,羽曦義薄雲天地拍了拍陸淵的肩膀。
“好吧。”陸淵深感責任重大。
“那葉飛雲那邊交給你了!水青玹那裡,交給我。”任務分配地很好。
“水青玹交給你?”紫曜凌不鹹不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很平靜,很淡定。
羽曦卻覺得有股冷風嗖嗖地吹過背脊,“那個,上次去陸沁那裡,也算是和他認識了。”
一邊說着,羽曦一邊觀察着紫曜凌的眼色,忐忑地說完了。怎麼最近紫曜凌的乾醋最近吃得越來越多了,他也不嫌酸得慌?不過,羽曦心中還是有些竊喜的,被愛的人重視,感覺很好。
這就算是做完了工作,五人也算是散了。
紫曜凌說是有事私下解決,叫了夕洛和陸淵便出了親王府。
屋子裡只留下了離辰和羽曦兩人。
羽曦閒着沒事幹,抱着小狸便去找離辰玩。
離辰和宇凡早就收拾完了屋子,便在外邊的小花園曬着一些草藥。離辰身上有種淡淡的草藥味,估計就是常年泡在草藥堆裡的原因。
“離辰。”見他轉過了身,羽曦忙打了個招呼。
離辰朝她一笑,看向她懷裡,“這便是天隱狐?”
“嗯,前幾天傷着了,被我救了,現在一直跟着我。”
“那很好,天隱狐極具靈性,很少認主,便是認了便是終身追隨。”離辰打心眼裡爲她高興。
羽曦聞言又順了順小狸的毛,“我喜歡這小傢伙。對了,咱們別站着說話了,坐會吧。”說完,羽曦就着臺階便坐了下去。
離辰也不介意,跟着她便坐在旁邊。
“羽曦,想和我說點什麼?”
側着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有事和你說?”
“直覺。”看着羽曦懷裡露出黑色眼眸的小狸,伸手摸了摸,離辰說道。
“嗯,的確有點事。離辰,我很想知道,你怎麼就離開樊城來了這裡,很難想象。”
離辰笑了笑,“因爲他給了我一張藥方。”離辰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很開心的樣子,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十分耀眼。
“藥方?什麼藥方?”侯爺那廝還會開藥方,而且看起來,似乎那張藥方很不尋常。
離辰抿嘴不語,很明顯地表示,那是個秘密。
回想起那日,他正在園子裡整理着藥草,突然宇凡便小跑了進來。
“主子,有您的飛鴿傳書。”
他還奇怪他這麼個人怎麼會有人記得他,這纔想起,似乎可能是那人。
白色的信鴿在地上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咕咕——”叫着,暗笑自己的愣神,拿起拴在腳上的小竹筒。
小小的紙條握在手心,淺淺寫着七個字,“使君子,半夏,當歸。”
乾淨的白紙此時在他手心似乎有了灼熱的溫度,燙得想讓人不由自主地握緊。
“君子一諾,及夏當歸麼?陸淵,似乎我沒有給過你這個承諾呢。”擡頭望了望天空,離辰的眼裡倒映出的是天邊的絢爛的彩霞。
看着離辰懷念的表情,羽曦大概猜到了點什麼,“好吧,這是你的秘密。”
離辰微微一笑,再度看向了天邊,是一樣的天空呢,不過,人卻不一樣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我。”
離辰做了個請的動作。
羽曦沒想到他這麼幹脆,吸了一口氣,把小狸放到一邊,趕它到一邊玩去了。
良久沒有聽到聲音,離辰也不着急,看着遠處的彩霞。
羽曦偏過頭看着他,輕輕道了一句,“其實,侯爺喜歡你吧?”
離辰心中一窒,雖然猜到了會問這個,但是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男人和男人,是大家不能接受的吧。
“嗯。”離辰的聲音很輕,但是羽曦還是聽到了。
“你也是喜歡侯爺的吧?”羽曦繼續問道。
可這次離辰卻沒有回答。
羽曦也猜到了他心中的顧忌,是啊,這個在現代都是很多人難以接受的,何況是古代。
不過,侯爺幫了她那麼多,這次,她也好心情地回報一下吧。
“離辰,其實在我的家鄉,你們這種有一種說法。”頓了頓,羽曦引起了離辰的注意,“我記得我們那有一個人這麼說過:‘我並不是喜歡男人,只是我喜歡的人,剛好是男人而已。””羽曦站起身,“愛情,其實很簡單,兩個人相愛罷了,哪來那些性別的牽絆。你愛他,他愛你,沒必要顧忌什麼。離辰,你和侯爺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們幸福。不要牽絆太多,否則失去的時候只會後悔莫及。”
離辰仍是一言不發。
“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我想,侯爺不會放過你的,你也是愛他的,我肯定。”招來了小狸,羽曦抱起它,“不打擾嘍!”
走上回廊裡、,羽曦笑得很開心,你們,會幸福的。
“羽曦!”離辰突然叫住了她。”
“怎麼了?”
“謝謝你!”離辰真心的一笑,刻在了羽曦的腦海中,久久不能忘懷。離辰的笑,就像是初春融化的冰塊,流淌着暖暖的溫情,徜徉在心間,暖人至深。沒有那般妖孽,沒有那般惑人,卻是那般潔淨,不可褻瀆。
“不用。”轉身,羽曦伸出一隻手揮了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在我最後的這段日子裡,希望認識的你們這羣朋友也可以得到屬於自己最終的歸宿。
如果說陸淵是熱情的火,那麼離辰便是清冷的水。
火與水,誰說非得你死我活?
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