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羽曦終於是和紫曜凌攜手出現在蕭家大廳裡。
陸淵,離辰,蕭清逸一個不差。
看着蕭清逸略帶沮喪卻強打起精神,羽曦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這個人無條件地照顧了她兩個月,給她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只要有空就陪着她說話,聊天。她感受得到他喜歡她,她也試着接受過他,她喜歡蕭清逸對待她的方式,現在想來倒是那些細小的動作給了她他是紫曜凌的錯覺。
以前失去記憶的時候什麼都還好,可是現在恢復了記憶,倒是略顯尷尬了。
不過,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羽曦還是走到他面前。
蕭清逸含笑看着她,掩飾着眼中的失落。
“王爺……”
話剛出口就被蕭清逸打斷,“若……羽曦,怎麼恢復了記憶就不認我這個哥哥了?叫得這麼生疏?”
羽曦張了張嘴,笑了笑,“哥哥,我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藍羽曦。”
“羽曦,你好。”蕭清逸十分客氣。
羽曦不知道說點什麼來緩解此時的氣憤,只得無意識地看向紫曜凌。
而這下意識的動作卻讓蕭清逸更覺傷感,原以爲自己可以接受的,可是現實擺到眼前的時候,原來自己並沒有那麼厲害,可以毫無波動。
紫曜凌看着蕭清逸的神情,瞭然於心,上前揉了揉羽曦的頭,對着蕭清逸道,“這些日子來多虧王爺對羽曦的照顧了,凌在此謝過了。”
“凌王殿下多慮了,羽曦怎麼也算是我認得妹妹,對她照顧也是應該的。”噙着苦笑,蕭清逸陪着紫曜凌打着太極。
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宣誓着他的主權。
“大家坐吧,也別再這裡客氣了,還是說說我們的計劃。”還是陸淵先出了聲。
幾人紛紛落座,羽曦習慣性地跟着紫曜凌坐在他身邊。
蕭清逸眼神一暗,什麼都沒說。
“清逸,我也不繞圈子了,其實這次來潁都,其實是爲了一樣東西。”陸淵還是充當着槍頭鳥這個角色。離辰在一邊喝着茶,並不說什麼,羽曦也安靜地聽着。
“什麼東西竟要如此興師動衆?”他也早猜到這小侯爺和凌王不會無端端來這裡,原先以爲找到羽曦他們便會離開,沒想到還有一層原因。
陸淵看了四周的下人,蕭清逸會意地揮退了他們。
“清逸,你那裡是不是有一顆暗紅色的珠子?”陸淵一開口,便把蕭清逸嚇了一跳。那件事情他吩咐下人不得走漏,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知道了。
他也不想隱瞞什麼,或許也是看在羽曦的面子上,“不錯,我是有這樣一顆珠子,怎麼了?”
陸淵倒沒想到蕭清逸回答得如此爽快,這倒是讓他一愣,頓時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再說下去到是顯得他們居心叵測了。
羽曦也知道他的難處,結果話,輕聲道,“哥哥,我們四個人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爲那顆珠子,我們有責任拿回那顆珠子。”
這番解釋還是讓蕭清逸如墜雲端,“怎麼說?你們爲什麼要那顆珠子。”
氣氛一時凝固了起來,衆人到不知道如何繼續這個話題。
羽曦算是在場比較瞭解他的人了,略微思量了一便問道,“哥哥,你知道那顆珠子叫什麼嗎?”
也不知她葫蘆賣的什麼藥,但他仍是回答,“我不知道那顆珠子叫什麼,但是那顆珠子恐怕我不能給你們。”
“爲什麼?”羽曦沒想到蕭清逸竟然這樣果斷地拒絕,不願意給他們。
“蕭氏有一本族譜,你們應該知道吧。”沉吟了半晌,蕭清逸最終還是開始解釋。
陸淵正色,“略有耳聞,據說那本族譜不僅有蕭氏的宗族之人,還有蕭氏之祖的預言。”
“不錯,那顆珠子正是應驗了蕭家先祖之預言,伴紅光而生,於雨夜生。”蕭清逸淡淡地說着。
“所以呢?”羽曦繼續問着。
“先祖有言,此珠要於蕭家祠堂供奉,所以,我不能給你們。”蕭清逸也是一臉無奈,先祖之言,他不能不尊。
衆人再度陷入沉默,“哥哥,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那顆珠子,我只是想確認那是不是我們要的。”
蕭清逸點頭,“當然可以。”說着,便帶着幾人前往後院的祠堂,連“若漪”都沒有去過的地方。
陸淵和蕭清逸走在最前方,紫曜凌和羽曦處於最後。
“要是真的是鳳凰珠怎麼辦?”羽曦隱隱有些擔憂起來,她總不見得去搶吧。
紫曜凌低頭看着她苦惱的臉,低低笑了一聲,“你以爲這珠子真能安好在那裡?”
“怎麼說?”羽曦訝異地看向他。
紫曜凌笑着回答道,“不是還有一批人要鳳凰珠麼?”
他的一句話到讓羽曦有些瞭然,還有人在追着鳳凰珠,這麼說來,蕭清逸這的這顆珠子也不一定能保存下來,也極有可能被奪走。
“可是要是被他們拿走了,不是更苦惱麼?”好奇寶寶繼續詢問。
“蕭清逸不會讓他們拿走,而且,我定然要他拱手相送。”
“你是說,把鳳凰珠變成一個燙手山芋,讓他不得不鬆手?”
“小羽變聰明瞭。”紫曜凌笑眯眯地說道。
羽曦拍掉摸在她腦袋上的爪子,“你上次在鳳飛樓也說那個黑衣人會出現,結果什麼都沒有!”
“小羽還記得那個拍下茹兒的人麼?”
“他?難道?”羽曦難以置信地看向紫曜凌。
“我派了魅跟蹤他,結果被他發現了,不出所料的話,他就是那個人。”
羽曦點點頭,“可是他要那顆假珠子幹什麼?”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不清楚,見機行事吧。”
話音剛落,前方的蕭清逸便停了下來。
一間古樸的屋子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屋子以黑色爲主基調,帶着莊嚴的肅穆,安靜嚴肅陡然升起。
大大的牌匾上寫了蕭家宗祠四個大字,無不透着一種凜然霸氣。
宗祠的兩邊站了兩排人,紛紛執了長槍,筆直地站着。
“這個?”羽曦不解地問道。
“蕭家宗祠關乎着蕭家的運勢,自然不能被有心人輕易破壞,所以纔派了這麼多首位在這裡。”蕭清逸爲羽曦解答。
看着兩邊的侍衛,羽曦仍是覺得這個宗祠被破壞的可能性很大。
紫曜凌看出她的想法,在她耳邊輕聲道,“隱在暗處的應該還有十二個人。”
羽曦咋舌,這個保護得也太好了吧。
幾人跟着蕭清逸便進了祠堂,祠堂正中擺放着蕭家列祖列宗的靈位,還點了很多長明燈。
蕭清逸對着靈位拜了三拜,敬了三炷香。
這祠堂乍一看和普通祠堂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在靈位前的一張方形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暗黃色書籍,書籍呈半翻開狀,邊角都泛着暗黃,可見年代久湮。書的前面擺着一個匣子,看來裡面便是放了鳳凰珠了。那麼,那本書應該就是蕭清逸口中的族譜了。
蕭清逸像是對祖宗說了點什麼,閉着眼十分虔誠,後才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桌子上的匣子。
“這便是那顆珠子了。”
羽曦慢慢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匣子,緩緩打開,耀眼的紅光再次出現,帶着羽曦右手手鍊綻放光芒,這無疑便是鳳凰珠了。
合上匣子,蕭清逸也有些出神,他原以爲他們只是看看這顆珠子,可現在看來,不是這麼簡單的了。
羽曦看了看紫曜凌,見到他眼中玩味的神色更重了。
“大家還是不要打擾先人安息了,有什麼事出去說吧。”蕭清逸從羽曦手中接過匣子,又擺到了原位。
“等一下,哥哥,你能不能把那本寫有預言的族譜給我看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蕭清逸也沒想到羽曦會提這個要求,但還是遵照她的意思拿了過來。
羽曦接過厚重的族譜,翻到第一頁,便看見了那條預言。
“凡吾子孫,見紅光現於蕭家,定將聖物至於宗祠供奉,不得有違。”簡短的幾個字,卻讓人生出不敢違抗之意。
羽曦摸着那張紙,隱約覺得那紅色的印鑑的周邊質感和普通的紙不一樣。
又用指甲輕輕掐了掐,更是覺得有問題。
“羽曦。”蕭清逸輕輕出聲喚回了羽曦的心神。
“你們看,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四人紛紛圍了上去,看着羽曦手指着的地方。
倒是離辰懂得些門道,“這是紫星草?”
……
待四人出了宗祠以後,表情各異,蕭清逸眉頭緊鎖,羽曦微微有些笑意,紫曜凌又是一臉算計的表情。
離辰和陸淵走在最後,陸淵直勾勾地盯着離辰,給羽曦一種錯覺,這侯爺馬上就要化身爲狼撲上去。
幾人中午進去的,現在都差不多傍晚了,蕭清逸便帶着衆人直接去飯廳吃飯。
一道道菜上來,卻沒有人講話。
羽曦乖乖地吃着眼前的菜,因爲蕭清逸的神色目前很難看。紫曜凌不論如何都是自在的,給羽曦夾着她最不愛吃的胡蘿蔔。
陸淵也給離辰夾着菜,以示慰勞。
沉悶,沉悶,沉悶。
陸淵突然哈哈笑了一聲,“今晚的夜色真不錯啊!月亮真圓。”
“哎喲——”突然一聲驚呼,陸淵放低聲音,“離辰,你踩我幹嘛。”
羽曦看了看外邊的天空,“今晚夜色的確不錯,烏雲密佈,不見星辰!”
說完,羽曦狠狠地咬了一口胡蘿蔔片!
蕭清逸見她吃得那般,輕聲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胡蘿蔔,可是那個男人給她的,她竟然沒有拒絕。(羽曦:那是壓迫的啊喂!)
蕭清逸在心裡長長嘆了一口氣,看着烏雲密佈的天空。
鳳凰珠,藍羽曦,一切都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