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孫徵信進去洗澡的時候,朱允炆叫過**,道:“你去給我買幾身衣服過來。”說着便交給他一錠十兩的銀子,道:“剩下的就賞你了。”**歡天喜地地出去,嘴裡嘟噥道:“孫家這個王八蛋時來運轉了,看樣子是攀上了一棵大樹啊。”他只是猜到朱允炆身份孫貴,要是知道朱允炆就是未來的皇帝的話,他一定會說,孫徵信這丫的攀上了一片森林。
有錢好辦事這句話果然不假,這纔出去不到一刻鐘,**就跑了回來,手裡捧着一個布包。他把布包交給朱允炆,說道:“這是兩套衣服,在錢記買的,總共花了八兩九十三文。”
朱允炆點點頭,這個數字應該錯不了,錢記他是知道的,這是一個專門賣高檔衣服的店鋪,要是放在現在,就是汽車裡的勞斯萊斯。
“剩下的就賞你了,本公子說話算話,去吧。”朱允炆說道,這話一出口,他只覺得神清氣爽,原來當敗家子這麼有成就感。
**下去了,心裡想,看來又是個敗家子。
叫個人把衣服給孫徵信送過去,朱允炆就先去了包廂裡,不一會兒,孫徵信就穿着心衣服出場了,朱允炆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穿上這身衣服以後,還是人模狗樣的。朱允炆笑道:“來,坐吧。”
洗了個熱水澡,孫徵信的身體也恢復了一些,他向朱允炆打了個稽首,道:“多謝公子施以援手。”
朱允炆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送了食物進來,朱允炆道:“你餓了吧,來,邊吃邊說。”
食物的香氣刺激着孫徵信的神經,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了,拿起筷子就大吃起來。朱允炆看在眼裡,心說,你這傢伙到底是有多餓啊。
過了好一會兒,孫徵信終於覺得肚子裡面有了些東西,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食物已經少了一大半,朱允炆自顧自地喝着酒,看見他停下來了,笑道:“孫公子,吃完了?”
孫徵信拿紙擦了擦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朱允炆一副理解的笑容,說:“上輩子,我也和你一樣。”只不過他的聲音很小,孫徵信沒有聽見。
“說了這麼久,還沒有請教公子大名,真是失禮。”孫徵信突然想起來,這麼久了他還沒有問朱允炆的姓名。
朱允炆笑道:“我姓朱。”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很不好,心裡把朱家祖宗罵了無數遍,你們都是什麼文化水平啊,弄出個這麼**的姓氏來。
等了一會兒,沒有了下文,孫徵信見朱允炆不願意說出名字,他也就不再問了,畢竟世家子弟的修養還在那裡。朱允炆問道:“先前你說你是太原兵馬大元帥的兒子,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呢?”
“呵呵。”孫徵信自嘲地笑了笑,說:“實不相瞞,我在那個地方已經有幾天了,你這樣的人也有幾十個,但是他們一聽我爆出家世來,都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只有你相信我。”
朱允炆心裡說:“那是自然了,誰會相信一個朝廷大員的兒子混成你這個樣子?”他說道:“其實,我開始也不相信的,只不過,你是不是他兒子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在那個時候,你只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而已。”
這一句話把孫徵信說得大爲歎服,說道:“朱公子這句話是在是經典,若天下人都有孫公子這副胸懷,我大明何愁不昌盛呢。”
朱允炆笑道:“孫公子還胸懷天下呢,真是有志氣,對了,你父親是太原兵馬大元帥,你怎麼會出現在京城裡呢?”
這話一出口,朱允炆就見孫徵信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緩緩的說:“這裡面,倒還真是有些故事。”
然後,他就把自己的故事說了出來。
原來,孫徵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爲他要參加明年的科舉考試,本來明年再出門也還來得及,但是他確實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年末就帶着盤纏來了京城,打算先遊歷一番。但是就在那一天,他遇見了雲軒閣的當家花魁杏兒,驚爲天人,從此以後在雲軒閣一擲千金,只爲了和這杏兒喝喝酒,說說話兒。在他有錢的時候,雲軒閣裡的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待他跟大爺死的。但是他的盤纏就那麼多,又沒有經濟來源。錢總有用完的時候,只不過十來天的時間,他的盤纏就全部用盡了。雲軒閣裡的人見從他身上榨不出油水了,也不再對他客氣,時時給他臉色看。也好在那個杏兒重情重義,又留着他住了幾天。不過,這種日子也很快就到了頭,終於,他被趕了出來。錢用完了,他又不甘心回去,只好留在街上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
朱允炆聽完,心裡給了兩個字評價,活該。他說道:“看不出來孫公子還是個癡情人兒,這樣說來,倒是這個雲軒閣的不是了。”
孫徵信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也算是我活該吧。”
朱允炆有心要招攬他,現在他又無路可走,正好是一個機會,他說道:“如果孫公子不嫌棄的話,這段時間就先住到我那裡去吧,等科考完了以後再回去。”
他當然不可能把孫徵信接到皇宮裡去,他說的只是前不久買的那棟宅子而已,小紅曾今在那裡住過的,大婚以後,小紅就進了宮裡,房子就在那裡空着了,只是留有兩個下人在看着門。
走投無路之下,孫徵信也就不再推辭了,說道:“朱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若以後有什麼差遣,孫某定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朱允炆道:“哪裡有那麼嚴重,既然你答應了,等一下我就帶你去看房子。來來來,現在先喝酒。”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兩人喝得盡了興,看着孫徵信那臉紅地跟猴子屁股似的,朱允炆拿過酒瓶,說:“別喝了,不然我就得揹着你走了。”他自己倒是還淡定得很,這種低度酒,他喝起來就跟喝水似的。
付了錢,朱允炆帶着走路都走不穩的孫徵信出了雲軒閣,就在他們出門的那一刻,誰也沒有注意到,三樓的一扇窗戶突然開了,窗戶旁邊出現了一張好看的臉,她看着朱允炆兩人的背影,朱脣緊咬,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把手裡攥着的東西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