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順把張寶家賣炸串子的事情和他三哥哥說了,姜風頗爲稀奇。他在西城租了個小食肆,請了個做飯的師傅學着張寶家的東西做了一通,倒是頗受歡迎。現在西城就有好幾家仿照他家食肆賣炸串子的。
張寶這邊天天聽說書的人把茶樓擠的滿滿的。劉正陽可樂呵了。天天也就找個位置和這些人一起聽書。
這天,接了三壯下學,張寶讓大壯去好再來布莊。到了布莊,張寶把幾張畫交給夥計,告訴他這是《射鵰英雄傳》裡的人物。
那夥計哎了一聲。他也聽過《射鵰英雄傳》,還知道就是這小哥兒講的。“小哥兒,我們掌櫃的今天走親戚去了,人不在,這錢……”
“俺等他回來給。”
那夥計等張寶走後,拿了紙出來看,嘿,可真有意思,原來郭靖是這樣的,黃蓉是這樣的。這黃蓉小哥兒可真好看。
接了三壯放學回家後,張寶發現大舅家也在他家。他和大舅,大舅麼打了聲招呼。
張寶洗了洗臉過後李小清才告訴他,他大舅家想和他家一起在鎮上租個小食肆,就弄張寶家的吃食。他大舅家不佔大頭,就是去幫忙的。這主意是李周提的。他看張寶家賣吃的生意挺好的,張寶家就在逢集的時候賣吃食,平時也不賣。可是,要是平時賣呢?那不是每天都有錢賺?
李小清就說了,“俺看中。”在鎮上有個鋪子挺好的,看着這些錢不賺,他也覺得可惜。
李周有些窘迫地搓了搓手,“姑麼麼,俺家現在就還有五兩銀子。”這還是自己家這麼多年的存款和最近掙的。
“俺曉得了。”李小清看了下張寶,“俺們家也就三十幾兩銀子。這鎮上的鋪子也不好找,還要好好看看。”
“姑麼麼,鋪子俺都相看好了。俺認識一個以前在鎮上當夥計的人,他說他家掌櫃的要搬到西城去,這鋪子要對外出租。俺去看過了,這鋪子位置有點偏,可是門口有塊空地。也正好給俺擺個攤子。其實要不是聽那人說的,俺也沒租鋪子的想法。正好,這鋪子租金也不是很貴。”李周說完了又看看張寶和李小清。
張寶略微想了下,說道“周哥明天帶俺去看看鋪子吧。”這樣也挺好的,有了鋪面要比推個小車好。
“哎,哎,好,好。”李周連忙應道。
晚上,大舅家就在張寶家留宿了。
二壯也有好幾天沒見到李明瞭。兩人吃完飯說了好一會兒話。二壯獻寶似的把自己攢的二十幾個銅板拿給李明看,“明哥兒,你瞅瞅。俺都攢下二十七個銅板了。再等等,俺就給你買好看的布。”
李明也笑嘻嘻地,“二壯哥,俺不買布。你留着,攢着。”
“那不成,俺,俺還沒給你買過東西呢。”
兩人就這二十七個銅板討論了好一陣,最後李明賭氣地跺跺腳,跑開來,“隨你。俺可管不了你。”
“哎,明哥兒。”二壯追了兩步,又有些沮喪。明哥兒怎麼就生氣了。
第二天大壯套好驢車,一羣人又去了鎮上。李周領着張寶他們去那鋪子看了看。
那鋪子的位置的確有些偏,周圍都沒什麼其他的鋪子。但是這鋪子的空間大,門口也有塊大空地。張寶覺得這鋪子的位置倒不是很重要。只要做好宣傳,他相信自己家的鋪子一定會紅紅火火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張寶找了鋪子的老闆談了談。老闆也是個好說話的,就說一百兩租兩年,連着後面的院子、房子一起。兩家加起來也就四十來兩,遠遠不夠。張寶和鋪子的主人商量了一下,先不要租給別人家,他們先付四十兩的定金。
李小清把張寶拉到一邊,“寶哥兒,咱上去哪籌這六十兩啊?”
“阿麼,你別急。俺來想辦法。”
“你有啥辦法啊?”李小清疑惑地看着他,他可不知道自己家還有什麼有錢的親戚。
張寶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俺打算和那布莊的姜老闆借。”
“無緣無故的,他咋能借你錢!”
“俺去試試。俺心裡面有點子。阿麼,你彆着急。先讓俺去試試。”
李小清還是不信人家能借錢。
付完定金,鋪子老闆寫了張條子給張寶。張寶把條子給李小清拿着,一起又去了布莊。到了布莊,就張寶和大壯進去了,其他人都在布莊外等着。
張寶進了布莊,夥計就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寶哥兒可是有什麼事?”
“俺找掌櫃的。”
“掌櫃的在後面,我去給你叫。”
不多時,姜順就出來了,手裡拿着個小荷包,昨天他還沒給錢呢。“哎呀呀,小哥兒,你可來啦。”他知道張寶最近在講書,上次張寶給他幾個書里人物的樣式可好賣的不得了。新貨剛上的兩天,簡直就被人瘋搶了。來搶的大多都是漢子、小子,想想就知道張寶說的書到底有多紅了。姜順沒事的時候也去茶樓坐坐,聽張寶講書。可恨這個小哥兒啊,每次都吊足了人的胃口,故事講到關鍵就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真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張寶直接開門見山,“姜掌櫃的,俺這次來是想借點錢。”
“哦?小哥兒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張寶把自己要租院子的事和姜順說了。姜順略微思考了下問道,“小哥兒還缺多少錢?”
“姜掌櫃的,不瞞您說。俺家沒啥家底。俺想向您借一百兩。”
“哦。”姜順眯了眯眼,“嗨,小哥兒,你先等等,我去拿銀子。”
“哎,謝謝姜老闆了。”
“謝什麼。朋友有難不就該互相幫助嘛,你說是不?”
和張寶又聊了兩句,姜順搖擺着胖胖的身子去了後堂。他三哥哥在西城用張寶的那些點子掙了不少錢,給他的分紅也有不少。
大壯瞪大了眼睛,怎麼也不相信張寶這麼輕易地就借了一百兩來。再說了,他們家不是隻缺六十兩嗎,寶哥兒咋了一百兩。
大壯輕輕扯了下張寶,小聲問他,“寶哥兒,你咋借那麼多呢。咱們要是還不上咋辦?”
“咱們還要買些用的東西。需要花錢的地方多着呢。”張寶聳了聳肩,斜着眼看着大壯,“要是咱們還不上錢,俺可就得給姜順做小了。”張寶這是玩笑話,他自己也沒走心,說完自己就樂了。倒是旁邊正在扯布的一個哥兒聽見了這話,看了他好幾回。
大壯也有些不高興,這寶哥兒咋這麼輕佻呢。他就沉着臉不說話。
姜順回來地很快。張寶接了荷包,說要給姜順打個欠條。姜順推着說不用,“哎喲,小哥兒,你多給我幾個樣式就好。”
“那是一定的。”張寶來之前就想了好幾個。把整個《射鵰英雄傳》裡的人物都想了個遍。
出了布莊的門,李小清就迎了上來,“咋樣?”
“藉着了唄。咱們現在就去把鋪子租下來,買些東西。咱家的店就可以開張了。”張寶說到後面,聲音都大了不少。
“哎,哎。”旁邊幾個人都應着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發自內心的笑。
大壯趕着驢車都覺得自家的驢今天跑得快了不少。
去找了鋪子的老闆,那老闆還驚訝他們速度怎麼快。一上午還沒過去呢。
拿到租鋪子的文書,張寶他們又趕到木匠鋪子裡訂了些桌子板凳,去雜貨鋪子買了好些個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驢車上堆得滿滿的。
把驢車從後門拉進來,停在院子裡,卸下東西。李大河又匆匆忙忙地趕着驢車要往木匠店去把桌子、凳子拉回來。從井裡打了些出來,一人分了塊抹布和一個盆,到處擦擦。畢竟開的是吃食店,衛生還是要好好注意的。
二壯自然而然地就擠在李明旁邊。時不時地就找話說。
張寶盆裡的水很髒了,他喊了聲大壯,讓他給換一盆。大壯給換了盆水,就是一直沒說話。張寶起先還沒注意,後來大壯一下午都沒和他說一句話。他擱心裡一琢磨,就知道是今天下午的那句話得罪了大壯。
打掃了一下午,屋子裡裡外外都被翻騰了一遍。晚上,李大河一人回家去了,張寶舅麼和李明、李周都留了下來。
大壯趕着車把三壯接來鋪子裡一起吃了頓飯。三壯知道這是自己家的鋪子後,興奮屋前屋後轉悠了幾遍,東摸摸西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