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每當這天楊樹都會愉悅很多,明天週末雙休,便不用再澆糞。今晚早些收工,九點便回宿舍了。因爲可以安心在宿舍舒服的休息一晚,享受兩天美美的假期。
宿舍裡雖然烏煙瘴氣,雜亂不堪,並且兩大惡人可能還有很多雜事需要楊樹跑腿,但楊樹對兩人是言聽計從、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這一兩週倒是極少能挑出毛病爲難於他。跑腿的工作雖然多了不少,總好過挑着便便倒騰要輕鬆很多。
“哈哈,同花順。通殺!今天的手氣真是好。”隔壁班的一個小胖子興奮的喊道,小胖子是他們最近這周出現的新賭友。賭運很好,贏了兩大惡人不少銀子。
“今天蠟燭都已買好,給我老爸說晚上就在宿舍睡了。一定不能私自逃跑,決戰到天亮。”包金有些威怒輸了一晚,不知道是真的說好今天不回家,還是想扳本回來。包金又給林動借了些錢,信誓旦旦的邊說邊轉過身,對着楊樹喊道:“楊樹,去幫我買幾個大紅蘋果來,讓我轉轉運。”
“好叻,大紅富貴,肯定大紅大紫。”楊樹嘟嚕着,接過包金的鈔票,屁顛屁顛的小跑出去了。
不一會大紅富貴蘋果就買了回來,便開始分發。當然,洗乾淨是楊樹必不可少的。屋裡一共12個人,不巧的是當楊樹分發完了之後才發現少買了一個蘋果。只能自己沒口福,硬着頭皮把自己那份裝進來。不過宿舍裡的人都知道楊樹不喜歡吃紅蘋果,每次楊樹跑腿都給自己買的是青蘋果。
眼下楊樹卻只能從自己的牀上把青蘋果放進果盤裡,略顯着急道:“金爺,剛纔沒注意數人頭,因爲阿三剛剛纔進來的,所以少算了他的一個。”同時,把果盤往林動那邊移了移:“動哥,這個大紅富貴你先。金爺,你就先委屈一下,吃一個青的,我這就下去買大紅富貴。”
包金斜着眼睛盯着楊樹:“他孃的,你這個泥腿子。老子是買來轉運的,讓老子吃青的,是不是想讓老子輸個精光。林動,你先吃這個青的。大紅富貴是我買來轉運的。”伸手就怕大紅富貴抓在手裡,生怕林動搶走了他的運氣。
林動此時也是輸得焦頭爛額。聽到包金如此言語,有些微嗔:“哦,你就要紅的。老子就是青的,你說人家楊樹讓你吃青的怕輸個精光。就讓老子吃,是不是你也想讓老子也要輸個精光?”
包金本來就是因爲輸錢煩躁,當下回到:“大紅富貴是老子買來轉運的,本來就該我吃。你這幾天又沒輸多少。吃下青的又怎麼了?”買字上面,着重強調得很重。
“是是是,老子沒輸多少,就你輸得多。以後就該老子吃青的,把之前的全部吐出來給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林動聲音提高了許多,伸出拽着錢的手:“楊樹,幫老子去買一斤大紅富貴來。看他麼誰轉運。”
“你他麼罵人是不是。你纔是烏龜王八蛋。楊樹,幫老子買一箱來。”包金也毫不示弱,聲音強硬了幾分。
楊樹此時左右爲難:“不要吵了,兩兄弟何必爲一個蘋果吵得天翻地覆的。不值得。”
準備伸手接過林動的錢。
“不要拿他的錢,拿我的去買”包金的火爆脾氣嚇得楊樹遲緩了許多。
林動冷笑一聲:“你的錢?還是老子借給你的。”
包金這下是動了真怒了:“是借,又不是送。老子又不是不還你,瞎BB什麼”
“還?這麼久了,也沒見你還。”林動見包金動了真怒,也開始血脈噴張了。
楊樹急忙打圓場:“兩兄弟好好講話,吵也吵了,千萬不嫩動手啊。”說着準備接過林動手裡的錢,稍稍把林動的手的往下按了一下。
“臥槽,你還想動手是不是。好嘛,林動。你這個龜孫子,原來一直惦記這個。老子明天就把錢還你就是。還完錢了,你跟老子等到,再和你算今天的帳,還想動手,操。”包金說完便把手裡剛從林動那兒借的錢砸向了對方,轉身便從宿舍出去了。
楊樹立馬跟了出去。
“來來來,不要管他。我和包金就是這樣的,明天就好了。我們繼續。”林動有些習慣這樣的爭吵了。
包金氣憤的踢着可樂罐,邊走邊罵,直到足球場,看見楊樹跟來了,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你這個泥腿子,今天都是你,害老子輸錢。”
楊樹把心一橫,心想老子過來陪你,還受你這鳥氣:“關老子什麼事,你們自己輸錢了心眼小,就把氣撒在我的身上。老子好心好意過來陪你,不受你這個鳥氣了。”說完轉身就走了。
包金一愣,不可思議看着楊樹:“你給老子站住。”
楊樹撒腿就跑,恐怕包金動手打他。
包金火爆脾氣一上來追了上去,邊追邊喊:“你給老子站住。”
兩人一前一後往宿舍跑去,剛穿過籃球場。壯漢校長正好來打籃球,看見兩人追得如此着急,同時聽到包金的怒罵聲,懷疑是要打架,欲去阻攔,也跟着包金後面追跑而來。
三人一前一後跑進了宿舍大樓,保衛科看到三人追跑,更是看到壯漢校長跟在後面,不敢怠慢,趕緊也追跑上樓。到了樓梯口轉角,楊樹瞬間拐進了廁所。包金追在後面尚未看清,以爲是跑去了宿舍,便追跑進了宿舍。
此時,四人來得突然,跑得太快,讓放風的狗仔根本來不及報信。
包金一打開門,發現沒有楊樹身影。準備轉身到其它樓層尋找,發現後面有一個極爲高大的身影,下意識的喊了一句:“校長好。”又看到保衛也跟了進來,暗道這下壞了。
“聚衆賭博,喝,都是好樣的啊,全部到保衛室來。”保衛這下有些傻眼,這可是校長親自抓賊啊,可糊弄不過去了。擔心自己的飯碗能不能保住還兩說,這次處理一定要幹得相當漂亮才行。
“好呀,包金。你真是可以,輸完錢了居然直接把校長引來。”林動譏諷的看着包金。
包金這下欲要辯解,但想着他們死到臨頭還把自己拖下水,於是腦袋一熱道:“就是故意引來的怎麼了?”
壯漢校長也是迷糊了,到底是打架追擊,還是故意把他引過來的?心想,如果是故意引來的,那對他的作息時間熟悉程度是掌握相當了得。如果真是打架追逐,可怎麼沒見到被追逐的人呢?怪事,怪事。
本來特色班的學生,平常壯漢校長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碰到保衛也跟了上來。如果此事不嚴加辦理,以後怎麼能樹立在教職工心中的地位,朗聲對着保衛道:“按照規章制度,嚴肅處理。”
保衛應了一聲,便把這幾個聚衆賭博的同學全部帶去了保衛科,一一審問,筆錄。
包金並沒有被逮到保衛室,找了一下楊樹依然不見其蹤影后,見林動他們遲遲沒有出來,心想只有等明日再對包金幾人解釋一番,便回家了。
次日早上,林動一干人等父母紛紛趕到學校。匆匆開了家長座談會之後,各自領着自己的孩子回家再教育。楊樹懼怕包金秋後算賬,雙休兩日均極其聰明早出晚歸。包金到學校解釋不通,找不到楊樹,心裡有些惱,誓要等週一了拿楊樹算賬。
週一剛到學校早讀課,包金就被叫到政教處問,回來之後臉色跟豬肝一樣黑。林動一干人等把所有矛頭全部指向報點的包金,說包金正是賭博的發起者,一干人等把這賭博事實推得乾乾淨淨,好像自己未賭過一般。
寫了一早上的檢查,下午上完第一節理論課。包金氣勢洶洶到楊樹桌前,用書狠狠的砸在桌上,怒吼道:“楊樹,你跟老子出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楊樹偷瞄了一眼外面正要進來的林動。出人意料的也拿起書狠狠的砸在書桌上,冷笑一聲:“哼,我還以爲金大爺有多了不起。不過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包子,你乾脆取名包子算了,任人蹂躪,別叫什麼金爺。被別人擺了一道,不敢發作。卻把氣灑在我的身上。包子一個。”
包金這次徹底蒙了,完全沒想到楊樹敢回嘴。偏偏楊樹回擊得天衣無縫,句句戳中包金痛處:“老子不敢找林動這個打小報告,毫無義氣的小人麻煩?老子是先找你算賬,在找他好好算算。”
林動恰好進門聽了,冷笑一聲:“你先把錢還了再說。還不起錢就給老子說聲,當送你就是。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回家被老子老爸抽了一頓,以後的零用錢少了一半。你想找老子麻煩,老子還要正要找你麻煩。”後面兩句語氣硬朗了起來。
楊樹此時又打上了圓場:“有話好好說,你們都這麼血性,平常都狠講義氣的,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現在氣頭上,千萬不要動手啊。”
包金一聽義氣二字,頓時想到被千夫所指背黑鍋的事:“你這個毫無義氣的小人,看老子怎麼修理你。”說完便輪着拳頭象林動揮了過去。
林動早有準備,喊了一聲“動手”。新慧縣的幾個同學,包括平常賭錢的幾個賭友,一咕嚕圍着包金拳打腳踢。
包金寡不敵衆,好在身形魁梧健壯,經得住打。起身拿起凳子朝林動砸去,林動當場腦袋見了紅。林動也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棍子朝包金頭部摁了過去,當下額頭也是鮮血直流。
包金的一些本地朋友也加入了戰團,場面一時混亂不堪。大約5分鐘左右,保衛科的幾個保安趕到了才結束這一鬧劇。
只見好幾個人披頭散髮,鼻青臉腫。屋內一片狼藉,課桌板凳橫七豎八,東倒西歪。窗戶外圍着幾十個同學,彼此悄悄的討論着剛纔的情形。生動之處,還手舞足蹈的比劃着,猶如自己加入了戰場一樣。
全部人都被請進政教處。一通審訊之後,剛送小孩來的父母,又接走自己的小孩了。可這次是真接走了。這次兩人狠講義氣抗下所有雙方所有的事。原本賭錢的事批了一個留校察看三個月,加上這次聚衆鬥毆的主謀,如今兩罪相加,兩人均是被記予勒令退學。
當場兩位惡人就被父母接走了,再也沒來過學校。學校裡的書本和衣物,都是平常當地的同學幫他們收好送出去的。一段鬧劇終告一段落。
楊樹遠遠看着兩大惡人的行李,下意識的拇指托住下巴,食指搓了搓鼻樑,嘴角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還是書好啊,多讀書啊多讀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