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之上,那樑國來使洋洋灑灑,唸了不少冠冕堂皇之詞,又擡了不少金銀,似就此要永結盟好。
有朋自遠方來,自然是不亦樂乎,即使這種朋友還未知是真假。當夜,楚霍天設下盛大的宴席,與皇后一起款待遠方來使。
歐陽箬也有幸同席。
皇后一身金黃色滾同色黃金線,寬擺鳳服,頭上帶了九鳳奪珠金冠,一身光華盡顯大楚國富力強。楚霍天亦是一身金色龍袍,玉冕金頂,威儀如神,一同與樑國來使飲宴。
聽說樑國乃是遠在北地之寒,常年與牛羊爲伍,又經常與狄戎蠻夷之族交戰,所以一個個生的三大五粗。
歐陽箬放眼看去,果然如此,那些樑國來使不知是不是本來就是這樣,還是故意選了這般人物,一個個黑色的面膛,絡腮鬍子,虎背熊腰,十分彪悍。
他們聲若洪鐘,看着酒案上的小小的金盃嗤笑道:“我們樑國都是海碗喝酒,大塊吃肉,聽說楚國的皇帝是大大的英雄,怎麼如此小家子氣?”
楚霍天坐在上首面色不變,底下的武將卻紛紛喝罵。樑國使者卻仍是一臉不屑。楚霍天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主隨客意,來人!呈上海碗,朕今日要與樑國使者不醉不歸。”
底下宮人得了聖旨趕緊換上大碗,又捧上一罈一罈的烈酒。楚霍天拍開泥封,自斟一大碗,笑道:“不瞞粱國來使,朕本是行伍出身,自小便是與將士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如今見了你們也算是臭味相投,十分親切得很。來朕敬遠來的客人一碗,願兩國從此交好!”
說罷他一飲而盡,當先亮了亮碗底,涓滴不剩。樑國使者紛紛叫好,站起身來,一人一碗咕嚕喝了下去。如牛飲水一般。
歐陽箬看得秀眉直皺,哪裡有人這般喝酒的?再看那些紛紛喝鬧的樑國使者,看他們的樣子分明是想將楚霍天灌趴下了。
想着心中不由擔憂。她悄悄看了楚霍天,只見他面色未改,來者不拒,一碗碗喝了下去。那些樑國使者一個個輪番上去,竟是車輪戰。
皇后也是面上不安,連忙對低底下的武將使眼色。那些武將這才連忙不甘人後,紛紛端了酒碗上前拉着與他們對飲。
宛蕙見這陣仗,哪裡是吃酒席,分明是一羣野蠻人闖進宮裡胡吃海喝,連忙對歐陽箬道:“娘娘要不要先回宮,奴婢看這北蠻子實在是粗魯得很,萬一驚擾了娘娘該怎麼辦?”
歐陽箬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本宮要好好看看,看他們這樣子不像是良善之輩,恐還有花招。”
她想了想,又對身邊的德軒道:“去請趙大先生過來,他能言善辨,許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德軒忙領命而去。
歐陽箬低眉坐在席上,暗中卻是偷偷打量那些樑國使者的臉色,果然,酒過三巡,當先一位樑國使者,似他們使者的頭目,忽然對楚霍天笑道:“都道楚國的女人漂亮,依我阿章來看,其實女人漂亮無用,要能生養纔算好女人。”他一說完,皇后就變了臉色。
歐陽箬心中暗笑他說錯了話,說中了皇后的痛處。
果然皇后面色微沉:“阿章使者此言差矣,依本後看,這女人德行言工無一不重要,光只會生養,而不知禮儀廉恥,豈不如畜生一般。”
她說這句話已是極重,楚霍天卻在一邊淡笑不語。那阿章使者一時語塞。過了一會才哼了一聲:“什麼禮儀廉恥,那是吃飽飯才搞出的名堂,我們樑國的女人,漂亮又會跳舞,還會上戰場。那才叫真正的女人。此次我們也帶了美女十名,請楚國的皇上開開眼界,如果楚國的皇上喜歡,統統納入後宮。”
他說着向殿外拍了拍手,一會了,一羣紅紗覆面的少女魚貫進來。只見她們一個個身材高挑,豐滿又十分白皙。
歐陽箬聽說樑國人多少都有胡人血統,仔細一看之下,果然如此。只見那些美女的眼仁多有異色,膚色更似牛乳一般。
當先一位少女似更勝一籌,蜂腰翹臀,紅紗之下的面容不知如何,只覺得她露在外邊的那雙眼睛又大又美,充滿了媚惑。
十人上前拜見,禮畢,一齊摘下面紗,滿殿齊齊倒抽了一口氣,只見她們清一色高鼻深目,美得像熱烈開放的花一般。身上衣服穿得又薄又露,更添十分塞外風情。
阿章使者見衆人皆驚,十分滿意,笑道:“快快向楚國皇帝獻上我們粱國的舞蹈。”
那羣少女紛紛又躬身行了一禮,只聽得殿外有鼓敲起,調子單調而充滿了張力。那些少女手腕腳踝之上都有鈴鐺,紛紛合着那鼓聲跳了起來。
那舞姿*****而大方,舞動間眼神飛舞,半露的酥胸,纖細的腰肢,似濃烈的美酒一般讓人觀之慾醉。滿殿的文武都幾乎沉醉在這具有十分挑逗意味的舞蹈之中。
歐陽箬看着當先那名舞姬眼神不住瞟向楚霍天,勾引意味之足。楚霍天只淡淡笑着,並不爲所動。
一曲舞畢,衆人皆贊。阿章使者十分得意,指着那最出衆的舞姬對楚霍天笑道:“此女名爲憐姬,是我們樑國的最美的舞姬,我們皇上將她獻給皇上,平日只要楚國皇上累了,叫她跳上一曲,保證疲倦頓消。”
楚霍天忽然哈哈一笑:“如此朕就笑納了。”阿章使者十分得意,又加了一句:“憐姬可是什麼舞都會跳,什麼華地,楚地,還有秦地的舞都精通。”
皇后忽然插口道:“當真什麼舞都會跳,萬一有一隻不會跳呢?那豈不是名不符實了?”皇后說完,含了些冷意射向那名叫憐姬的舞女。
阿章使者本就十分惱皇后的那句“畜生一般”,見她發難,冷哼一聲:“皇后不信,自去考她。若有一隻不會跳,本使者將頭砍下。”
皇后冷冷道:“阿章使者的頭本後可不稀罕,只是這什麼舞都會跳,那便是誇張了。”
歐陽箬聽得皇后如此說,再看看殿上微笑的憐姬,忽然微微一笑,走了出來,微微拜下對楚霍天與皇后道:“臣妾今日有幸得見舞藝如此精湛的憐姬,又聞使者大人說這位妹妹什麼舞都會跳,所以臣妾手中正有一曲舞曲,百年來未見有人懂得如何跳。今日正好請教這位樑國憐姬。”
楚霍天與皇后對視一眼。皇后緊了緊喉嚨問道:“柔芳儀真的有此曲?”
歐陽箬微微一笑,低頭恭敬道:“是,此曲是華地失傳了許久的舞曲,今日正好拿出來與這位憐姬共同切磋,若她真的跳不出來也就罷了,臣妾再去找能人譜舞便是。也並損失。”她說得甚是恭敬,只是其中蔑視的意思十分明顯。
樑國使者一聽,大爲不服氣。阿章使者更是紅了臉:“找什麼能人,我們樑國的憐姬什麼舞都會!”
歐陽箬聽了含笑轉頭對憐姬問道:“憐姬可否與本宮一起完成這失傳了許久的舞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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