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病骨支離令後宮不少妃嬪都覺得怪異,不但“鳳儀宮”裡日日瀰漫着藥味,就是整日整日窗櫺都蒙着黑紗,似害怕着天光一般。
皇后的怪異行經漸漸令整個後宮惴惴不安起來。
宛妃林氏一日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完,直奔歐陽箬的“雲香宮”,亦是嚇得脣色發白,只緊扣着歐陽箬的手腕顫抖道:“歐陽妹妹,太可怕了,皇后那樣還叫人麼?怎麼才小產完到現在還未恢復?我看她那樣子連往日說話都變了個樣了。”
歐陽箬想起皇后問她話時候的古怪模樣,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如今她可真真正正成了妖婦了!”歐陽箬那日請安完,徐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可不是妖婦?!
歐陽箬微微一顫,那模樣就像是將死未死之人又從墳墓中爬起來的模樣,看得令人心寒。
歐陽箬好生安慰了林氏,又命德軒出去打探消息,問下秦太醫如今在何處。德軒出去問了半日纔回來道:“娘娘,見不到秦太醫呢。不過等過幾日,皇后娘娘放秦太醫回家也許奴婢有辦法。”
歐陽箬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過了一兩日,德軒終於請來了秦太醫,只不過,行事做得十分隱秘,秦智也不能多待,只能匆匆停留小半刻。
歐陽箬見秦智明顯消瘦一大圈,心中不由又是驚訝又是感動:“秦太醫實在是太辛苦了,皇后她……”
秦智見自己明顯大出一圈的官袍苦笑道:“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那日小產,實在是兇險,見了大紅,微臣日夜不休,守了三天……”他感慨良多。
歐陽箬嘆道:“也不怪秦太醫,若是皇后有個三長兩短,秦太醫就得跟着陪葬了,鳴鶯還盼着秦太醫回去呢。”
秦智一想起家中成爲自己嬌妻的鳴鶯,面上一紅:“娘娘放心,微臣定當感念娘娘的恩德。”
歐陽箬點頭,接着問道:“皇后身體如今怎麼樣?怎麼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秦智無奈嘆息道:“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本來身體就不好,強行懷孕之時還喝了不少虎狼之藥,見了大紅後,身體都被掏虛了,微臣恐怕……”
他猶豫着不敢往下說,歐陽箬眼皮一跳,緊了緊喉嚨道:“那到底是如何?”
秦智比了個五,面色微微緊張,四顧一下才低聲道:“微臣也不敢說太多,這事太忌諱了,微臣的同僚們都心裡明白,只是都不敢說而已,只一味說娘娘小產傷身,需要調養,可是……唉……”他嘆了口氣。
歐陽箬怔怔地看着他的面色,喃喃道:“果真就這樣?”
秦智自然不敢再多說,只得含糊道:“許有奇蹟也說比定,所以現在皇后娘娘吹不得風,等過一兩個月也許會好些,可是一年會比一年差……”他說完連忙告退。
歐陽箬看着他悄悄地消失在門口,心中突突一陣亂跳。
秦太醫果然說對了,皇后日日都在“鳳儀宮”裡養病,不出來走動,也不強命各宮妃過來請安,日日湯藥不停,秦智如今是她身邊的貼身太醫,日日都要在她那邊度過,只有夜裡才放他回家與家中親人團聚。
皇后的不能理事倒有點好處,便是後宮掌管之權都由宛妃林氏與徐氏二人擔當,兩人一柔一剛,到是相得益彰。合宮大小事務商量着辦,倒十分妥帖。
歐陽箬也漸漸放下心來,隻日日帶好三皇子。楚霍天從皇后入宮後去看過一次,便再無去過。
歐陽箬曾試探勸道:“皇后如今病體不適,皇上要是去看望,皇后娘娘也許心情一好,便好得快了。”
楚霍天聞言冷了眉色道:“如今在她眼中,朕就是那殺她孩子的兇手,她口口聲聲說朕詛咒她的孩子不能活,果然便不能活了。入宮那日,朕去看望她,倒令她病又發作了。朕如何能再去?”楚霍天話雖如此,還是不斷送去珍貴補品,只不過,歐陽箬聽說,都讓皇后給丟了,倒了。
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如今因爲皇后的執念,兩人竟成陌路,歐陽箬不由心中長嘆一聲,以後不敢再勸。
只是一個月餘之後,皇后不知是不是因爲果然調養得當,還是在熟悉的環境中心情放鬆,歐陽箬在御花園散步之時,卻無意之中碰到了皇后第一次出來。
那已經是楚寧和二年的陰曆九月,天漸漸冷了,那日晴好,歐陽箬便趁着天晴出來散散,遠遠的見一大衆的宮人擁了一人過來。
歐陽箬定睛一看,竟然是皇后。她見躲不過,便扶了宛蕙上前拜見,皇后似氣色恢復了些,雖依然瘦骨嶙峋,可是那面上不再蒼白得可怕,還略略施了一點點淡妝看起來有了三分精神。
她含笑看着歐陽箬上前拜見,笑道:“柔婕妤怎麼沒將三皇子抱來給本宮看看?本宮也好想看一看呢。”
歐陽箬心中一突,強笑道:“是呢,臣妾原本是要等皇后娘娘精神好了,再抱過去給皇后娘娘看看,沒想到沒想到皇后今日氣色竟然這樣好。臣妾這就叫人去抱,方纔三皇子是吃了奶睡着了,所以臣妾才偷了空出來散散。皇后娘娘見諒纔是。”
皇后微微一笑:“本後這幾日才覺得好些了,對了,將大皇子也叫過來讓本後看看,她母妃出了事,本後還未好好盡嫡母的職責呢。你們這幾個丫頭,去請大皇子。”她最後一句是向身後伺候的宮女說道。
宮人趕緊下去傳。歐陽箬也叫自己宮人回去抱小嬴州。她面帶微笑,心中卻越發不安起來。不知爲什麼如今的皇后比往日更令她捉摸不透,更令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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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要一個小時後奉上。親們可以不用等,話說跪蘇將軍的問題,我在評論區有解釋了下。有疑問的親可以去看看,這裡就不浪費讀者的銀子了。謝謝!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