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月25號晚至26號凌晨,五色聯盟這兩個契合天殛龍基因的傢伙在瘋狂作妖,玩弄舊時代表演時。殊不知今時已經不是當日了。
上午11點時,也就是張強處於關押中時,在其周圍六十公里外,統伐區方面,北方生態、礦產勘探所的負責人施清源臨時接到了任務:要在周圍確定平穩的運輸機降落點。
這類工作,衛鏗集羣已經外派了五十四個個體在做,把施清源叫過來,那是喊過來湊數的。
當然,施清源通過系統的講解也明白,衛鏗這架勢,是按照位面大戰時候人員調度、協作進行,算是給他來一個演習。
在燕都南部的薊北地區,隨着他展開信號塔,並且在地面鋪設了煙火。
指引了地面跑道基地後,一架空中運輸機快速地貼着地面飛過,然後在距離半米的時候,將墊着底盤的吉普車摔了下來。與此同時的,還有兩個降落倉。
當衛鏗從降落倉中爬出來的時候,施清源感覺到吐了一口氣,並且對衛鏗行爲感嘆道:“真的拼命啊。”
然而衛鏗沒有給他時間考慮,信息頭盔發來所有的操作程序,讓他過來操作。快點將空降車輛的油料,以及炮彈都加滿。
26號凌晨4點鐘。露、霧在公路上一團一團地瀰漫。
薊北非履帶輕機械化部隊開始對着北方進行時長五個小時長途奔襲,在抵達京畿五環地區時,“咯吱咯吱”的金屬齒輪,在電動力的作用下,火炮系統的轉動良好。
衛鏗輕裝機械化中的部分動力,來自於機械管道中的肌肉,總機械化水平還不夠。但是在這次戰術使用中,作戰功能是足以應對當下,秋孟非那機械質量比率不足百分之三生物集羣。
這些越野車輛是超現代外形,全部的黑色裝甲外殼,並且內部空間一簇簇的黑色管道,輸送有機物和燃料,四驅不是橡膠輪胎,而是鋼輪上插着一個個斜板塊。
依靠鋼板變形,來獲取一定的路面彈性。這也是二戰工業國在橡膠資源短缺時候的用法,缺點嘛,就是損壞路面。衛鏗不是造不出來橡膠,而是目前的生態環境下有機物容易遭到分解。
吉普車內部雖然有有機物場能防護,但輪胎是最脆弱的,所有暴露在外的結構都是無機物鋼鐵裝置。
隨着吉普車上方的碳基信號塔不斷轉動,和衛星網以及空中作戰單位鏈接,可以隨時標註打擊範圍,以及路程規劃。
衛鏗集羣正在進入複雜的操作和聯繫中。而作爲學習者的的施清源,則是瞭解了這全部的過程,在短短不到五分鐘內,十五輛運輸機的低空突防。解決燕京外圍防禦,爲死波打擊奠定基礎。
當然,在衛星體系模塊上,衛鏗的這個行動不是孤立的。而是對這場北方異變四個關鍵節點同時發起戰術打擊。
在河套那邊,包鋼城生物羣落外圍,衛鏗也快速部署了十輛這樣的機械自動炮車輛,以及三百人的攻擊小組。
並且後方空中的轟炸機,和新一批的空中運輸小隊也都在同步趕來過程中。
太空視角,空中偵察,以及地面上放飛的無人機自動光學瞄準鏡,構成了一個清晰的視角。在視角掃過的一分鐘內,就被衛鏗集羣識別、標註了包鋼城市周圍六十七個重要的生物節點。
這樣快速展開規模龐大、精密的運轉及供給體系,讓施清源咋舌。
施清源隨身攜帶的系統,對這位年輕的穿越者教導:“這是一等一戰爭指揮學,在時空戰爭中遇到這種操作,你就要意識到自己的道行不夠!”
沒錯,到了這種程度,新人在萬維網中訓練中,所習慣的小隊對抗,現在下來多少個都是不夠的。
“開火。”隨着施清源燕都戰線上聽到的命令,戰爭打響了。燕都,包鋼城、潼關基地、張家囗,四個北方有機物異變基地外圍同時發出了炮彈!衛鏗不會給秋孟非任何反應機會。
對於衛鏗集羣來說,戰略、戰術就是一個快和同步。讓敵人措手不及。
視角來到包鋼城這個戰區,作戰“開火”不僅是炮兵打擊。隨着火力覆蓋後,空中制空權將進行突擊,而運輸機也準備俯衝在火力轟炸剛剛結束的視角內,將突擊的衛鏗兵團投送到前沿進行佔領。
同爲生物羣落了,衛鏗就是準備讓秋孟非的素凌霜瞭解到,他們這種風花雪月式的,登上了至高舞臺上的、隨意控制一切的,面對得真正上下時刻準備協作,是何等孱弱!
自動的一百毫米口徑迫擊炮彈頭,在空中衛星的校準中,保持着十五米偏心距的炮擊精度。
雖然不是萬炮齊發,但是下落的爆炸火力泯滅天殛龍生物羣落陣地的速度,如同攤在地面上火藥被點燃。滅得錦繡燦爛。
前幾分鐘還在,盤算着如何結束包鋼城圍困的秋孟非。
在聽到炮聲後,很困惑。因爲到底是哪地方來的大炮。
數秒後,看到了火炮爆炸的火光,很茫然。此時已經意識到了敵人是誰,但是不清楚這個宿敵是什麼時候來的。
緊接着,這個天殛龍鎖住的殘魂在火力清晰後,則是麻木如此雷霆般摧毀,已經讓他再無變更局勢的能力。
在短短的三分鐘內,衛鏗終結了包鋼城外天殛龍羣落以人類神經中樞爲基礎進行思考的能力。這些長滿了鐵線蟲的機械車輛,先前就是擺動觸手對着天殛龍融合種們發出種種命令,它們這些節點在火光中被炸成了滿地“蠕動的觸手蟲”。
第一輪針對天殛龍神經節點的炮擊的硝煙尚未消散,轟炸機、空運輸機俯衝帶來的噪音就傳來了。
地面上尚在蠕動的肉蟲,頓時間僵死扭曲。如同被噴了殺蟲劑一樣。
第一波掃蕩轟炸機在臨近地面的時候,展開了兩側放射雷達面,採取了弱毒性質有機磷有機物頻段放射。對這些被炸散後,以小型蠕蟲爲主的生物羣進行了一個長八百米、寬度三百米的橢圓形範圍消殺。這是此次戰爭中應用毒性最大的“碳基輻射”,爲了打開投送通道。
隨後運輸機氣流掃平了地面炮火的硝煙,同時也帶起了沙塵,然後沒有貼地,直接拉高高度揚長而去。
在這貼地運輸機打開時,一個個緩衝的空投倉落地,攜帶輕武器的衛鏗集羣降落了。
衛鏗集羣在頭盔中確定各個小組狀況,開始整合武器,對着中大型機械掩體進行掃蕩
而在包鋼城內,炮火也同步打進來了的,並且天空中投下了八個火箭反推倉,穿着三百公斤中型作戰機甲的衛鏗,沿着這樣空投倉進入了包鋼城核心區。
這是衝着素凌霜來的,當然也是爲了張強。
衛鏗:“24年前,救不了真新正,而這一次,我想要另一個結果。”
而這也就有了素凌霜在張強對話時的那一幕。原本正在恃強凌弱,以及“強就是有理”的素凌霜,面對着倉庫外她此時最不敢見的存在,是“汗如漿落”。
這種汗漿,其實是她此時生物質地,她體內已經沒有紅色的血液。面對衛鏗自身的人類生命輻射,乃至於衛鏗身上殖裝裝甲“專屬免疫系統生命蛋白”模塊加融。素凌霜一簇簇粘液從身體上下分泌,宛如是融化。
張強緊握着刺刀,看着周圍萎靡的異類生物,以及素凌霜陡變的狀態,嘲諷道:“素風華,你的剋星來了!”(風華絕代,是五色聯盟內十幾年對素凌霜誇讚,但現在這是在嘲諷。)
素凌霜抿着嘴,努力延展身邊菌毯,同時在呼叫援助。
但此時,天空中的炮火不斷城市外落下,秋孟非那邊處於被打懵狀態。暫時和素凌霜掉線了。
並且第二波的載重更大運輸機抵達包鋼城市的上空,同步下落了規模量更大的針對性化學頻段!但這個按照人類標準來說,已經不是殺傷了。
幾百米外的那個正在進行對包鋼市首進行記憶改造的血絲神經網絡,滿滿地承受了這一波弱毒性波動的全部傷害,頓時如同被斷電一樣消除了的。
此時,外面全部都是衛鏗,但是素凌霜和秋孟非已經沒資格收手回頭了。
又過了十個呼吸,張強和素凌霜的異類繼續對峙時候,廠房左側窗口“哐當”一聲響,一個大鐵坨子,在火箭反衝力量下砸入了樓房的中庭院。
當然沒等素凌霜的愕然,她的門口也砸了一個。那把守門口的幾個大蜘蛛宛如遭遇了剋星,轟然倒地。
緊接着在大門後傳來了機械盔甲運轉的嗡嗡聲,此時衛鏗着兩米高的殖裝重盔甲,走了進來。
在見到衛鏗那一刻,素凌霜則是徹底遭遇了‘天敵’,幾十秒前懸掛在房樑上的肉觸已經變成了懸掛的破布,宛如煮熟了滴落大量的死水。
素凌霜的身上也冒出了大量的液體,面龐更加白皙了,身上散發着一股海腥味道。隨着衛鏗的進來,她的很多基因變異是無法完成的。只能維持人類基因,但是她身上的人類基因也難以穩定,開始和天殛龍基因對抗。
衛鏗掃了一眼這個建鄴的同學,長江的死波戰役時的俘虜,以及現在的對手。沒有說話。她眼下這個“蟲樣”,已經沒必要說了。
到場的衛鏗轉過頭,嚴肅地對着張強說道:“現在我來了,對你重複後撤命令。”
張強張了張嘴,最終說道:“是,接到命令。”
衛鏗:“接到,願不願意遵守。”
張強:“堅決遵守。”
衛鏗鐵面無私:“好的,后羿,做好接受組織處分的準備吧!”隨手拋給了他一塊菱形牌子,讓他順着牌子發送的有機物頻段信息,從現在打來的安全通道走。
這個牌子內有無數微米級別細胞,看起來就像金絲楠木的晶體格,比起素凌霜那扭曲的生物變異,這金色的板塊纔是真的人類的碳基科技。
對於張強,衛鏗此時不惜一切代價趕來,糾纏的是當年未能救下“真新正”自己的遺憾。現在在素靈霜面前撈走他,算是補全當年自己未能做好事情。
張強立刻招呼着身邊還在發呆的看守一起。
這些發呆看守士兵見到衛鏗讓開道路後,剛好將背後擋住了他們,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這個“光照射影子”的煤儲倉庫,迅速離開了。這場戰鬥誰正誰邪,已經一目瞭然了。
在張強和這羣人離開大廈後,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令人惡寒的生命輻射放射。
這是天殛龍的垂死掙扎,無數觸手從窗戶中冒了出來,然後長出了可怖的白菌孢子,彷彿要淹沒一切。
張強頓了頓,喊着衆人:“去那邊水溝趴下!”
此時大家以爲是炮彈,因爲此時外圍對秋孟非的炮擊還在繼續。
然而這時候空中傳來了好似航模的嗡嗡聲,這是巡空彈頭接近動靜。(注:統伐區現在巡航彈頭沒有用火箭發動機,而是廉價在前面塞了一個活塞發動帶動着螺旋漿轉動,優點是裝藥量巨大,並且非炸藥戰鬥部,只要摔不壞,就可以重複利用。)
巡航導彈攀升到六百米高度,然後打開降落傘,開始緩緩下降,並且彈體展開了放射面。而彈體中裝藥是“有機物”,這是利用有機放射來殺傷敵人。
隨着一道眩暈、空間扭動的感覺,所有人感覺到浸透到了骨子裡面的酸味,然而全身更是一陣麻。
四十秒的放射結束之後。
張強爬來攙扶一旁的朋友,大家回頭一看,‘鋼軌’瘋狂滋生的大廈中再度萎靡,囂張的菌毛貼在了倉庫骨架上,掉落時拉出了髒兮兮的絲痕。
張強吐了一口口水,呸呸道:“好傢伙,是酒精和醋酸!”
這種頻段放射是專門用來針對天殛龍,棘皮動物這類生物基因爲主的羣落中沒有對這種陸地上發酵的有機物(醋酸)的能力。而人類身軀則是有消化能力,所以該頻段會產生“關閉友傷”的效果。當然沒有“友傷”但是有“味道”
一旁的看守砸吧一下嘴,乾嘔後,咳嗽道:“這是,什麼啊。”
張強頓了頓,意識到這些五色聯盟普通士兵們知識水平和統伐區脫節:“我們的物理科技,已經進步到了研究潘多拉場生命擴散的本質上,即有機物信息擴散的頻段。剛剛發起的打擊,是放射了酸性有機物,針對性地破壞了對手。”
張強看着懵逼的五色聯盟同僚們科普:“統伐區一致堅定的是人類基因爲本,堅持以科學工具,來解析世界!世界會讓我們的態度改變,但不會讓我們放棄爲人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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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大廈中素凌霜已經癱坐在地上,她的半張臉已經融化,和天殛龍融合後她沒有人類的骨骼,而是軟骨。所以看不到骷髏的。
僅剩半張臉的素凌霜,瞳孔中凝視着衛鏗。
衛鏗擡起了機甲上的槍械,對準了她的頭顱。
素凌霜:“這是對當年的報復嗎?”
衛鏗:“不,當年建鄴城和我對話的是人,現在不是。”
咔嚓一下,衛鏗扣動了扳機。
當然,這一下還弄不死素凌霜的意識的,她已經和天殛龍的頻段融合。被子彈撬開的頭顱大腦中,一縷縷海葵一樣的觸芽將碎裂頭骨拼裝好,重新修復。但乾癟的人臉,已經不復那所謂秀美的面貌。
衛鏗現在在這裡,弄死整個天殛龍的有機物場頻段,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在外界,戰鬥已經結束了。衛鏗突擊兵團每踏入一步的,空氣中參與的細小昆蟲孢子就如同被火焰灼燒過一樣消失了,約束服裝下,肌肉中植入的細小米粒大小的“氣穴”,正在接受高空中高氧化頻段,和有機物頻段高頻波動。
且不說衛鏗現在肌肉爆發能力,可以單臂擡起兩百公斤槓鈴,就是人類生命輻射的驟烈放射,也是昆蟲級別、細菌級別小型生物承受不了的。
衛鏗所到之處,如同火焰一樣灼燒蔓延。此時衛鏗身上,強烈輻射產生視覺上幾乎是三四米半透明肥皂泡的效果,宛如英雄的光環,天殛龍殘留在牆磚和地裡面蠕蟲生物灰飛煙滅。
衛鏗在廢墟中挖出來的蔣老師,撫了一下他頭,扯斷了那些碎裂的絲線。此時這個傢伙正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看到了衛鏗。但是由於聲帶,說不出來任何話。
但是他得到了衛鏗心靈語言詢問:“你的軀體,左腿,心臟在內多個器官已經被基因污染化了。我們目前的調整技術可以恢復器官人類化基因,但是這些技術在對您使用前,需要徵得你在細節概念上的認同。
所以~蔣老師,我想問一問的,在基因一致後,人類對同類概念認同的準則,以及作爲人類爲維繫準則,應當付出的代價下限和上限是什麼?”(衛鏗自己的答案是,爲了同類,上限則是捨生忘死,下限則對守護自己的偉大不污衊,不倨傲。)
這位建鄴城來的蔣老師,明白了這位還是認出了當年的自己!迷茫中的他正在承受着基因污染中身上的冰冷和刺痛,感受着衛鏗身上那溫暖生命活動。
但是雙方“身高”已經差距很遠了。那年的答案,由他來制定標準,而今日還是由他來制定標準!只是與當年不同,今天的答案關乎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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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午的時候,衝鋒號在高臺上響起,包鋼城的一位位人員被從廢墟中救了出來。然後,安排到了空餘的營地,看着從天殛龍輻射區域被衛鏗弄出來的市首等官僚。
衛鏗本來是希望五色聯盟的人,來清理他們市首所在的巢穴的。現在已經絕對安全了。但是衛鏗喊了幾次沒人願意。
甚至是在衛鏗將曾經的官僚們攙扶出來後,作爲數年來的精緻利己環境下長大的人,他們不願意靠近這些輕度基因污染者。(就如同動物聞到了沾染其他生物氣味同類,會驅逐排斥。)
而對於衛鏗,他們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就如羔羊看着老虎一樣,也許是對衛鏗的恐懼,也許是一直以來站在‘污衊中’不敢面對。
衛鏗呢,在整理完畢後,留下了足夠的物資,也從包鋼城內快速撤退了。半個小時後,統伐區的現在正規人類隊伍抵達了這裡收拾殘局,曾淑妭下來後就直奔這裡俘虜中心,現在她很熱衷於人道主義救助。
這其中的事情,在隨後的檔案中會記得冠冕堂皇,曾淑妭親自確定罪魁禍首素靈霜伏誅。
而衛鏗還要繼續追逐天殛龍,給其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