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哥扶着媳婦,張家嫂子也是披頭散髮,臉上也被婆婆撓破了。他生氣的說:“你賠得起嗎?我的信鴿都是五十元一隻買的,你家一年能賺多少錢?欠生產隊的錢還沒還清呢吧?” “對,還有你婆婆把我傷成這樣,得賠給我醫藥費!”張家嫂嫂指着我的鼻子吵嚷着。 我心中深深的無力感,果然是因爲家裡窮,讓鄰居們看不起。 “鴿子多少隻,在地上擺着呢,數出來多少隻我就賠多少隻。至於嫂子的醫藥費,我婆婆也受傷了,我看就免了吧。靖輝,一會兒你去小賣店買些罐頭和水果,送到張大哥家。” 我儘量心平氣和的處理着事情,看向衆人,他們的火氣似乎消了一些。 三叔公這時站了出來:“這些雞鴨怎麼算?” “按照市場價算,明天鎮上開集了,我讓靖安和大夥一起去問問價,該多少我們賠多少。另外,我家再多給大家五隻雞,算是給大傢伙賠不是了。” 三叔公見我不卑不亢,低頭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大家清點下數量吧!”我用眼神示意靖輝去幫幫忙。 這幾家扒拉着死雞死鴨,開始給我報數。一共是雞鴨三百五十隻,鴿子二十五隻。看着他們閃爍的眼神,我就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兒,哪有這麼湊整的數量? “嫂子,他們說的不對,雞還不到一百五,鴨子加起來也就是二百二,他們報的太多了!而且,那鴿子也不都是信鴿,有些鴿子腿上沒綁箍”靖輝不服氣的爭辯道。 “你個小丫頭不要胡說,我們還能騙你家那兩破錢不成。娘了個X的,隨你們家的窮酸勁……”張家嫂子口無遮攔的衝着靖輝罵了起來。 那潑婦罵街的嘴臉,盡顯無疑。靖輝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怎能受的了這等污言穢語。靖輝眼中頓時含滿淚水,慢慢的往我身邊靠,哽咽着說:“嫂子,
我……我沒數錯……,不是那麼多!” 我拍拍靖輝的肩膀,這些人果然是給臉不要臉,和不要臉的人講道理我也是日了狗了。 “既然大家不想事情好好解決的話,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來調查下,這些雞鴨是怎麼死的?警察該不會說是我咬死的吧!”和我玩這套,我隨時奉陪! “別以爲你孃家有親戚當官,就管不了你!你爹媽早就不要你了,你個傷風敗俗的娘們,不要臉,就知道和漢子跑瘋……”張家嫂子此時完全不顧形象,以爲辱罵就能解決事情嗎? “你這媳婦兒怎麼這樣?不是說好了賠償嗎?報警,我們怕你啊!就是你家乾的,我們去和警察說理,走!”平時看不出隔壁張大哥還有這硬氣和帶頭勁兒,上學的時候挺窩囊啊。 “去吧,最好說是因爲我得罪了黃鼠皮子,黃鼠皮子怕我家的堂仙,不敢報復,就來弄死你們的雞鴨。快去吧,我等着警察上門來調查我!”說完,我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父母與我反目成仇不認我的事情,早就是我不可磨滅的傷疤,這羣人平時和我笑臉相迎,沒想到都是這麼看我的。 “快去吧!早解決早好!”我拉着靖輝的手,轉身就回了家。讓這羣愚昧的人去報警吧。看看,哭的是誰! “嫂子,嫂子,警察真的來了,會不會把你帶走啊?靖輝在門前邊走邊哭,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笑着給她擦眼淚,我這小姑子,真是可愛。 “靖輝,咱家雞鴨沒死,別人家的被黃鼠皮子咬死了,所以就是我乾的?我派黃鼠狼去咬的?警察會信?哈哈哈……”靖輝這才恍然大悟,破涕爲笑。 就因爲我是個跳大神的,所以出現的怪異事情都賴在我頭上。沒錯,事情是因我而起,但是官方會作爲證據來坐實我的罪名嗎?要怪,就只能怪他們不識好歹。我也是在氣頭上,心
裡的愧疚感早就沒了。 沒想到,隔壁的張大哥還真的騎着自行車去報警了。鎮上的民警,我可是不認識的。圍觀的村民在大門前嘰嘰喳喳的討論着,等民警來的時候,張大哥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人羣破開一個缺口。我和靖安就站在人羣中靜靜的看着,這事兒,今天必須有個了斷。 不知道張大哥怎麼說的,兩個民警騎着自行車滿頭大汗,汗都沒來得急擦,等鑽進去一看就傻了眼。 “這就是你說的門口都是死屍?”兩個民警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張大哥。 “對啊,雞鴨死了也是屍體啊!”張大哥心虛的答道。 民警同志翻了翻死雞死鴨,揚手指向我家“你說是這家的兒媳婦乾的?” 張大哥支支吾吾的點頭。 我不禁樂出了聲音,“民警同志,我就是這家的兒媳婦。” 兩個民警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拍着張大哥的肩膀,垂下了頭。再擡起頭時,已經換成了怒不可遏的面孔。 “你耍我們哥倆呢?這都是黃鼠皮子咬死的?你是讓我們把人家兒媳婦帶回派出所,然後和所長說……” 張大哥繞着人羣跑,兩個民警一邊追一邊罵:“讓我們和所長說,這女人是黃鼠皮子變得嗎?啊?” 圍觀的村民笑成一團,我和靖安也是樂不可支。 這場慘烈的血案在大家的鬨笑中演變成了一場鬧劇,但是鬧劇歸鬧劇,事情並未結束。 人都散了,我也冷靜了下來。畢竟這件事情由我而起,大家左鄰右舍住了這麼些年,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還是要處的。 我從攀姐給的紅包裡抽出一千塊錢,讓靖安去給各家分分,算是給大家的補償。這錢,肯定是隻多不少的。 再從家裡給三叔公家裡抱幾隻下蛋的鴨子過去。畢竟現在青黃不接,鴨蛋還能醃了當個菜吃,三叔公平時對我們還是很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