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人乘坐的遊輪遠去,安辰墨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股沒來由的寒意,從心中油然而生。
感受到他忽然僵硬的身體,諾西擡起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墨,怎麼了?”
“沒事,我們回家吧!”
他淺笑一下,牽着她朝着停車場走去。
忽然間,他的心情變得沉甸甸的:這兩個老傢伙果然是投奔蕭十一來了。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暗殺他們?還是想得到翡翠冰荷?
那魅劍呢?他的存在又是爲何?
一時間,安辰墨心亂如麻,怎麼也理解不了他們一同的出現的原因。
但有一點,他卻深深的知道:有一場風雨,正開始襲來!
回家的途中,安辰墨一句話都沒說。緊蹙的眉心一直都沒舒展過。
一直到家裡,他都一臉沉重。這讓諾西很擔心,她走上前,輕輕擁着他。把頭靠在他的胸前。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好嘛?”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小傻蛋。你明天還有會議,快去洗漱一下睡覺吧。我先去書房忙點事情。”
“恩!”
見得安辰墨不願意多說,諾西也不強求。她乖乖的轉身回臥室,準備洗漱一下睡覺。
睨着諾西微微落寞的背影,安辰墨心裡愈加的慌亂了起來。他怕,怕四年前那樣的事情再重演一次。
魅劍的出現讓他危機感很重,因爲他和他之間勢均力敵。上一次的較量他們倆都沒佔什麼便宜,所以他很惶恐。
他心急的來到書房,連接了遠在紐約的雪狼他們。
“雪狼,多羅他們真的來中國了。跟蕭十一在一起。你把阿飛他們調來a市保護小傻蛋。”
“可是,阿飛他們在工廠那邊呢。眼下工廠隨時都有可能再被襲擊,他們走了這怎麼辦?不然我去保護西西吧?”
“不,你們都在美國坐鎮,這樣莫爾斯那老狐狸也不敢亂來。叫阿飛他們來吧,工廠那邊在多請幾個人看着。”
“是!”
“不行,我得找機會把他們幹掉,不然這樣子總覺得有什麼危險。如鯁在喉似得。”安辰墨眉心緊蹙,瞳孔更是寒光閃爍。
所謂治病治根,要杜絕被暗殺,就得先下手爲強!
“老大,他們已經是紅色通緝令上的人物,你就不要趟這渾水了。咱們不是要以德服人嘛。”
“我心裡很怕,我怕四年前那種情況再出現一次。我……”
“老大,你怕什麼?你已經在西西身邊了,都要結婚了還怕?”
“我不知道,就是心裡有股揮之不去的驚悚,我看到魅劍了。這個傢伙不容忽視。”
“淡定,他們已經翻不起大浪了。哦,對了老大。翡翠冰荷的圖案我們已經拼接好,符號都記下來了,可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傳給我!”
“是!”
片刻後,雪狼秘傳了一份文件過來。
安辰墨打開一看,文件裡是密密麻麻的像蝌蚪似得符號。他頓時眉頭一皺,很有些凌亂。
這種符號他似乎沒有見過。不像是英國那邊的古文。
“還有啊老大,boyyd公司那個首席設計師,很像david的助理也。他今天開了新聞發佈會,專門提到了他自己的設計概念。可我怎麼覺得,這跟david經常掛在嘴邊的概念差不多呢?”
“david的助理?你確定?”
“廢話,咱們是做什麼的?雖然樣子有些不同,但眼神很相似。我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
“查他的資料,我明天去找david問問。那先這樣吧。”
一聽得david的助理出了狀況,安辰墨頓時一股無名怒火涌起。他關掉視頻,雙瞳寒得跟冰塊似得。
再回到房間的時候,諾西已經安睡。他躡手躡腳的洗漱好,輕輕爬上牀把她抱在了懷中。
被驚醒,諾西茫然的瞄了眼安辰墨,又安心的蜷在了他懷中,像抱抱熊似得把他抱了個滿懷。
安辰墨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哄她入睡,心卻沉重得跟上墳似得。
當然,還有比他更沉重的,便是遊輪上那四人……
遊輪上蕭十一燃着雪茄,倚着沙發一臉的漠然。
他身邊的傑拉德端着酒杯,在和多羅對飲。
唯有魅劍,正在擦拭他的狙擊槍,對着三人瞄了又瞄!惹來三道特別鄙視的目光。
“你有本事去對着安辰墨瞄?幹嘛老對着我們?想窩裡鬥啊?”多羅憤然道,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遲早都會殺了他的,你們慌什麼?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什麼: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嗎?”
“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拜託你不會用詞就不要用好嗎?我是個文人也。”
蕭十一聽得魅劍那話就忍不住嗤之以鼻。他最煩魅劍時不時的冒出一句附庸風雅但又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了。
“我喜歡中國文化,因爲娜娜希望我有點中國人的儒雅氣質。”魅劍不以爲意的道,又拿起狙擊槍瞄了一下蕭十一。
“我決定了,先把裴諾西幹掉!”他淡然道,把槍放在了一邊。
“這個女人是應該幹掉。據說莫爾斯也對她恨之入骨。上次她弄癱瘓了五大財團的系統,導致他們損失慘重。他正在買兇殺她呢。”傑拉德伯爵淡然道,很不以爲意。
“什麼叫買兇?他是請我!”
魅劍掀眉瞄了傑拉德一眼,對他的用詞很不滿。
聽得魅劍這麼一說,大夥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聳了聳肩,冷笑了一下。
“她價值五億呢,是我接過的單子裡最貴的。我表示很樂意幹這件事。”
他陰柔一笑,頓了頓又道,“我這算是順便給你們把仇報了。不用給我錢,到時候找到翡翠冰荷了分我一點就好。”
魅劍一提及翡翠冰荷,多羅就惡狠狠的瞪了傑拉德一眼。
傑拉德無辜的挑了挑眉,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安辰墨,真的要除掉!實在太讓人憤恨了。竟敢挑撥離間!”
“伯爵,你的餘孽呢?都死了嗎?”蕭十一睨着他,有點同情他的遭遇。
要知道,一個黑手黨老大比起他這個黑幫老大來說,要牛叉得多了。不過現在,他也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呸呸,作爲一個文人,怎麼能用雞形容自己呢?蕭十一把自己狠狠鄙視了一把。
傑拉德看到蕭十一眉間那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我手下那麼多的人,怎麼可能都死?總之不把安辰墨給弄死,我可不甘心!”
他陰森森的道,瞳孔泛起一抹冰寒的冷光。
聰明人都是狡兔三窟,但他有好幾窟!因爲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既然大家都目標一致,那麼部署一下吧。對了魅劍,裴諾西一有空就會去看裴凌,你要殺她的話,找好時間。”
蕭十一擡眸對着魅劍道,臉上恨意頓現。
無論如何,他不像他兩個兒子那樣捨不得諾西死去。他一想起杜雲柳那慘樣,就什麼仁慈都沒有了。
魅劍微微點了點頭,也端起酒杯灌了一口。他殺裴諾西,只是爲了裴娜,因爲他實在看不下去她終日以淚洗面的樣子。
父母忽然間慘遭不測,唯一的弟弟又成了植物人,這的確是很受打擊的一件事。
“我去休息一下,到碼頭的時候叫我。”
魅劍的心情忽然間沉重了下來,再沒心情寒暄。他轉身就提着狙擊槍離開了大廳,樣子有些落寞。
三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開始對飲。
遊輪行駛了一個多小時,開到東海碼頭的時候就停了。
多羅叫醒了休息的魅劍,跟着蕭十一一起下了船。
碼頭邊停着幾輛車,其中最騷包的紅色法拉利上,坐着一臉蕭瑟的蕭元。
他看到蕭十一下了遊輪,連忙跳下了車。
“爹哋,貨拿到了?”
“我出馬,會有拿不到的嗎?”蕭十一掀眉,徑自坐上了法拉利。
多羅和傑拉德伯爵也被其他迎接的人請到了車上,朝着市區而去。
蕭元鑽進車,轟動了油門也跟了上去。
“小凌怎麼樣?”靠着背椅,蕭十一的神情很悵然。
“還是老樣子。醫生說他身體機能並未退化,腦子也很正常,按理說應該能醒過來。”
看到父親擔憂的眼神,蕭元臉上微微閃過一抹妒意。曾經他可是隻擔心他一個人的,而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兄弟,唉……
“去醫院吧,我想去看看他。”
蕭十一輕嘆一聲,一臉愁容。
本來多了一個兒子,他應該特別幸福的。可是他卻成了那樣子,如果一輩子就那麼躺着,那多可憐……唉。
“爹哋,多羅和傑拉德都是紅色通緝令上的人物。你收留他們,會不會出事?”
“你以爲那些警察想通緝就能通緝到了啊?那多羅和傑拉德雖然沒了後盾,但人家能走到那種高度,就不能忽視。那安辰墨光憑我們也對付不了。聯合他們才能幹掉他。這傢伙一天不死,我這心裡就一直如鯁在喉。”
一想起自己損失的十幾個弟兄和那批不菲的貨物,蕭十一的心就恨得牙癢癢的。
安辰墨那一石三鳥之計,把他們幾個都害死了!個個都咽不下那口氣!
“安辰墨的手段特別狠毒,咱們還是少出頭吧,讓他們倆去對付好了。”
蕭元淡然道,想起了當初安辰墨殺白鯊時候的情景。他的狠,絕非一般人能比的。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蕭十一微眯起眼睛,嘴角卻泛起一抹陰戾。眼下事情的確是越來越棘手,但他卻越來越看得明白。他或許可以做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