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卻不理她,向傅廷琛接着道,“今兒你這兩萬人馬不死,本王救不回四弟,你後面必定是要挾我四弟爲質來攻打大肅,那時死傷又何止兩萬?傅廷琛,兩國交戰,願賭服輸,你還是認了吧。”
他這話與其是說給傅廷琛聽,不如說是給林蕎聽的,林蕎細細一想,果然是這個理,心裡方略略的好受了些。
“慕容琰,本王只想知道一件事,”傅廷琛終於開口,他的目光自林蕎身上掠過,落在慕容琰的臉上,“本王只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本王要引你來穿風凹的?”
那三汊河大壩何其牢固,若不是早早的就開始挖掘,怎麼可能會恰到時機的泄了洪水?
慕容琰笑一笑,“還記得前幾天那隻風箏麼?”
“風箏?”傅廷琛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那隻風箏是他親眼看着林蕎拿來白紙,由士兵糊制的,上面那“慕容琰沒人性,不要臉”這幾個字,也是他看着林蕎寫上去的,有什麼問題?“做風箏的紙上被我用白醋寫了字,須得放火上烘才能看到,”林蕎歉疚的嘆氣,“很抱歉,你那麼信任我,我卻算計了你,但我是大肅子民,就算你給我一百斛珍珠十萬兩?金,我也不可能背叛我的國家。”
這本是之前在行軍途中時,因孫琦玉太過囂張跋扈,林蕎便想教訓她一下,就使了這一招嚇唬孫琦玉,白紙在燭火的烘烤下出現字跡後。生生將孫琦嚇了個半死。
不想孫琦玉的驚叫聲引來了慕容琰,想到慕容琰幾次三番的吃自己豆腐,林蕎惡向膽邊生,忍不住連慕容琰也一起作弄,一番裝神弄鬼後,白紙上出現“慕容琰沒人性,不要臉”這幾個大字。
然而慕容琰不是孫琦玉,他根本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拎了林蕎就一頓胖揍,林蕎當場招了個底兒朝天。
所以,慕容琰一看到風箏上的那幾個字,立刻覺得有文章,弄下風箏後放在火上一烤,慕容琰哈哈大笑,當即依計行事。
張洹卻是不踏實的,問慕容琰,“王爺,她的話真能信嗎?萬一是個陷阱……”
想到林蕎那張倔強的小臉兒,慕容琰斷然搖頭,“不會。”
直覺告訴他,林蕎不是這樣的人!
……“原來是這樣!”傅廷琛面如死灰,他怒極反笑,“這世上居然有你這般聰慧的女人,本王輸在你手上,看來真是天意!只笑大肅不識寶,如此驚才絕豔的女子,竟只拿來做個小宮女,哈哈哈……”
慕容琰託扶着林蕎的手臂下意識收緊,他低頭看看懷中還在抽抽搭搭的小女人,再看看傅廷琛,從齒縫裡擠出一句,“她不可能永遠只是個宮女!”
傅廷琛冷笑不語,此時冰冷刺骨的大水已淹到他的胸口,水流雖然變緩,卻還在延綿不絕,而魯國位處北方,鮮有懂水性的人,傅廷琛再不甘心,此時也不免有些絕望。
卻見慕容琰朝身後擺了擺手。就見幾個士兵擡出兩個竹筏子來,慕容琰道,“阿蕎心軟,到底不忍心看堂堂瑞王因她而死於非命,求着本王來給你一條生路。傅廷琛,我大肅一個女人都能讓你潰敗至此,你後面還要對大肅心懷不軌嗎?“
說着話,士兵已經將竹筏子放進了水中,再將竹筏的繩子拴在箭上射到傅廷琛身邊,隨即各自跳上馬,飛奔而去。
傅廷琛臉色鐵青,幾個親兵抓了繩子將竹筏子拽了過來,大胡小心的看着傅廷琛,“大哥,咱……上去吧。”
環顧周圍的魯軍屍體,傅廷琛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眼內隱有淚花,“輸給一個女人,本王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說罷,他揮刀就往脖子上抹,絡腮鬍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抓住那大刀,叫道,“大哥不可。”
“你放開!”
“大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關鍵時刻,絡腮鬍情商刷刷飆升,“大哥若此時死了,傳出去,讓天下人知道您是被一個女人逼死的,那纔是真的笑掉別人大牙了。”
傅廷琛手上一頓,似有所動。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以後將那慕容琰和林蕎這對狗男女抓來活剮了他們,那時,有多大的仇咱們也報了,”絡腮鬍見狀大喜,忙又添了把猛火。
傅廷琛放下刀,長嘆一聲,“罷罷罷!”
他咬牙,“慕容琰,林蕎,本王跟你們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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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蕎眼淚汪汪的進了榆關後,第一件事就是發瘋的找寧勁遠。
“寧大哥,寧大哥……”
她在士兵中穿來跑去,就是找不到寧勁遠,這一急,才停下的眼淚又嘩的流了下來,“寧大哥……”
慕容琰和張洹正一臉詫異的看着她哭,就見人羣后風風火火衝出一個?臉侍衛,一把將林蕎抱進懷裡,“阿蕎,阿蕎,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
林蕎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回手一把抱住,崩潰大哭,“寧大哥,你沒事就好了,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之前居然把你丟到腦後了;對不起,我居然關心別人更多過關心你;對不起……
寧勁遠哪知道她這口口聲聲的“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只當小女孩兒哭瘋了信口說的。祈寧山被圍時,寧勁遠被分在了慕容琰這一隊,他擔心林蕎,特意叮囑胡葵等相熟貼心的兄弟幫他關照林蕎。
但回到榆關後,林蕎這一隊卻沒了音信,慕容琰連派幾批人馬出去尋找都無音訊,寧勁遠嚇瘋了,若不是他的弟兄們看得緊,他早獨身潛入魯國尋找了。
但好在很快傅廷琛就送了信來,道四殿下在他手上,寧勁遠抱了絲希望,想着林蕎和四殿下在一起,應該也許可能……她也沒事吧?
後面就是大肅和魯國漫長的耐心博弈,賭誰更沉得住氣?賭誰手上的人質更有價值?
這些日子以來,寧勁遠生生瘦了十幾斤。
等魯軍圍到城下時,寧勁遠站在城頭,終於看見了隨着傅廷琛在外溜達的林蕎,他一顆心終於咕咚一聲落下,可下一瞬,他的心就又吊了起來,阿蕎怎麼會跟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走在一起,還很親密的樣子?
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等到林蕎帶了人到城下叫罵時,寧勁遠一顆心生生碎成了渣,阿蕎啊阿蕎,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是這樣的人?
可憐的寧勁遠憔悴心碎了好幾天後,榆關內的氣氛卻變了,慕容琰一改往日的無動於衷,竟秘密的派了他這一營的弟兄去挖三汊河水壩。
三汊河水壩何其堅固,是那麼好挖的嗎?
但寧勁遠卻看到了轉機,他知道,這位豫王殿下要有所行動了,他很開心,越早開打越好,他好早早的將林蕎抓回來,狠狠的打她屁股,問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能幹這樣背主的事兒?
水壩挖到快崩的時候,慕容琰開始出城迎戰,按照事先的約定,他們見到城頭上有狼煙升起,便掘開水壩的最後防線,大水翻騰傾瀉,如銀龍般直向榆關城下撲滾而去,他們收工回城,才進榆關,就聽弟兄們交口稱讚,傅廷琛被四殿下身邊的那個小宮女給設計了。
寧勁遠卻不敢歡喜,他無論如何不敢把這件事跟林蕎聯繫在一起。
可這世界盡是驚喜,他還在神神叨叨的忐忑不安着,就見豫王快馬回城,大氅中分明裹着一個女孩子,還沒等他看清,那女孩子已下了馬,哭喊着四處叫,“寧大哥,寧大哥……”
不是他的阿蕎是誰?
牢牢的將林蕎抱在懷裡,寧勁遠覺得——既然豫王殿下肯親自帶着她回來,說明,她就沒罪。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林蕎抱着寧勁遠哭了半天,終於鬆開手,上下仔細的將寧勁遠察看了,確定他毫髮無傷,這才放心。
一巴掌拍在寧勁遠的肩膀上,林蕎眼淚未乾的笑,“你嚇死我了。”
寧勁遠拍胸脯,想說你纔是真嚇死我了呢。
二人又說起生死未卜的胡葵等人,便又揪心起來,那青城山林深草密,這麼多天過去,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二人這麼又說又笑又愁眉苦臉的,全沒察覺周邊人詫異的神色,以及,不遠處慕容琰鐵青發?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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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葵等人一直都沒有音訊,慕容琰再次派人去青城山尋找,毫無消息。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慕容弈的身子日見安康,便是樑萬成不在身邊,也無礙了。
林蕎掛念着紅兒胡葵等人,就算每日面對慕容弈俊秀的臉,也擠不出半點笑臉。她又在碎碎念,“四殿下,您說是不是我害了他們?如果不是我出那餿主意讓大家跳崖,也不至於一百多人只剩了咱們倆。”
絡腮鬍曾經告訴她,在找到她和慕容弈之前,他們有找到十幾個大肅的人,但如今魯軍雖敗,這十幾個人卻沒有救回來,是以,這一百多人就只回了她和慕容弈二人。
慕容弈這些天也有些奇怪,他常常一個人發呆。忽而又暴怒起來,手邊有什麼抓起來就摔,摔完了就咣的關上門,什麼也不肯對人說。
林蕎奇怪,慕容琰也奇怪,眼見着什麼都問不出來,二人就只能在背後猜。
“是不是傅廷琛對他做了什麼?”
林蕎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一次,那傅廷琛獨自和四殿下關起門來,不知道說了什麼?四殿下就很生氣的樣子,讓傅廷琛滾,其他的……就好像沒有什麼了。”
“是嗎?”慕容琰兩道劍眉攏起。想了一會兒後,突然有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林蕎,“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想到要用三汊河大壩的水去淹他們的?”
林蕎正聚精會神的在想慕容弈的事,猛不丁慕容琰轉了話題,她一愣,半晌方回過神,“那個……奴婢……奴婢也是偶然發現那兒有個水壩,而那穿風凹的地勢低,所以……”
“據說,你之前還讓人用火去燒魯軍身上的藤甲,以及……用布和竹子紮成極大的翅膀綁在身上,從懸崖上逃生?”慕容琰端起一碗茶慢慢的邊嘬了一口,邊冷冷的看着林蕎。
林蕎再次頭疼了。
就那麼點兒破事這個也來問那個也來審,這有什麼好問的啊?我天資聰穎不行啊?我是天降神女可以不?
“殿下,奴婢生在民間,知道藤條若不是浸過桐油,做成的藤甲風吹日曬後就會變脆和發黴,那時形勢緊急,奴婢也是逼得沒法兒,方纔讓護衛們拿火把一試……”說到這兒,林蕎看看慕容琰,嘆了口氣,又道,“至於那懸崖逃生,也是奴婢小的時候親眼見過有人用極大的風箏。將一頭小豬吊上了天,所以……所以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信了吧信了吧求你信了吧,這理由很是順理成章對不對?
林蕎在心裡祈禱着。
慕容琰將杯子一放,起身踱了幾步,忽而一伸手將林蕎給拽到自己懷裡,低頭逼視着林蕎的眼睛,咬牙問道,“那……前兒你那個寧大哥,又是怎麼回事?”
“啊?”林蕎驚得腿一軟,“寧大哥?”
“嗯?”慕容琰語氣微揚,眼裡的戾氣更濃了幾分。
林蕎嚇得兩股戰戰,若不是被慕容琰拎着,只怕就癱下去了。“他……他是我的同鄉……”
“同鄉?”慕容琰顯然沒那麼好糊弄,“同鄉用得着又摟又抱的?”
“我一直當他是我哥哥,如今大難不死,便激動了些……”說到這兒,林蕎的眼睛就有些發紅,“奴婢如今已無其他親人,若他再有個好歹,奴婢就……”
她這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慕容琰直皺眉,慕容琰拎着她的手就鬆了一鬆,他似猶豫了一下,才又問,“那……你到底是不是喜歡老四?”
這是他第二次跟她說這個。
林蕎的心咕咚一跳,“這……”
她喜歡啊,她當然喜歡,可是,喜歡了有用?
她和慕容弈之間整整隔着個銀河系啊,縱然是她會火燒藤甲兵,大水淹敵軍,她也無論如何都邁不過這差距。
她沮喪的低下頭,在眼眶裡滾來滾去的淚珠子終於落了下來,“大殿下,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奢望!”
“身份低微,不敢奢望?”慕容琰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你只是身份低微所以不敢奢望?”
“不是。”林蕎擡頭,用最堅定的目光看着慕容琰,“奴婢說過,奴婢想要的是民間的天倫之樂。”
這話與其是說給慕容琰聽,不如是爲了等自己離開後,慕容琰能將這句話轉告慕容弈,作爲21世紀過來的靈魂,林蕎從不覺得自己有哪裡配不上慕容弈,然而這世界不是林蕎能做得了主的,她再勇敢不屈,也鬥不過那高牆深宮內的規則。
把想念放在腦子裡,把對慕容弈的愛慕藏在記憶深處,她最該做的。就是和他相忘於江湖!
慕容琰眯了眯眼,神色就變得古怪起來,林蕎也不管他信還是不信,她曲膝福了一福,“如今,大殿下首要之務就是找回樑大人等人,他們在青城山內已困了這麼多天,奴婢擔心再找不到他們,只怕就……”
事實上林蕎很是想不明白,青城山要說大,其實也並不是特別大,如果他們盯着一個方向走,這麼多天無論如何也該有人走出來了。怎會一個人都不見?
要知道,胡葵等人都會武功,走個山路於樑萬成孫小姐可能很艱難,但對那一百多護衛,卻絕不該算難事纔對。
那幫人找不到,慕容琰也着急,且不說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就那樑萬成和孫琦玉兩個若不帶回去,也沒法交代啊。
慕容琰眉頭緊皺,很是頭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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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當天夜裡,胡葵就帶着樑萬成孫琦玉等人回來了。
原來他們都被傅廷琛派人全給抓回去了,那日落進青城山林裡後,這幫忠心的護衛們並未顧着自己出山。只四下裡尋找慕容弈和林蕎,誰也不知道慕容弈和林蕎早就被傅廷琛的人給帶回去了,他們將個青城山篾了一遍又一遍,慕容弈二人沒有找到,倒是把孫琦玉樑萬成等人全給匯齊了。
再然後,他們就被傅廷琛的人給包了圓兒,原本,他們也是要拼一拼的,但魯軍首領卻取出慕容弈的隨身之物,告訴他們慕容弈和林蕎早已回到他們的手上。如此,胡葵等人爲了主子的性命安危,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就擒。
這一被抓。就又是許多天,他們見不到慕容弈和林蕎,甚至連傅廷琛等人都看不到了,就這麼的,一直到頭兩天的夜裡,魯軍對他們的看管突然變得稀鬆,胡葵等人便趁機要去救慕容弈和林蕎,不想抓着個魯軍士兵一問,才知道慕容弈和林蕎早被傅廷琛帶了來榆關城下了。
他們殺了魯軍守衛,一路往榆關而來,途中不停的聽到有人在傳說傅廷琛大敗,所帶三萬精兵所剩無幾。
就這麼的,他們順利的回到了榆關,得知慕容弈和林蕎安好,一幫人熱淚滾滾,特別是那樑萬成,抓着慕容弈的手就不放啊,樑家一百多口的命,都保住了。
林蕎卻氣得跳腳,那絡腮鬍果然不是個玩意兒啊,他還騙她說在她和慕容弈之後,就再沒找過其他人了呢,尼瑪早說這些人都被他們抓了,她也反而能放心些啊。
青城山裡有毒蛇啊,咬一口就要死的啊。
回頭看着慕容弈,林蕎心下熱浪翻騰。若不是他給自己吸毒,自己哪還有命水淹傅廷琛!
隨即,林蕎的心裡就一陣悲涼,如今胡葵等人都回來了,是時候踏上回程,而她,也該走了。
這一去,山高水遠,慕容弈,你我再無相見之期!
只盼你餘生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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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大部隊開始回京城。
出發前,慕容琰命張洹按照慕容弈的馬車給孫琦玉定製一輛,但孫琦玉竟突然變得無比的懂事。她一力拒絕,道普通馬車就很好,不必另費時間,爭取早日回京城。
她這態度一表,倒把林蕎給嚇了一跳,林蕎盯着孫琦玉看了半晌,想着她今天是沒吃藥還是吃錯藥了?
孫琦玉見林蕎在看自己,她笑眯眯過來拉着林蕎的手,親熱的道,“我就跟林姑娘坐一個馬車好了,長途漫漫,咱倆還能說說話兒。”
把林蕎嚇的,猛一抽手,“呃……孫小姐,不,那個……奴婢還得伺候四殿下呢。”
我勒個去,我可不要跟你坐一馬車,更不想跟你聊什麼天兒。
孫琦玉也不勉強,笑眯眯的點頭,“忘了林姑娘還要照顧四殿下,那林姑娘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奴婢應該的,”林蕎掉頭衝上慕容弈的馬車,生怕孫琦玉反悔。
相比孫琦玉的跋扈狠毒,林蕎更怕她現在的樣子。這精神病人要是再吃錯了藥,那可是真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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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弈伸手,將屁滾尿流的飛跑過來的林蕎拉上馬車,微笑道,“你怕她?”
林蕎使勁兒點頭,“四殿下沒發現她好像變了嗎?”
慕容弈笑着點頭,“不用怕。”
“嘎?”
“有本王在,她欺負不到你,”慕容弈輕拍林蕎的手,安慰着。
三寶看看外面,卻不屑的撇嘴,“她不過是被魯國人嚇破膽兒了,又見識了林姑娘的手段。所以不敢再發小姐性子了。”
紅兒就附和,“對,就是這樣。”
她抱着林蕎的胳膊,“林姐姐,你可知道我多擔心你,跳下那懸崖後,我們就發現和你跟四殿下失去聯繫了,找來找去找不到你們,我都急死了。”
小妮子說着說着就紅了眼眶,顯然是動了真感情了。
都說患難方見真情,林蕎抱了抱紅兒,想着要不要把自己順的傅廷琛的那一萬兩?金分她點兒?
等隊伍一到京城附近,她就該走了,有這一萬兩?金的銀票在身上,她的小日子自然是不會差的。但走歸走,和三寶紅兒相識一場,這一萬兩?金她多少會分給這二人一點,對了,還得託他二人給墜兒帶去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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