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殭屍來了
六嫂李氏柔聲道:“二嫂,常言道乘船不下逆水,人的秉性就是這樣,越是經過大起大落的人越要豁達些,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張氏道:“我就咽不下這口氣,蘇家墓園出了殭屍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生怕咱們有傳染病似的躲着,說白了還不是人窮親疏。大嫂,我等不及了,今晚就去城裡問問行情,看那件冰蠶寶甲能賣個什麼價錢,早些贖回老宅,再用剩餘的銀子撐起幾家店鋪,我親自經營,讓蘇家重新站起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沒有人懷疑張氏有這個能力,她一直就是蘇家的女強人,要不是後來這些年蘇某的五哥六哥一手獨拿,不讓她插手生意上的事,肆意揮霍,蘇家的結局或許有所不同。
幾個嫂子也都不習慣這種落差巨大的生活,鼓勵張氏打起精神,將來爲蘇家鋪出一條財運亨通的路,並紛紛建議創業伊始就帶上蘇七,跟着見見世面,學學本領。
蘇沐沒有加入她們的熱議,他在想殭屍何時會出現在衆人眼前。
二寶家這些官兵他小時候就接觸過,對他們日常的作息和訓練略知一二,就是一羣烏合之衆,與那位比鐵鎬還硬的殭屍比起來,簡直是蛋碰石。火把能不能嚇退他還在兩可,關鍵是嚇退了又能怎樣,除非擒拿住用火燒成飛灰他才放心。
外出的一隊官兵得到的命令確實是要將殭屍當場殺死,但殭屍沒有死,那隊官兵回來了。只剩了一個人。
他勉強算個活人。看到他的每個人都渾身一凜。女人遮住雙眼,小孩失聲大哭,就連男人都不忍多看一眼。
他就像個血人一樣,更慘的是,雙臂沒有了。從傷口的凌亂來看,不是被利器割下,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硬生生撕扯下來。
踉蹌跌撞的逃回廣場,他栽倒在地。吐着血說完自己的遺言:“快逃……”
二寶的爹,金凰鎮的譚鎮長聽完後對衆人道:“我早年隨軍捉過幾次殭屍,拿火一薰,殭屍頓時萎靡,百試不爽。”
他興沖沖的道:“雖然他看起來不像說謊的樣子,但我不相信他,我要證實給大家看,殭屍是怕火的。”
“譚老爺,那您就證明吧,殭屍來了。”一個老漢睜着乾巴巴的眼睛提醒道。
“來人。點火!”
衙役們將堆在人羣前成捆的乾草點燃,一道火牆豎立在殭屍與衆人之間。
這些打好捆的乾草一直存放在衙門倉庫。平時用於搭建房頂,以防大雨滲漏,所以保存的很好,燃燒時不像那些野草黑煙滾滾,只略蒸騰着嫋嫋白色輕煙。
蘇沐透過輕煙觀察着對面凝立的殭屍,他的外形恐怖,但摸樣並不猙獰,甚至很平靜,兩隻眼睛緩緩掃過廣場。
那盞造型古樸的油燈一直被它抓在手裡。
古燈灰不溜秋的沒有光澤,跟普通油燈沒有區別,它爲何視如珍寶般帶在身上?
蘇沐並沒有過多關注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雖然古怪,卻不足爲慮,也許它只是想抓個東西在手裡。
可不知是他眼花,還是古燈真有變化,不經意間的一剎那,似乎看到那個蓮花頭有五彩霞光透出,再定神細看時,卻沒有了動靜。
“看到沒有,我說的沒錯吧,殭屍就是怕火。”譚鎮長誇耀道。
蘇沐心中冷笑:“瞧你那蠢樣,跟立了功勞一樣,你衙門裡那些人拿着火把都死了,也不想想是爲什麼。這裡不過一排乾草,捆的再瓷實也是草,一盞茶之後燒完了怎麼辦?”
他正聚精會神擔憂的看着殭屍,二寶從人羣后悄悄繞到阮婉婻身邊,扯了扯她衣角,道:“楠妮兒,這裡危險,跟我進去吧。衙門裡院牆高大厚實,殭屍一定進不來的。”
阮婉婻目光落在蘇沐身上,道:“你自己進去吧,我要和嫂子們在一起。”
二寶遲疑道:“那不如……讓她們也進來。”
“好啊,我跟嫂子們說一聲。”
梁氏一聽這話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巴不得呢。
她們一行人輕手輕腳跟着二寶來到衙門口,鄉民都被殭屍震懾住了,沒有人察覺。
“他不能進。”
大家魚貫而入,輪到蘇沐時二寶伸手攔道。
蘇沐一愣,氣道:“二寶,咱倆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變化咋這麼大,我哪裡得罪你了?”
二寶氣鼓着臉,冷冰冰的道:“你心裡清楚。”
阮婉婻拉開門,面無表情的道:“算了,謝謝你好意,我還是待在外面吧。”
嫂子們也都模棱兩可的往外走。
蘇沐連忙推她們進去,道:“楠妮兒,你陪嫂子們在裡面等着,我沒事。”
“二寶,末秋在林裡打鳥蛋,誰每回都給你最大的,河裡捉魚你褲子沖走了多少次,誰給你撿回來的?你帶我們去偷看女廁被人抓住,誰給你頂下來的?”阮婉婻撅着嘴不滿的數落道。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誰讓他娶了你,誰讓你嫁了他!我現在看他最不順眼,什麼好都比不上這一個錯。”二寶悶着頭煩躁的道。
“那你讓開,我不稀罕你的地方。”阮婉婻揚着下巴道。
二寶後背抵在門上,使勁扛着,道:“我不讓你出去。”
“我偏要出去。”
嫂子們看他倆個小孩對峙,因牽扯着老七,終究面子上下不去,齊聲道:“二寶,把門打開,我們一起出去。”
“啊!
“啊!
“……”
門外此起彼伏傳來尖叫,哄囔,雜亂的腳步。以及那一股令全身起疙瘩的緊張感一齊傳來。蘇家的女人不由自主嚇得一齊後退。
“二寶。快開門。讓蘇沐進來。”阮婉婻推搡着他。
二寶怔了怔,恍然醒悟,意識到對蘇沐的恨根本不足以要了他的命的程度,點頭道:“哦。”
連忙開了門,這一開不要緊,外面百姓一股腦涌進來,衙門再大終究只是個小院,硬是塞進來一千多人。差點連門都關不上。
房頂上烏壓壓站滿了人,看着廣場上鳥獸散般的人羣,中間那個綠色的身影很是醒目,在他周圍數十米都空無一人。
“把他引到狗蛋家的牛棚去,一把火燒了牛棚葬了它,不能縱容它禍害咱們金凰鎮啊!”房頂上一個中年漢子氣呼呼的喊道。
“栓子叔,你瞅你那摳唆樣!咋不領着去你家羊圈?我昨兒還看見你剛拉了幾車乾草堆在裡面,燒殭屍正合適。”狗蛋不甘示弱的道。
“狗蛋,你咋這不醒事呢!俺家羊圈矮啊!困不住它。”
“就是不行!誰要領着它去牛棚,我先去燒了誰家!”
“就領它去牛棚。王大山,帶上你的人想辦法把殭屍關進牛棚。事成之後每人賞銀三百兩!”譚鎮長扯着嗓子發出了最後的吼聲,狗蛋暗中罵咧咧了一陣。
而就在這短短片刻工夫,又有三人死在了殭屍利爪之下。
嫂子們擔心的蘇鳳凰並沒有跑遠,就躲在衙門前的石獅子後面,機警的窺察着動靜,隨時準備逃竄。
他清楚的看到,當一個村民拿起火把朝殭屍投去時,它手中的古燈隱約有青光亮了一下,神奇的事隨之發生了,火把瞬間熄滅,被半路打了一下般落在地上,連殭屍的身體都未碰到。
若第一次是疑惑不定,這次便篤定古燈不一般,此物能發光護主!
王大山是衙役領隊,得了令之後便使盡渾身解數激怒殭屍,將它亦步亦趨的引到狗蛋家的牛棚。
人和牛早已移走,王大山以身涉嫌,帶着殭屍在牛棚中兜了個圈,返身出來,拿幾捆乾草堆在門口,迅速放了一把火,大火撒歡似的燃燒起來。
聞訊而來的人熱情的添着柴,火越燒越旺,火苗飛舞,爭先恐後吸收着空氣中的養分。
大家已經準備要歡慶了,王大山頓時成了金凰鎮的英雄,有那家中男人被殭屍咬死的,非要孩子認他做乾爹。
蘇沐也趕來了,遠遠地望着大火,心想等火熄了,要第一個進去找那古燈。往遠了說古燈是個寶貝,往近了說,是他蘇家的東西,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吼!……
三聲震天動地的嘶吼從牛棚中傳來,連衙門那邊都聽到了,人羣一陣靜默,均知高興早了。
“添柴!”王大山揮舞着手臂激昂的指揮道。
“你們跑什麼!回來添柴啊!”
王大山憤怒的對抱頭鼠竄的衙役們大喝道。
“王領隊,殭屍出來了,就在你後面!”蘇沐表情誇張的跳着腳叫道。
王大山嚇得一愣,這才感覺出脊背發涼,扭頭一看殭屍就在身後!
它不再是面無表情了,滿口的利齒猙獰的外露着,呲牙咧嘴咬住了王大山的脖子。
它怒了,殭屍怕火,要不是古燈在手它早就化成飛灰了,這些想要害死它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它見人就追,追上就咬,咬完就用利爪撕扯成碎片,所過處皆是人間地獄。
“爹,快飛鴿傳書告訴姨丈,派高手來對付它,任由它殺戮下去,這麼多人命上面怪罪下來怕是姨丈也保不住你了。”二寶比他爹還有遠見的建議道。
“二寶,你說得對,我這就給你姨丈寫信。”
二寶的姨丈在金凰鎮的人眼裡簡直是個傳說人物,是輔佐帝王家管理幾個省郡的大官,與蘇鳳凰崇拜武者不同,老百姓們最是崇拜那些做官的,官越大越崇拜。
譚鎮長走筆飛速寫了封信,交代了情況的嚴重性和緊迫性,掏出一隻圈養的信鴿,綁在腳上飛走了。鴿子深諳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主人剛一鬆手就沒命的往遠空撲閃着翅膀掙扎而去。
殭屍的步伐也絲毫沒有停頓,比進牛棚前快了不少。殺人的速度也更有效率。先逐個追上咬死。而後再暴戾的撕扯。
大家逃的逃死的死,不過半日鎮上就死了十餘人。
偌大的金凰鎮每一條街上都空蕩蕩的,連只老鼠都沒有。偶爾有隻貓悠閒的踩着直線飄過街角,無懼一切的駐足,慵懶的一頭栽倒呼呼大睡。
據說貓是死神派在人間的使者,是巫師與死神溝通的橋樑,它們的工作遠不止捉老鼠那麼單調。貓是天生的殺手,只要見過它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撲捉獵物就不會否認這一點。
許是死亡的氣息相同。殭屍對貓直接無視。
蘇沐學着衆人爬上了一棵大樹,俯視着這場災難。
他心中同樣火急火燎,昨天還安寧祥和的小鎮今天卻成了殭屍的施暴場地,照這樣子看,殭屍根本不知疲倦,急於殺死所有人,他總不能一直待在樹上,最多三天就渴死了。可若要讓他下去他是斷然不肯的,即便看不到殭屍的影子他也不會第一個下去。
樹上的人都是這個打算,於是大家耗着。看誰第一個下去。
待到傍晚,譚鎮長寫信求援的事傳開了。大家又重新生出了希望。二寶的姨丈可不是一般人,手底下掌管着數千精兵,隨便派過來一隊人馬準能幹翻殭屍。
大家望眼欲穿延頸相侯,等了整整一天都沒動靜。其實心裡也清楚,鴿子飛得再快也要幾日時間,再騎馬趕來怎麼也要七八天!
“老七!”
“蘇沐!”
寂靜的廣場清晰的盪漾着嫂子們的喊聲。
“大嫂,我在這裡,我沒事。”
蘇沐往上面枝葉稀少的樹枝爬去,對着衙門裡的梁氏搖手道。
嫂子們見他無事皆感放心。
樹上的人因爲腳下不踏實,站不了多久個個腰痠背痛,便有人忍不住挑唆他人下去探探深淺。
“順子,你老孃在家有人照應嗎?要不你回去看看,別餓着她。”
順子還沒答話,順子媳婦接道:“他娘老的跟鬼一樣,殭屍見了指不定嚇着誰呢,不礙事。”
隨着他們的對話,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了,說話的是那位房頂上的栓子叔,他們這些身處衙門的人和樹上的人一樣餓着肚子,一天下來都有些受不了了。
殭屍已經半天沒了蹤影,但是沒人敢下去。
到了夜晚,有人發現鎮外的管道上有火光閃動,且越來越多,長長的猶如一條火龍。漸而有馬蹄聲傳來,很像是夜晚行軍的樣子。
鄉民們喜出望外,同時對二寶的姨丈更多了一份崇拜,不過是滅個殭屍,竟調來一個軍隊,看人家這手筆,這氣魄。
隊伍一直在行進,經過金凰鎮旁邊是並未停留,直到沙沙的步伐聲與戰馬的嘶鳴持續了半個時辰,大家終於明白,這不是他們的救兵,而是要開赴前線戰場的軍隊。
他們瞪圓了眼望着,表情都有些遲鈍,熬夜後次日清早總是會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不過這遲鈍中裹夾着幾分震驚,整整一夜過去,官道上的軍隊還在整齊有序的行進,先前並未聽說過國家有大的戰事調動,看來小鎮的消息太封塞,數量這樣龐大的隊伍一定是國與國之間的對抗纔會出動。身爲華鳳國的百姓,他們無不爲國家祈福,同時爲自己擔憂,畢竟他們與那綠殭屍之間也在進行着一場戰爭。
這種場面最能激起人的英雄情結,蘇沐的心在顫抖,他渴望自己是隊伍中的一員,隨軍開赴前線,騎着戰馬揮舞着長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獅入羊羣般直搗黃龍,讓戰友們爲他歡呼,帝王爲他授勳,名媛爲他垂青,嫂子們爲他驕傲……
不知是被這股雄壯的氣息所感染,還是真的受不了飢腸轆轆的滋味,有人從樹上滑了下來,一溜煙跑向家中。
他的大膽行爲就像是對衆人的嘲諷,在樹上多待一刻就多受一刻羞辱,大家紛紛下樹,各回各家。
衙門裡也開了門,人潮涌泄,步履匆匆的散開了。
似乎殭屍真的走了,反正蘇家一行人平安的回到了家,路上也沒有聽到哪裡有驚叫。
大家被殭屍嚇得沒有一點餘地。回到家中都閉門不出。同樣是害怕。與幾千人在一起的感覺並不一樣。恐懼這東西是傳染的,負面的力量積攢到一起只會讓人更恐懼。
偶爾有人上了街,看到新鮮的血跡,見鬼一樣立刻逃回家裡。
大家這才知道殭屍沒有走,不知偷偷貓在哪裡。
這比明着來更恐怖,畢竟暗箭難防。
冷靜下來,人們領悟了一件事,初見殭屍那日是陰天。後來只聽說殭屍在夜裡傷了人,從未聽過有誰白天見過它。很顯然太陽高照時殭屍是不敢露面的。
從幾個受難家庭的破壞程度來看,殭屍破門而入是有選擇的,院牆高大,門板厚實的院子都未被光顧過,遭殃的都是那些窮家小戶,有的連個門都沒有,有的年久失修,殘敗的院牆咳嗽一聲都能顫兩顫。不追究原因的話,這似乎是個勢利眼的殭屍。
自認家裡不結實的都搬離了金凰鎮。很多家裡結實的也搬走了,他們不敢拿性命來衡量這個標準。搬走了才踏實。大件都保留着,日後還是要回來的。
蘇家沒有走,譚鎮長安定民心的宣傳對他們是有效果的,他說已收到二寶姨丈的回信,雁北十三客就在趕來的路上,殭屍很快就會被除掉,鎮上的生活很快就會恢復原貌。
若不是十三客這個名號,他們纔不會相信譚鎮長的鬼話,可若真是十三客來了,這家還真的沒必要搬了。
雁北十三客在華鳳國是羣不入流的俠客,但是在這一帶方圓千里無人不知他們的名頭。
同所有俠客一樣,十三客專好打抱不平,雖然也時常聽到他們偶爾搶個民女,持強凌個弱什麼的,可那只是聽說,人們還是願意相信他們只做好事。畢竟不管在哪裡,人們都渴望正義英雄出現。
好關注這方面的蘇沐對他們尤爲了解,十三客的名字他都叫得上來,只是不知道誰是誰。
借這次機會他一定要好好看他們幾眼,以後再談起十三客就知道誰是誰了。
前些日那個金眸武師是他此生見過最強大的人,一方面他引以爲豪,心中時常砥礪自己,我見過金眸武師了!一方面他爲此感到可恥,正是這個金眸武師害的蘇家失去了老宅。十三客一來這個不舒服的局面就會發生改變,因爲十三客的老大唐峰是隆聲武師,那可是比金眸更高層次的武師,走到哪裡都會被尊敬的身份。
十三客中最不濟的也是九段格鬥武師,這樣一羣彪悍之師降臨金凰鎮,真乃天大的喜事。
什麼綠殭屍青殭屍,統統完蛋。
這次要是再有哪個武師相中了自己有收徒之心,不管嫂子答不答應,他是鐵了心要走的,她們常說他不是男人,究其根本,還不是因爲他不夠強大,可上次那麼好的機會卻被她們扼殺掉,到底是想讓他強大還是不強大呢?他當時糊塗了。
但以後不會糊塗了,男兒志在四方,窩在金凰鎮算個什麼事?鳳凰也變成草雞了。
這兩天他異常活躍,整日纏着葉氏要習武,他一向是看不起五嫂那幾招花拳繡腿,但學個樣子也是好的,起碼證明他有點功底了。
他時刻準備着,爲之準備的對象十三客也在準備着,再有幾十公里就是金凰鎮的地界了。
對於騎着快馬的他們來說頂多一個時辰便可出現在金凰鎮的大街上。
“大哥,趕了幾天路你還沒告訴兄弟們到底是爲什麼啊?”
“老四,你就不要問了,大哥不說自有他的道理。”
“我聽的就是那個道理,要不然去了也是窩囊。二哥,你們不是不知道,自從咱有了點名聲,官府那些人就纏上了,現今哪裡出來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找咱,這次還是個殭屍,我去他老老的,一把火就搞定的事用得着咱兄弟跑一趟?我就不明白,咱爲官府辦事分文不取,官府也說了大哥有權拒絕,爲什麼還要來?”
唐峰拽了一下繮繩,速度略緩與後人平行,回頭道:“老四,我本就不想瞞你們,只是想給兄弟們留個驚喜,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不妨告訴你。”
“兄弟洗耳恭聽。”老四憨厚一笑。
“未遇到你們之前,我一直在侍奉我將死的師父,他老人家沒有留下遺產給我,只留下了一句話,人這一生有兩樣東西最值得擁有,一個是蓮花頭的古燈,一個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