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天宮中,浩光道人與楊遜對坐,浩光冷笑道:“這幾日太玄山上倒是熱鬧的很,掌教師弟真要參加甚麼重光大典?”楊遜笑道:“去,自然要去!我與郭純陽暗鬥了兩百多年,想不到那廝後手無窮,最後還要詐死脫身,他屬意的這位弟子,定非池中之物,正好藉機刺探一番,瞧一瞧那凌衝究竟有何本事,能得郭純陽青眼!”
浩光道人道:“掌教師弟對那郭純陽如此推崇,大出我意料之外!”楊遜冷笑道:“郭純陽韜光養晦兩百年,一鳴驚人,不但以一己之力力抗仙督司,更能運籌帷幄,在輪迴界中攪風攪雨,這等人物我是自愧不如的!”
浩光問道:“師弟到如今還認爲郭純陽是詐死脫身?”楊遜道:“似郭純陽那等人物,就算九天仙帝親至,也絕不會引頸就戮。螻蟻尚且偷生,何況郭純陽精通先天神算,又豈會不設法趨利避害?”
浩光道人道:“郭純陽若當真未死,總不會對太玄道統袖手旁觀,如今太玄山上連個歸一都無,如何鎮壓得氣運?欲知郭純陽究竟死是未死倒也簡單的很,只消將太玄滿門殺絕,郭純陽若不現身阻攔,便是真死了!”
楊遜目中神光閃動,笑道:“師兄這一招雖嫌毒辣,倒也不失爲一記妙手,只是凌衝居然修成了先天陰陽之氣,足以抵擋歸一境界神通,大出我意料之外。”浩光道人冷笑道:“先天陰陽之氣玄妙無比,直指先天大道,難道你就不動心?凌衝有陰陽之氣加持,最多能抵得過一位歸一老祖,你我聯手,自能將其輕易拿下,只要將其與陰陽之氣剝離開來,你我俱有問鼎先天大道之機,以身合道,不死不滅,豈不是好?”
楊遜沉默片刻,道:“郭純陽既能爲凌衝謀算到先天陰陽之氣,又豈會不防備有人侵奪?師兄想的雖好,只怕前路曲折,搞不好還有奇禍臨身呢!”
浩光道人冷笑道:“大道如天,只爭一線!師弟天縱奇才,日後不可限量。師兄我卻是資質愚鈍,修成歸一已是勉強,已然耗盡我之底蘊,若不另尋他法,此生便要止步於此,我豈能甘心?不論師弟如何想法,我是定要動手的!”
楊遜道:“罷了,既然師兄計議已定,師弟也只好捨命相陪。時日不早,還請師兄隨我赴會去罷!”浩光道人點頭道:“正要再會一會那位太玄掌教!”當下兩位歸一老祖齊齊起身。
太玄山上,忽忽已是七日過去,掌教大殿之中,清光遊走不停,先天靈根的氣息越來越是虛無縹緲,猶如虛空,廣大無邊,容納萬物。一團團先天乙木精氣被先天陰陽之氣刷落下來,匯聚一團。
凌衝全力以赴,終於在第七日上將附着於乙木靈根之上的乙木精氣盡數煉化,就在最後一絲乙木精氣被剝離開來之時,只聽一聲雷動,乙木靈根光華大放,那麼大一株靈根竟是陡然縮小,最後成了一根長有十丈,一丈粗細的圓木,兩頭尖尖,果然似是從甚麼母樹上截取下來。
凌衝望着那一株圓木,半晌無語,良久才道:“那位青帝也真是有趣,定是故意如此,誰知乙木精氣之下,竟是這般模樣?且來試演一番此木威力如何?”
虛空劍符真氣發動,綿綿無盡注入那一根圓木之中,赫然發現虛空劍符真氣竟與之再契合不過,輕而易舉便在其中打上了一層烙印。不過那圓木十分蠢笨,祭煉起來十分耗費功夫,凌衝全力施爲,也只是一絲一毫的進步而已。
半個時辰之後,總算將其中第一層禁制祭煉成功,凌衝立時迫不及待試演此木的神通所在,心念一起,那木頭已在大殿另一頭現出,竟無半點動靜,生似憑空出現一般。
凌衝面色微變,伸手一招,那圓木立時飛來,落在掌中,越來越小,直至似一根鋼針,雖只祭煉了一重禁制,亦能運用幾分。凌衝輕撫圓木,將之納入洞虛真界之中。
那圓木一入洞虛真界,立時現出元身,化爲一根撐天及地,高大不知幾許的巨木!洞虛真界被凌衝祭煉良久,雖未到放之彌天地,收之如芥子之境,卻也大小隨心,但被圓木這麼一撐,立刻生出不測變化!
那圓木飛漲之間,足有億萬仞高下,且還在不斷拔高生長之中,連帶將洞虛真界也抻的不斷拉昇,本是一個圓球形狀,生生化爲紡錘之形。
晦明童子在真界中大呼小叫,喝道:“好一根神木,天生的虛空神通,有此寶鎮壓洞虛真界,足足抵得過你數百年苦修!”凌衝陽神現身真界之中,苦笑道:“我如今可以肯定,此物必是上古至寶建木的一枝,越是神妙,我越是害怕!”
晦明童子不解道:“這等美事,別人求之不得,你怕甚麼?”凌衝道:“青帝苑中那株靈根母樹必是建木本體,卻被青帝以法力封禁,連青帝那等級數的老祖都忌憚建木之靈,棄而不用。這株分枝到了我手,只怕是禍非福!”
晦明童子笑道:“我當你忌憚甚麼,青帝那等合道老祖的心思,豈是你所能揣測?將建木封禁,說不定是其未遇真命之主,也說不定你便是命中註定建木之主,退一步說,就算青帝在算計你,如今局面騎虎難下,拼着飲鴆止渴,也只能捏鼻子認了!”
凌衝沉默片刻,笑道:“你看的倒是通透!也是,如今情勢危急,正要靠此寶渡過劫難!”那建木分枝生長到十萬丈高下終於安靜起來。凌衝大喜,將虛空劍符之氣不要錢般盡數灌注,終於又祭煉了第二重禁制,心念一動,那建木分枝又自急速縮短起來,直至千丈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