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和尚淡淡說道:“貧僧此來,是欲了斷我師弟元元和尚之因果,還請兩位實言。”楊遜與浩光對望一眼,俱是心頭一驚,元元之死起因便在他們勾結焚天魔祖,但此事又豈能暴露?楊遜強笑道:“大師只怕問錯人了,我少陽派初來乍到,實不知元元大師的死因。”
凌衝似笑非笑,說道:“哦?你們不知元元大師的死因?難道不知元元大師之死,起因在你等勾結焚天,想要獨吞天星界星核?”浩光道人喝道:“一派胡言!本門乃是玄門正宗,豈會與魔頭爲伍?若是本門要獨吞星核,豈容你太玄在此落腳!”
凌衝道:“強詞奪理無用,色厲內荏亦是無用,是非自有公論。”元晦沉吟不語,楊遜笑道:“好在元元大師當日大歸之時,元神尚在,如今只怕已轉世到了何處,重新修行,大師若欲尋其轉世之身,本門當鼎力相助!”
元晦道:“不勞楊掌教費心,我師弟宿孽太重,總要轉劫幾世,洗盡業力,方能重歸大教,不必勞神去尋。”浩光道人笑道:“原來如此,元元大師這等高僧,尚有宿孽未消,此世應劫也是天意,元晦大師又何必耿耿於懷,徒惹煩惱?”
元晦道:“善哉!善哉!浩光真人倒是對我佛門教義清楚的很!”浩光道人皮笑肉不笑,道:“好說!好說!”楊遜問道:“凌掌教陰神證道歸一,可喜可賀,更爲我輪迴界修士大漲臉面,該當好生慶賀纔是!”
凌衝冷笑道:“眼下尚有魔頭虎視眈眈,豈是我等練氣士享樂之時?”浩光道:“此話怎講?”凌衝道:“距天星界數百萬裡之外,有兩座魔國,分別爲七情六慾兩尊魔祖傳承,國主皆是歸一修爲,時有進犯天星界之意,如今其等內訌,我欲趁機起兵剿殺,特來相請二位道友相助!”
楊遜目中神光閃動,道:“還有兩座魔國?這倒是從未聽說。”浩光道人亦是滿面狐疑,凌衝道:“兩位來此界時,只顧勾心鬥角,哪有精力遨遊虛空,探查其他?這是我無意當中發現,來時元晦大師亦曾親見,萬不會有錯。”
元晦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凌掌教所言無差!”楊遜道:“兩座魔國離天星界還遠,再者有二位歸一道友新來,魔國未必敢造此,天星界迭經大戰,正該休養生息,何必妄動干戈?”
凌衝道:“不然!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魔國一日不除,總是威脅,一旦來犯,此界生靈必受塗炭之苦,不若先發制人,何況如今此界中有四位歸一老祖,聯手之下,可將之一舉剷除!大好時機,豈容錯過!”
浩光道人冷笑道:“凌掌教是要我師兄二人也參戰了?”凌衝頷首道:“不錯!不論少陽派還是極天宮,已與天星界密不可分,總要出一份力纔是!”
浩光道人哼了一聲,道:“凌掌教是自覺證了歸一,行事便無所顧忌,未免咄咄逼人了罷?”凌衝笑道:“凌衝豈敢?此事元晦大師也同意出手,若是二位不願相助,那也無妨。不過日後少陽派極天宮再有何事,可莫指望我等出手相幫!”
楊遜與浩光對望一眼,楊遜思忖片刻,笑道:“除魔衛道,本就是我輩應爲之事,既有魔國肆虐,自要剷除!本派義不容辭!還請二位稍待,容我交代一番。”
凌衝笑道:“這是自然,楊掌教請便,我與元晦大師在此恭候!”楊遜二人又返回極天宮,浩光問道:“師弟爲何答應出手?”楊遜道:“凌衝已然勢大難治,又引來元晦和尚,元元之死你我罪責不小,凌衝若是挑動元晦來爲難,本門處境更是難堪,不如先順凌衝之意,等與魔國交戰之時,瞄準機會將他暗算!”
浩光道人雙手一拍,叫道:“不錯!那廝越來越是難治,還不知陽神是否也證了歸一,若不早除,你我遲早要死在他手!”楊遜雙手一拍,極天宮中一座秘門升起,從中飛出兩道身影,竟是楊天琪與易靖兩個!
只是二人身軀略顯虛幻,俱是元神顯化之身,並無肉軀。二人拜倒在地,楊遜道:“天琪與易靖,你二人歷劫險死還生,幸好我事前保存了一縷分神,點化元神,雖無肉軀,本門也有適合的道法修煉,日後未必不能晉升純陽。我與師兄有事去域外走一遭,爾等看守門戶,不得有誤!”
楊天琪迭逢大變,都不知死了幾回,性子沉穩許多,道:“父親與師伯盡去便是。”易靖也道:“弟子遵命!”浩光道人嘆道:“我一個繼承衣鉢的弟子長舟已亡,少陽與極天的道統還要着落在爾等身上,修煉萬不可懈怠!”
二人囑咐完畢,又自起身飛出。凌衝道:“二位可曾交代仔細了?”楊遜道:“不勞凌掌教費心!”凌衝一笑,道:“走罷!”刀影波一震,魔音無形,當先飛走。
楊遜一見,笑道:“魔道神通果然玄妙!不過我少陽派亦有不世奇功!”烈火金光劍祭起,化爲一條金龍,遍體大日真火熊熊,一聲沉吟,破空而去。
浩光道人喝道:“師弟稍待!”伏魔金劍一動,化爲一片金光,雷聲一響,亦自無蹤。迦樓羅好勝心起,叫道:“這算甚麼!看我神通!”雙翅掛動風雷,扶搖直上!
唯有元晦和尚搖了搖頭,低宣佛號,足下升起佛光,冉冉而動。四位老祖聯袂出了天星界,當真聲勢浩大,震動羣星。莫孤月在吞星圖道場之中,心頭一動,撥開星光一望,奇道:“怪哉!是何人能引動楊遜浩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