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屍道人哈哈一笑,說道:“原來是因妒生恨,不過太清門早已風流雲散,就算凌衝得了道統,也成不了甚麼氣候,尤其還有清虛道宗死纏爛打,非要斬草除根不可,烏道友你費盡心力,怕是到頭來一場空啊!”
烏老冷哼道:“太清道統唯有落在老道手中,方能發揚光大,在凌衝那黃毛小子手中只是明珠暗投!再者,據老夫所知,凌衝也曾幾次壞過天屍教的好事,難道你們就不想將他殺了?”
惡屍道人眼珠一轉,語帶恨聲道:“不錯!凌衝那廝多次壞了本教的好事,本教長老也早就欲將他除之後快!”烏老笑道:“那豈不是正好?有烏某爲貴教出謀劃策,再有許多有志之士幫手,何愁那小子不死!”
惡屍道人冷笑道:“烏門山,你當我不知道麼?你這廝先投東海龍宮,又蠱惑天欲教的碧璣娘娘,之後又引朱厭去殺凌衝,屢戰屢敗,可謂是一代災星!本教與你聯手,怕是自取其禍了!”
烏老面色鐵青,羞惱費城,惡屍揭他老底,那幾件事確是他畢生之恥,也不知怎得,只消遇上凌衝,無論如何算計,到頭來皆是自食苦果,靈驗非常。
烏老也非迂腐之輩,當即轉念要與魔道聯手,勉強笑道:“惡屍道友莫要取笑老道,那些不過是時運不濟,再者老道所識非人,派不上用場。這不來尋貴教,天屍教素來韜光養晦,但實力絕不在星宿魔宗之下,只要貴教教主肯出手,必然馬到功成!”
天屍教向來行事低調詭秘,比九幽黃泉門還要來得神秘,天屍教主已有數百年不曾出手,都傳其在修煉一門蓋世魔功,只要功成,便可與星帝並駕齊驅。
惡屍道人道:“我倒想引你去見教主,可惜教主閉關多年,連門中長老都見他不着,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烏老道:“難道就沒其他長老肯見我麼?烏某已聯絡了天欲教殷九風教主,只等郭純陽證道那一日,殺上太玄峰!”
惡屍道人眉頭一挑,說道:“哦?果然天欲教也要摻和一腳麼?”忽然一道屍氣自破碎神龕之中吹出,竟是刮面如刀!惡屍道人面色一變,忙躬身叫道:“薛長老!”
那屍氣冰寒如萬載殭屍,正是薛蟒的神通路數,略轉動,從中走出一位高大殭屍,筋肉如鐵,獠牙外露,卻是其一尊待詔飛身,開口道:“烏門山,你的來意本座已知,太玄派氣數已盡,合該滅門!此事本教自會出手。”
烏老大喜,叫道:“薛長老所言甚是!太玄派作惡多端,惡貫滿盈,也該到遭報之時,我還聽聞清虛道宗因着郭純陽包庇得了太清道統的徒弟凌衝,惹來清虛道宗不滿,連拂真都被其暗算,削了面子,郭純陽證道之日必然發難!”
薛蟒分身冷笑道:“郭純陽機關算盡,也該是他自食苦果之時!”烏老忽地將手一翻,掌心中攤着一枚玉符,其上星星點點,俱是細小之極的符籙,諂笑道:“老道已將烏家歷代祖傳的太清符術記錄在側,獻給貴教,權作晉身之禮,還望薛長老笑納!”
薛蟒分身殭屍大手一抓,將玉符攝來,略瞧了一眼,怪笑道:“聽說你烏家祖上本是太清門中的燒火童子,趁滅門之亂,盜出一部符經,這纔開枝散葉,傳承至今。本座雖瞧不上這點物事,但你肯將烏家核心秘要現出,足見誠意,罷了!本座便投桃報李,索性成全你一番!”
烏老一愣,還未出言,就見殭屍分身大手一翻,倏忽蓋在他頭頂,一股浩蕩真陽之氣直衝而下!烏老只覺那真陽之力沛然無盡,根本抵擋不得,被其衝入廬舍元神,層層沖刷之下,多年困擾他的道行桎梏被轟然衝破!
烏老忍不住悶哼一聲,現了自身法相,卻是一道人形,手託一枚符籙,周身有風雲雷電之相相隨!法相方出,便有一股心火起自靈胎,轉眼成燎原之勢!
薛蟒竟是以殭屍分身爲介,渡過一層真陽之氣,強行將烏老道行提升到了脫劫之境!那殭屍獠牙錯動,開口笑道:“這股真陽之氣是我殺了幾個玄門小角色煉化而來,便便宜你了!”
心火一起,直往烏老元神燒去,卻吃殭屍用手一撈,竟是生生捉在手中,隨手捻滅!心火之劫過去,便有水劫、風劫接踵而至,俱被薛蟒以玄陰法力強行震滅。
等到殭屍分身收回大手,烏老已然渡過五重劫數,成爲五劫宗師!其法相歸位,還兀自不敢相信是真。薛蟒的手段乃是揠苗助長,看似提升一層境界,實則斷送了烏老上進之途。
但烏門山在法相境蹉跎經年,早已斷了證道念想,甚而連劫數也自覺渡不過去,常年以秘法壓制修爲,免得引動劫數,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已成五劫宗師,怎不歡喜無極?
薛蟒的殭屍分身助烏老渡劫,法力消耗極劇,氣息衰落一層,說道:“烏門山,本座助你增長道力,你去聯絡各派圍攻太玄峰也更便利些,除了天欲教之外,再去尋些門戶來。不動則已,動則要萬無一失!”
烏老一躬到地,叫道:“薛長老成全之恩,永不敢忘!烏某這便去聯絡其他高手,一起發難,定要叫太玄派滿門死絕!”再拜謝過,昂首出了破廟,一道遁光不見。
惡屍道人道:“長老就這麼便宜了他?”薛蟒冷笑道:“哪有那般簡單?本座在他元神中種下一道屍氣,隨時能要他的小命去!本教倒也需要此人去合縱連橫,促成玄魔兩道聯手,圍攻太玄峰!”
那待詔屍王說罷,往神龕之上一指,一道門戶現出,舉步踏入,就見星河流轉,虛空倒易,已是改換天地,身處之所乃是一處小千世界,觸目之間荒涼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