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老祖愕然半晌,才道:“你可知這一元重水何等珍貴?就算九天仙闕掌管一條天河,內中俱是一元重水,想要煉成你手中這條如此精純的水汽,總要花費千年光陰才行,就這麼給了我,你不後悔麼?”
凌衝笑道:“我有先天陰陽之氣在手,前途廣大,與其分心旁顧,不如專攻一門。此寶落在前輩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更是眼下困局唯一破局之匙,我又如何捨不得!”
天妖老祖終於展顏一笑,說道:“倒是生受你了!我得了此寶,雖不能立時以身合道,但戰力起碼暴增四成,更有許多對敵的手段。至少對付那楊遜與浩光道人聯手,是無礙的。”
一元重水自凌衝手中飛起,落入天妖老祖手中,須臾不見。凌衝道:“前輩煉化此物,需要多少時日?”天妖老祖道:“此物玄妙無比,要想完全煉化,總要有數百年苦功,不過我只需百日,便可勉強運用。”
凌衝沉吟道:“百日功夫倒是可以拖延,請前輩儘快煉化此物,若是我所料不錯,這處星核之地很快便會不得安寧了!”天妖老祖道:“你打算如何?”
凌衝道:“我身邊有四位純陽老祖,可惜對上歸一境還不夠,我的陰陽之氣修爲尚未精深,只能勉強對付一位歸一老祖,若是少陽派當真與煉星魔祖聯手,說不得只好再帶了太玄山門搬場。”
天妖老祖道:“要在茫茫星河中尋到一處合適的道場談何容易,郭純陽是如何吩咐你的?”凌衝答道:“先師命我在天星界中將本門發揚光大。”
天妖老祖道:“這便是了,郭純陽年歲雖小,但道行不在我之下,可謂神通無量,既然如此說,必是算定你能排除萬難,守住太玄派的基業。”
凌衝呵呵一笑,說道:“得前輩金玉良言,晚輩倒是有了幾分信心與對手周旋一二。”天妖老祖道:“你打算如何?”凌衝道:“天星界共有四方勢力,太玄與前輩、煉星魔祖、少陽派、焚天魔祖。其中焚天魔祖最弱,必會與少陽派暗中結盟。不過有煉星魔祖出現,楊遜權衡之下,想必會選擇煉星作爲盟友,將焚天魔祖拋棄。”
“焚天魔祖元神兩分,急於合一,我可施展一招驅虎吞狼之計,以旱魃魔軀爲引,誘其聽命,命其先打探煉星魔祖的虛實。”天妖老祖道:“倘若焚天與你虛與委蛇,暗中又勾結少陽派與煉星,又當如何?”
凌衝道:“焚天魔祖定會朝秦暮楚,不過他自家也會防備少陽派,畢竟煉星魔祖若決定動手,定然驅使他作爲先鋒,先行攻入此地,刺探前輩虛實。”
天妖老祖道:“煉星此魔來的可惡,若是不等星核成熟,此時便可下手奪取,壞了我千年苦功!必有更爲高明之輩在背後指點。”凌衝道:“可惜我方歸一境高手太少,若是尹濟……”
“前輩”二字還未出口,天妖老祖已然喝道:“莫要在我面前提那賤人!”凌衝苦笑一聲,道:“前輩與那人之仇,終歸不可化解麼?”天妖老祖冷哼道:“就算傾盡四海之水,也難化解!”
凌衝道:“尹濟老祖除了本尊行走天下之外,還分化出一尊分身,投入仙督司中效命,位列神君之尊,此事前輩知道麼?”天妖老祖道:“尹濟那廝詭計多端,精於算計,就算他成了仙帝近臣,也不足爲奇。”
凌衝道:“倘若煉星魔祖實在不可力敵,我便想方設法引仙督司前來,索性將水攪得更渾!”天妖老祖道:“天星界星核乃是絕密之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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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衝苦笑道:“今日煉星能來,明日仙帝也能來,前輩當真以爲星核之事能瞞得過那些大能之士麼?”天妖老祖嘆息一聲,道:“我只想以身合道,卻又有這許多劫數,造化無常,如之奈何!”
凌衝手掌一攤,掌上有三枚龍眼大小的碧綠色丸子,隱隱散發出精純之極的先天乙木精氣,道:“此物是我無意中得來,頗有去腐生肌、續命培元之功,也一併贈與前輩罷!”
天妖老祖訝道:“竟是如此精純的乙木精氣?你倒是奇緣頗多!也罷,反正我也要與你聯手去與魔頭拼命,此物便卻之不恭了!”受了三枚碧綠丸子。
凌衝以先天陰陽之氣日夜洗練先天乙木靈根,終於令其以本來面目現世,正是一根先天建木的分枝,至於刷落的先天精氣,則成了眼前幾枚丸子。
凌衝並未告知天妖老祖這些乙木精氣的來歷,其中牽扯到青帝、建木等等,因果太大,說之無益。天妖老祖收了乙木精氣,道:“今日連收你兩份大禮,我縱然再不知人情世故,也該回禮一番,你有何事爲難,儘管開口便是。”
凌衝笑道:“晚輩的爲難之事也是前輩爲難之事,不去說它。只請前輩許我在太火之中修煉一回,便足感盛情了!”天妖老祖笑道:“這有何難?太火又非我之物,只要你受得住其炙烤,隨意取用便是。”
凌衝一笑,將先天陰陽之氣與生死符放出,盡情吞吸先天太火。那太火威力無窮,堪比太陽真火,只可惜因在開天闢地之處汲取了太多雜質,遠不如其他幾種先天真火精純,才聲名不顯。
太火雜質極多,就算修煉火力的長生之輩,輕易也不敢接引煉化,不過生死符與陰陽之氣絕無這等隱憂,敞開了肚皮吸納。晦明童子見了天妖老祖,就似見了天敵,一個屁也不敢放,只能悶聲煉化太火之力。
天妖老祖全不理會,只專注於盯着那一團先天陰陽之氣,嘆道:“人之緣法真是不同,我費盡辛苦,拼着被生死符掠奪元氣,才能藏身天星界,守着這一座星核,你卻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這等大道權柄,若非我大道已定,真要生出劫奪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