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老祖廝殺,法相級數去了便是送死,不如儘早脫身。應寒劍兩個有玄冥旗與天龍旗在手,自保無虞,靠着噬魂劫法縱能搖的應寒劍五迷三道,也無甚用處。至於應寒劍接下來要做甚,凌衝也懶得去管,反正這方世界已亂的不像話,不在乎上界玄冥派再插一腳。
飛至玄女宮外,見七色霞光兀自逡巡不已,撮口送了一絲聲音入內,不旋踵間程素衣飛來,將他引入宮中,問道:“怎得如此之快?家師呢?”
凌衝將孽龍之事說了,隱去龍屍落入他手,提到姬冰花三個去追殺兩位妖聖。程素衣倒不擔心乃師安危,嘆息道:“那敖震當年亦是縱橫宇內響噹噹的人物,想不到一步棋差,別人囚禁至今,連元神都被強行拘去煉成了法寶,所以我等修道之人,萬不可逆天而行,否則必有災禍呢!”
凌衝心知她是借敖震下場點醒自家,莫要依仗玄魔兼修,自以爲得計,道高魔更高,須要謹守本心纔是。她不知其中曲折,更不知郭純陽的算計,凌衝唯有默然以對。
程素衣見凌衝不語,點到爲止,亦不會深言,忽然神色一動,說道:“是高師妹出關了!”只見兩扇殿門大開,一位高挑女子遍體寒氣如霜,移步進來,正是高玉蓮。
她本是滿面喜色,修成嬰兒出關,先來參謁恩師,迎頭見到大師姐與一位少年立身一處,微微一愣,旋即目中寒芒一閃,淡淡說道:“原來是你!”
凌衝頷首道:“是我!高小姐修成元嬰,今後縱使肉身被斬,魂魄亦可苟延殘喘,當真可喜可賀!”高玉蓮清冷的面上泛起一絲赤意,冷笑道:“你這廝還是如此牙尖嘴利,在我玄女宮中也敢這般放肆!”
高玉蓮與凌家有仇無恩,凌衝當年便有殺她之心,被程素衣攔下,如今自然不好動手,側目斜睨,冷笑道:“高玉蓮,若是被我知道你與蕭厲還有苟且,凌某有一百種法子讓你永不超生!”
高玉蓮正待反脣相譏,驚覺凌衝如今道行竟是瞧不通透,暗吃一驚:“這才幾年功夫,難道他的修爲還在我之上?”一時之間新仇舊恨、忌恨憤懣,種種意念涌上心頭,凌衝險些順手丟出一道噬魂魔念,總算生生忍住,向程素衣道:“請師姐爲我準備一間靜室。”
程素衣以手扶額道:“也罷,高師妹,師傅出宮辦事,要幾日方回,等她老人家迴轉,你再來拜見罷。凌師弟,請隨我來!”引着凌衝而去。
一間靜室,凌衝端坐雲牀,晦明童子跳腳道:“老子用生死符的三根符線打賭,高玉蓮那小娘皮鐵定想着如何暗害你,連太乙飛行符都不必動用!”
凌沖淡淡道:“瞧在姬前輩的面上,隨她去罷,但若還敢怙惡不悛,自有飛劍取她性命!還是先瞧瞧那龍屍罷!”
洞虛真界之中,一頭龐大如山的龍屍橫陳戊土之氣之上,一雙赤紅龍目栩栩如生,可惜沒了半點生氣。陽神細細打量,又分出念頭感悟龍軀,搖頭道:“那應嘯下手真是歹毒,用陣法將太古寒龍肉身中的法力抽取出來,已然破壞了龍屍本源,加之元神離體,這條龍屍中所剩法力已是寥寥無幾。”
太古天龍乃天生異種,元神肉身雙雙純陽,兩相疊加,方能威震九天星河。但應嘯的手段更毒,將龍屍中根本法力抽取出來,等若釜底抽薪,龍屍沒了與之契合的天生法力,筋骨皮肉雖也算難得之寶,卻遠非頂尖的寶貝了。
晦明童子也嘆息道:“我若是被如此對待,只怕要恨死天下之人了!咦,似乎……”想起自家也是被尹濟施展手段,抽取那尊天妖法力,才得以化生靈智,驀地住口不言。
凌衝不去管他,龍屍中所生法力不足三成,俱是寒冰水行之屬,須得好生思索如何煉成飛劍,免得浪費了這等天材地寶。僅此天龍之身,便可當得一大坨先天五行精氣,尤其黑龍身上鱗甲,幽幽沉沉,光華內斂,試着以劍光照射,不能朗徹,卻五曲十折,發散無窮,映的眉目皆碧。
晦明童子見他發呆,忍不住道:“百鍊不是傳了你玄機百鍊劍匣法麼?還猶豫作甚?”凌衝道:“玄機百鍊劍匣之法是取先後天真火之意,以法力鑄就劍匣,有無生有,煅燒元神劍氣,與太古寒龍之氣不合,須得改動一番。”
晦明童子點頭:“原來如此!”凌衝意興飛揚,昂然道:我“我有飛行符法在手,些許改動卻難不倒我,只是太玄幾門真傳,我有緣接連到手,卻不能從頭修煉,只能截取一段一段,先天庚金劍訣如此,玄機百鍊劍匣法亦是如此,真是可嘆!”
凌衝思索三日,又用太乙飛星符法推算,終於確立祭煉龍屍之法,其實太古龍屍本身重逾山嶽,只要揮舞得動,大可不必費事祭煉,抄起來掄頭便砸就是。只是凌衝要的是寒龍劍,非是寒龍棍,只得老老實實從第一道禁制祭煉開始。
凌衝打定主意將龍屍煉成本命法寶,追隨自家求道始終,不可不慎,驀地伸手一指,無數劍光如雨,匯聚一處,化爲一座小小劍匣,通體赤紅如火,跟着霍然一變,化爲凜凜寒意,哈哈一笑,將劍光所化劍匣化去,心頭已有了成算。
凌衝要將整座洞虛真界作爲百鍊劍匣,以洞虛真氣將龍屍祭煉通透,對敵之時將龍屍作爲飛劍,催動劍氣遙相剋敵,萬不得已時纔會動用龍屍本體戳人砍人。如此一來,便不必顧慮百鍊劍匣火性與龍屍水性相沖之事。
他先以真氣遊走梳理龍屍穴竅,將其中駁雜真氣盡數驅除出去,連帶也對龍族肉身理解極深。龍族天生穴竅比人族多出近乎三倍,加之肉身狼犺,天生所能熔鍊的法力既多,自然變化無窮、神通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