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沅沅給她打了電話，她告訴了戚沅沅位置後，帶着葵葵在門口等。
戚沅沅過來的時候，眼睛也紅紅的，她想問卻在看到戚沅沅灰寂的眸時，將話給重新嚥了回去。
“謝謝。”戚沅沅跟她道了謝，隨後看向葵葵，伸出了自己的手，“葵葵，跟媽咪回家。”
“以後我可以跟媽咪一起住了嗎？”
“嗯……”
葵葵興高采烈的牽住了戚沅沅的手，默默站在一旁看的蘇喬安眉心微皺，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戚沅沅的神情很不對勁，回答的也很勉強。
他們談的結果究竟如何，戚沅沅如果不肯開口跟她說，她也不好去問。
在她們母女離開之前，蘇喬安說，“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別自己一個人撐着，我會幫你。”
戚沅沅感激的朝着她笑了笑，隨後牽着葵葵離開。
她們走了，褚江辭纔出聲，“我送你去律所。”
蘇喬安沒拒絕他的好意，跟着他身邊，兩人間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在餐廳裡說的話，已經讓褚江辭明白，她選擇了放棄，而且是在她選擇離開的那一刻，決定要放棄她堅持了多年的念想。
這一次，不用任何人來告訴他，他也知道要讓蘇喬安放棄追逐了十幾年的人有多艱難，也足夠讓他明白，他帶給她的是滅頂的絕望和不可磨滅的傷痕。
有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是從其他人嘴裡知道。
他可能……真的不是一個多麼合格的追求者。
褚江辭將她送到了律所門口，看她下車，他猶豫了會兒，也跟着下了車。
“喬安。”
蘇喬安回過頭，疑惑的看他，像是在問他還有什麼事。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褚江辭說，“當是最後的告別。”
他話裡的小心翼翼令蘇喬安打消了遲疑，輕嗯了一聲，主動前伸出手抱住了他。
褚江辭格外溫柔且小心的伸手擁住她，薄脣微彎，那笑容在明媚的陽光下有着春風微拂的溫暖舒爽，“很可惜我擁有過完整的你卻沒有好好珍惜，我們回不去了，是不是？”
“嗯。”蘇喬安悶沉的應了聲。
“兩年前我們沒好好告別，這次，當是彌補。”褚江辭釋然的說。
他擁了她很久，最後鬆了手，“進去吧”
蘇喬安也鬆開了手，仍站在原地。
褚江辭輕笑了聲，“等我後悔，你走不了了。”
他本來認爲他足夠自私，足夠厚顏無恥，卻還是敗在了她眼前，一敗塗地。
耍無賴般的不斷接近她，想利用她的軟弱來擊潰她，讓她重新接受自己。
直到他真的越走越近才發現，他是真的很可惡，勉強着她接受自己等於讓她再重新將過去經歷過的一切再重新體驗一次。
她用盡全力愛過自己，是他自己選擇了視而不見。
最沒資格說重新來過的人是他。
他不是選擇了放棄，而是選擇了尊重。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結果，他願意成全。
看到蘇喬安一步步的離開，褚江辭既盼着她回頭，又不希望她真的停住腳步。
她的身影最後消失在律所門口。
她做的很好，沒有回過頭，也沒有停過腳步。
離開他，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
“蘇律師，您和褚少複合了啊？”陳薇不明所以，剛剛看到他們在外邊摟摟抱抱以爲他們和好了，所以一看到蘇喬安二樓來，她八卦兮兮的湊前去問。
蘇喬安回了話說，“沒有。”
“沒有嗎？可我剛剛還看到你們抱在一起，現在他都還站在外邊，難道不是你們複合了，小別勝新婚，依依不捨嗎？”陳薇滿臉堆笑。
她愣了下，褚江辭還沒走？
蘇喬安沒再管陳薇，繞過了她走到了窗邊往外看，褚江辭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您看，那不人還在那兒站着嘛！”陳薇湊了過來，“蘇律師，您該不會是怕我多嘴說的人盡皆知纔不承認你們複合了的事吧？”
“沒有複合。”只是道別。
跟過去告別，跟他告別。
陳薇一臉懷疑的看着她，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蘇喬安走了，看她進了辦公室，陳薇站在窗邊往樓下看，小聲嘀咕，“沒複合的話，幹嘛一大早的搞得這麼甜蜜難捨？”
辦公室內
蘇喬安站在窗邊看，褚江辭站了多久，她站了多久。
他身邊人來人往，過往的行人都忍不住會多看他幾眼，然後小聲的嘀咕。
他太耀眼了。
過去也好，現在也好，他都是站在最扎眼的位置，讓人一眼能夠看得見。
他做的改變和努力，她都看到了，也爲此而動搖過，只是那種心悸不足以填平過去的一切。
她都不知道褚江辭能夠想得通，會願意真的選擇放手。
“篤篤——”
陳薇敲了門，輕輕推開門端着咖啡進來，看到蘇喬安正站在窗邊發愣，“蘇律師？”
蘇喬安回身看了她一眼，陳薇微微舉起端着咖啡杯的手，“您的咖啡。”
“放桌吧”
陳薇哦了一聲，“蘇律師，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嗯？”
她扭捏了一會兒，“雖然這個問題問起來，也不該我來問，不過我真的很好，您是不是真的已經不愛他了？”
陳薇都已經做好了被炮轟的準備，在等待着蘇喬安的答案時，她有點緊張，搞得好像她是當事人一樣。
蘇喬安只是走了會兒神，“不是。”
“哦…啊？”陳薇很詫異的看她。
那麼蘇律師是說她還愛着褚少咯？
這麼久以來，她都不肯提起褚江辭的名字，陳薇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這一問會真的得到對方的答案。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緩和。
蘇喬安極淡的看了她一眼，視線從她身掠過，“還有問題嗎？”
“沒…額”陳薇訕笑了聲，弱弱的開口，“最後一個問題……”
“問。”
“既然您不是不愛了，那爲什麼不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選擇重新在一起呢？”
雅黑又捲翹的眼睫微微垂下，她彎了下脣角，語氣縹緲，“是因爲還愛着，才選擇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