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我真是不理解你,既然杜彥衡他現在有孩子了,他的父母又不接受你,你爲什麼還要作賤自己跟他住在一起?”謝曉夢將謝晚秋從杜家接回來後,在深夜獨自進了謝晚秋的房間,兩姐妹在臥室談心的時候,她問了她一直都很好的事。
謝晚秋無辜的看向她,“姐姐認爲這是作賤自己嗎?”
“難道不是?你明知道他女兒都有幾歲了,跟着一個這樣的男人到現在都還無名無分,你不是作賤自己是什麼?”
“姐,什麼事都不能只看表面的。”
“所以呢?”謝曉夢倒想聽聽看她這個妹妹怎麼說。
謝晚秋輕輕的嘆了口氣,眼角眉梢卻是溫和不帶攻擊性的淺淺笑意,“姐,你相信我,我自己有分寸的。”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事,爸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你現在的所作所爲不僅僅只影響了你自己,還代表着我們整個家族,小秋,你別傻了。”她左看右看,也不覺得杜彥衡有多麼的好。
謝晚秋沉默着,垂眸不語。
許久,她才自嘲的笑了下,“姐,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麼?我這個樣子,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沒法再去嘗試,難道在姐和爸眼,我還不如名聲重要嗎?”
謝晚秋笑容悲涼,帶着幾分自我厭惡。
被她的話問的一噎,謝曉夢像是妥協了,長長的嘆氣,“算了,你高興好,但願姓杜的不會辜負你。”
謝曉夢並不是因爲謝晚秋這麼做有辱門風,會影響到他們家的名聲,而是因爲她是出於真心擔憂着謝晚秋再受到什麼傷害。
她好說歹說,謝晚秋都不肯聽,是被逼急了沒辦法纔會說出那種話來。
本來也是這樣!杜彥衡不給謝晚秋任何的名分,連他們家要來人還得將她妹妹給趕走,不止如此,他已經和其他女人有孩子了。
是,她妹妹是殘廢了,殘廢了也不能讓人這麼欺負!
他們家不是養不起謝晚秋,也不用求着杜家給口飯吃。
她什麼都無所謂,唯一的逆鱗是她這個妹妹。
“別聊這些不開心的了。”謝晚秋笑了笑,“爸不是說要給你介紹個對象嗎?你去見了嗎?他人怎麼樣?”
提起這茬,謝曉夢冷笑了聲,“不怎麼樣,爸是越來越糊塗,聰明瞭一世,到老了反倒被人耍的團團轉,被人給當槍使。”
“怎麼了?”謝晚秋疑惑的看向她。
“那個人是有家室的,我們那天晚過去,那人的妻子都在場,我總沒淪落到要給有婦之夫去做小三暖牀的地步吧?”謝曉夢現在想想都一肚子火。
她那時候是惦念着涵養問題纔沒有發火,原本謝柏給她安排相親,她很不高興。
結果呢?結果她跟着去了,還平白被羞辱了一頓。
她謝曉夢什麼時候淪落到要相親才能嫁的出去的地步了?
“爸應該是太爲你的婚事操心,所以纔出了差錯沒查清楚吧”
謝曉夢輕嗤,“他哪是爲了我的婚事着急,他那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我當做籌碼一樣嫁出去,給對方換取相等的利益,不過…我也不怨爸,像我們這種家庭出生的孩子,婚姻本來是一場生意,我當然也希望能夠嫁的門當戶對,也省得以後徒增許多麻煩,我只是氣爸太心急,導致被人給利用被人給平白耍了一頓。”
謝晚秋低低的笑出了聲,“姐,你是心氣太高,其實等你真的遇了那個人以後,你肯定會明白我現在的感受,門當戶對是重要,如果沒有感情當基礎,算日後結了婚也會變得悲哀。”
“打住。”謝曉夢阻止了她想繼續說下去的念頭,“你有你的人生觀,我也有我對待生活的態度,橫豎都是過日子,我寧願將籌碼一早擺出來,好好的清算清楚。”
謝晚秋不再糾結於這種事情,她也知道她姐姐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她並不看重愛情這種東西,在她眼底,除了利益以外什麼都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到了她眼前只剩下可利用和不可利用這兩回事兒。
現實?
不,應該說她姐姐常人更加理智更爲貼切。
不拖泥帶水,不優柔寡斷,做事果斷乾脆。
謝曉夢側眸看了她一眼,“我的事呢,你不用管了,那個杜彥衡,我會找機會跟他好好談談,總不能讓你這麼沒名沒分的跟在他身邊,像什麼樣子?”
“姐……”
“這事沒得商量,我能容許你跟他在一起已經是我寬容的極限了,其他的事免談。”她絕對不允許杜彥衡這麼欺負她妹妹。
謝晚秋皺起了眉,心事重重。
她不想逼迫杜彥衡,當初的事大家都不想發生的。
她是很驚訝杜彥衡會有了孩子,一開始她無法接受,直到知道了因由後,她才無可奈何只能接受這種現實。
這已經不是十幾歲的純情年代了,他們要考慮的事更多了,能不能在一起,也不是隻靠兩人意願能行的。
從她選擇和杜彥衡在一起開始,謝曉夢想找杜彥衡談談。
是她在從調和,儘量的拖延時間,她不想讓謝曉夢插手他們兩人感情的事。
兜了大半年,現在怕是到極限了,謝曉夢決定的事,她算勸了也不會更改結果。
忽地,謝曉夢傾身向前抱住了她,“小秋啊,姐姐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你,我知道你不想我插手你們之間的事,可是你要明白,你一味的忍讓下去不會換來什麼好結果的,我不能看着你吃虧,姐什麼都不太在意,但你和爸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能看着你們受到任何的傷害和欺騙。”
她們姐妹倆母親死的早,只有謝柏一個人將她們兩姐妹拉扯大。
從小,謝曉夢非常出挑而且非常懂事,優秀到讓人不敢接近。
沒有那種豪門嫉妒的戲碼,她打從心底感謝她這個姐姐,因爲從小到大,謝曉夢都很寵着她,在她的人生,謝曉夢一直扮演着保護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