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幫褚江辭繫好領帶後鬆開了手,腳跟落地,“繫好了。 ”
“你還會系領帶?看樣子沒少幫男人系領帶吧?”褚江辭嘲諷了她一句。
蘇喬安臉色煞白,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沒錯,不過好久沒有弄過了,有點手生,拿你練練手。”
嫁給他之前,她努力學着想要當一個合格的褚太太,自己一個人反反覆覆的練習了好多次,是爲了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她滿懷欣喜的嫁過去,得來的不過是一紙離婚協議書。
婚禮是個笑話算了,她嫁進褚家五天。
整整五天都沒見過當丈夫的男人一面,等他一露面,第一件事是跟她約法三章。
她自己都不懂,死守着有什麼意思。
整整三年都還學不會死心,她真是犯賤!跟褚江辭說的一樣,她這不是骨頭賤還能是什麼?
他不知道,褚江辭什麼都不知道,蘇喬安也不需要他知道。
不等褚江辭開口,蘇喬安走回了餐桌邊坐下,沉默不語的吃飯。
褚江辭一怔,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梗在喉嚨,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
他剛剛也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只是這幾年跟蘇喬安好像已經養成了這種相處模式,他一開口控制不住的想詆譭她。
“在做手術之前,別亂跑。”他看了蘇喬安許久,只憋出了這句話來。
蘇喬安動作一滯,低嗯了聲,始終垂着頭。
聽到腳步聲遠去,聽到門聲輕響,蘇喬安緊繃着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
挑了挑碗裡的面,頓覺索然無味。
索性端着兩碗麪起了身,將面倒了後,又將碗洗了,把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
她看着空蕩蕩的公寓,心底荒涼一片。
這應該是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踏入褚江辭的私人領地。
他不喜歡外人不經允許踏入他的世界,更不喜歡外人妄動他的東西。
褚江辭的性格這樣,龜毛又難伺候,所以他會這麼厭惡自己,應該是因爲她擅自闖進了他的世界,觸碰了他的禁忌。
她是不請自來的匆匆過客,死皮賴臉的賴在他的世界不走,遲早也會被他無情驅逐。
趁着這次不可多得的機會,蘇喬安幾乎是將他的家逛遍了。
嗯,他的家。
雖然是夫妻,但是貌合神離,形同陌路,他有他的家,有他的心有所屬。
那她呢?她的家在哪兒……
蘇喬安站在二樓臥室的飄窗前看着外邊發呆,她覺得以後的路很黑,一眼望不到盡頭,她現在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
這個地方以後應該會有新的女主人,是唯一被允許自由出入的特殊存在。
呆站了許久,她輕輕呼出了口濁氣。
昨晚看到褚江辭以後,她跟着了魔一樣從筒子樓裡跑出來,然後被抓着了車。
走的匆忙,連手機都沒拿。
蘇喬安思忖良久,還是決定回去一趟。
匆匆忙忙的將身的衣服換下來,開門離開。
一路從高檔住宅公寓走出來,附近只有私家車開過,連一輛出租車都看不到。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在口袋裡還有昨天早去買菜找剩下的零錢。
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等車,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纔等來一輛迴心市區的公交車。
車後,蘇喬安坐在了後排最右邊的位置。
她從來都不知道褚江辭住在哪兒,印象裡,她見到的幾乎是褚江辭出入各大酒店的花邊新聞。
當然,她不會拿這個當回事。
儘管心底會有些芥蒂,但不至於讓她難受到窒息。
對褚江辭,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點了解的。
他不喜歡其他人近身,尤其是女人,更不喜歡旁人碰他的東西,進入到他的空間,這種人,如果真如八卦雜誌寫的那樣花心的話,那才真是見鬼了!
蘇喬安很清楚,褚江辭之所以任由事態這麼發展,是爲了膈應她,噁心她而已。
他們兩個人跟兩隻刺蝟一樣,一旦相遇會豎起周身的刺,無論誰先靠近,都會將彼此弄得遍體鱗傷。
“東歆小區到了,下一站是婦幼院,請要下車的乘客拿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
處於神遊狀態的蘇喬安聽到報站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來,忙起了身按了鈴,等車門開了,她才從車下來。
她住的地方還得轉車,距離市心是挺遠的,也不知道褚江辭昨天大晚哪兒來的那麼好的耐性,肯開車跑到那種貧民窟來找她。
爲了姜可柔,他還真是煞費苦心,什麼苦頭都肯嚥下。
長睫如蝶翼微微翕動,蘇喬安擡眸,眼底清明透徹,了回筒子樓的小巴車。
出了市區,下了水泥路後,有一段土路還沒有修繕過,路面坑坑窪窪的,連帶着過路的車輛經過這條路的時候都跟像是坐在搖籃裡一樣。
小巴車車廂晃動着,晃着人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蘇喬安下了車後直奔着筒子樓去。
剛爬三樓,蘇喬安在樓梯口被剛要下樓去的鄰居給叫住了。
“誒,你是陳婆婆家的那個閨女吧?”
蘇喬安愣了兩秒,輕輕點頭。
見她沒有否認,鄰居才忙跟她說,“你快去醫院看看,今早陳婆婆突然間暈倒了,剛被救護車帶走。”
聞言,蘇喬安大驚失色,着急的抓住了對方的手問,“您知道婆婆被送到哪家醫院去了嗎?”
“好像是送到市心第一附屬醫院吧!陳婆婆年紀大了,身邊也沒有人照顧,這會兒被送到醫院去,恐怕連醫藥費都付不起。”
聽到這話,蘇喬安才冷靜了點,她鬆開了緊抓着對方的手,說道,“謝謝您”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鄰居,總應該守望相助。”
……
蘇喬安勉強的笑了笑,急急告辭離開,她先回了趟家,匆匆忙忙的拿了手機和錢包和銀行卡離開。
到他們這裡的車子,一天也三班,這會兒第二班已經過了,第三班要等到下午四點,她沒時間耗着,看到附近住着的人家裡有電動車,好說歹說之下,對方纔肯送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