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二十五分,褚江辭終於回到了來這裡出差時經常會居住的公寓。!
剛在沙發癱坐下,藉着深沉孤寂的夜色掩蓋着自己的疲累。
他想着要給蘇喬安回個電話,可又看現在的時間似乎有點太晚了,蘇喬安的作息時間很規律,他不想吵醒了蘇喬安,故而再怎麼想念也被生生忍耐下。
公寓內窗簾都沒拉,窗外的斑駁霓虹根本照射不進屋內。
屋內只是一片深沉的暗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想着起身去開燈,這一動,胃部抽疼的厲害,讓他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一下便跌回了沙發裡,身子微微佝僂着,動彈不得。
“啪”的一聲,屋內霎時燈光大亮。
蘇喬安站在樓梯口,見他捂着胃坐在沙發,細眉微擰,她一言不發的進了廚房。
鼓搗了十幾分鐘左右,從廚房端出了一碗小米粥和一杯溫開水以及藥瓶。
她好不容易纔打探到褚江辭的落塌地址,有林巖幫忙,她要進入這裡很容易。
帶着糰子過來的時候,褚江辭還沒有回來,這公寓裡冷冷清清的,十分安靜,褚江辭的行李箱也還原封原樣的放在那裡,看樣子他是一趟都沒回來過,否則不會連箱子都沒拆開。
她來了後,先是幫褚江辭簡單收拾了下,又特地熬好了粥等着他,可惜這一等是半夜,他拖到了凌晨才進門。
蘇喬安什麼話都沒說,只將溫水端給了他。
他接過後,凝着她素淨的小臉,略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你是覺得我不應該過來?”
“不是,我以爲你會在家裡帶着糰子,我……”
“快點喝,吃完了小米粥把藥吃了。”她猜想褚江辭今天肯定是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熬到現在,身體肯定受不了。
從他進門那一刻,蘇喬安出來了,一直在暗處默默注視着他。
她見到了平日裡她很難見到的一面,他也會很累,也會有虛弱不堪的時候。
忙了一整天,癱在那裡,冷冷清清的,身邊連個可以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那一瞬間,她覺得褚江辭很寂寞。
在她和孩子眼,他從來都是那個幫她們撐起半邊天的人,所以看到他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那一刻,她心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很疼。
蘇喬安撇過頭,眼眶紅紅的,心底泛着酸楚。
褚江辭卻以爲是自己的行爲惹毛了她,讓她不高興了,所以她現在也不想搭理自己。
他只好乖乖的捧着杯子將溫水給喝了,轉而又喝起了粥。
溫水下肚的那一刻,胃部痙攣確實得到了緩解,他這一整天滴米未進,滴水未沾,所以身體有些受不了,休息了會兒雖然舒服了些,卻也沒到完全沒事的地步,喝米粥時,他有些難以下嚥。
注意到他的神情,蘇喬安緊張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沒事……”
“什麼叫沒事啊?”看他瞎逞能,蘇喬安想發脾氣,“你答應我今天去做檢查,一大早連招呼都不打跑到這裡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褚江辭一怔。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蘇喬安深吸了口氣,平靜心情,“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我和孩子都會擔心的,你要是真的垮了,我和孩子以後是孤兒寡母,無枝可依了。”
“我不會讓你們無枝可依。”褚江辭握住了她的手。
他手握過來的那一瞬間,蘇喬安才發現他手有多涼。
燈光下,男人眸色深沉,臉色卻是虛白無血色,看着像是沉睡了多年的吸血鬼剛從墓館。出來。
蘇喬安抽回了手,“別說了,你先喝你的粥吧!”
她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褚江辭除了帶了幾件衣服以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收拾,連藥都沒帶。
這叫蘇喬安怎麼能安心?
實在放心不下,纔會帶着孩子千里迢迢的趕過來,熬到現在都沒有睡覺是爲了等他回來。
她是沒想到褚江辭真的那麼不拿身體當回事兒,竟然敢熬到現在纔回家來。
若不是她在這裡,她怕褚江辭今晚都要佝僂在沙發將一夜了。
褚江辭沉默的喝粥,末了又找着話題問,“糰子呢?”
“她在房間裡睡覺。”說着,她還不忘諷刺褚江辭一句,“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是鐵打的,不用休息不用睡覺啊?這麼晚了,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
“褚太太你是在生我的氣?”
“我不該生氣?”蘇喬安瞪了他一眼,活像是他要回了一句不該要將他活撕了一樣。
褚江辭微微挑脣,“該。”
“你還有臉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題大做?”她心情的確不太好。
這麼遠趕過來,一心掛念在他身,一來撲了個空,人沒見着不說,還差一點點脫不了身了。
好在那家酒店有專門的通道是通往側門的,她出來的時候,沒有被那個男人給尾隨着。
不然她哪有這麼輕鬆能夠到這兒來?
“褚太太,今天事發突然,我跟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你的保證不值錢。”她可不相信褚江辭。
這種情況都發生多少次了?他要是真的能夠聽她的話,她也不用那麼操心了。
“行了行了,你快點吃吧!吃完去洗澡睡覺,已經很晚了。”她等得都困了。
本來是在客廳等着他來着,等着等着睡着了,然後被凍醒回房間了,她是去看孩子,怕孩子醒。
糰子倒是睡得很好,沒哭沒鬧,也沒醒過。
她強撐着在臥房裡坐着等他,時刻注意着客廳的動靜,想着只要有門響她立刻出來。
昏昏欲睡的等了大半宿,好不容易纔將他給等回來。
她也很累很困了,這一整天幾乎沒休息,只要一想到他還在苦撐着,不知道身體情況如何了,她吃不下飯,所以到現在,她其實也沒怎麼吃東西,精神狀態也沒有褚江辭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