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嫺熟的將被子套好，邊弄邊說，“不用了。品書網 ”
褚江辭倒也沒說什麼，餘光瞥見她擱在桌子的錦袋，“這是琳姨給你的？”
“嗯，是啊”蘇喬安回頭看了眼，弄好了被褥坐在了牀，“我還沒打開看過，不過拿在手裡的時候我摸了下，裡邊應該是件首飾之類的東西，如說手鐲，摸着挺像的。”
“不要打開看看？”
蘇喬安沉吟了會兒，伸手將錦袋拿到了手裡。
裡邊確實是個手鐲，而且還很精緻，蘇喬安仔細查看着鐲子的成色，怎麼看這都不像是嚴琳可以負擔起的。
“這鐲子應該值不少錢吧？拿去估價的話最少也得幾十萬……”
不對，嚴琳是說這東西原本是打算在她生日的時候交給她。
沒記錯的話，當年她們離開的時候，她還沒多大。
再加那個時候通貨還沒膨脹，嚴琳跟她們母女一樣清貧，怎麼可能花這麼大手筆買這麼個鐲子？
蘇喬安舉着鐲子的手一頓，腦內靈光閃過。
她看向褚江辭的時候，正對那雙晦澀不明的深眸。
蘇喬安心底咯噔一下，“你也想到了？”
“嗯”
握着鐲子的手收緊了力道，蘇喬安心下一沉，“看來琳姨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她肯定還有事瞞着我們。”
“你不是說不想繼續追究過去的事了？”褚江辭不冷不熱的問。
蘇喬安嘖了聲，微微眯起眸看他，“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所以剛剛在外邊故意那麼問我？”
褚江辭肯定是看出點什麼來了，要不然剛剛在外邊她說要打道回府的時候，褚江辭還再三問了她一遍，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放棄了打算回家。
“不確定而已。”
“你做事也太不地道了，明知道我爲了這事着急火，既然早看出了貓膩，幹嘛不提醒我？”蘇喬安忍不住抱怨。
她是真的沒有察覺到嚴琳有半分的不對勁，應當說，她對於嚴琳口述的一切都處於懵懂狀態，畢竟她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即使嚴琳話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她也不會立刻反應過來。
“你從來這兒開始一直在忙活，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這一點，蘇喬安是真、覺着怪。
嚴琳和褚江辭的接觸似乎不多，大部分時間，褚江辭都在幫忙做事。
還是說……
褚江辭難道從一開始沒有相信過嚴琳嗎？
“你記着她說她是怎麼和你母親認識的？”
“當然記得”
褚江辭涼涼的笑，“如果按照她所說，你母親快生你的時候被拋在荒郊野外，且不說你母親經歷了什麼，單說琳姨，她一個女人怎麼孤身一人跑到偏僻的地方去？”
“也許琳姨是有自己的事要辦呢？說不定真的只是湊巧……”
“這世沒有那麼多巧合，即便有那這巧合也一定摻雜着幾分人爲因素。”褚江辭語氣淡淡，“我看琳姨不是瞞着我們，而是在糊弄我們。”
蘇喬安輕輕嘆氣，“糊弄我們又怎樣？琳姨不願意和我們說實話，我們算問了，也不見得她願意告訴我們真相。”
她想了會兒，擺擺手復又說，“算了，那些事我不想管了，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回家。”
蘇喬安將鐲子收好後，脫了衣服躺牀睡覺。
褚江辭捱着牀邊坐下，沉默的凝着她看。
被盯着不耐煩了，蘇喬安掀開眸，“你老盯着我看什麼？不睡啊？”
“你相信我嗎？”褚江辭神色不辯。
蘇喬安愣了下，嫌棄的說，“我不相信你的話，也不會什麼事都告訴你。”
她見到褚江辭的第一面，褚江辭留給她的印象極爲惡劣。
但要說多麼討厭嘛……
好像也沒有。
她只是氣惱褚江辭跟登徒子一樣對自己動手動腳，但是在她心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眼前人不會真的傷害她。
旁人說千遍萬遍，她該懷疑的還是會懷疑。
厲靳南的謊言幾乎是天衣無縫，編織的頭頭是道，讓人挑不出破綻來。
可惜打從骨子裡的排斥感和對厲家人的陌生感，始終無法讓她完全信任厲家的人。
尤其是厲靳南，她不喜歡和厲靳南單獨相處。
起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她更相信她心向往着的人。
蘇喬安摟着被子坐了起來，乾淨剔透的雙瞳直直望向他，“我相信你，所以希望你也別辜負了我這份信任，我不知道以前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麼和你相處的，我只想你記住，我這人不喜歡別人打着爲我好的旗號對我撒謊，隱瞞和欺騙，再怎麼粉飾也改變不了其本質。”
不過片刻，她又蔫兒了下來，嫌冷似的將被子往拉扯，“這小地方怎麼這麼冷？岑川還冷……”
“這沒有地暖也沒有暖氣，你摟緊點被子睡。”褚江辭自然的伸手過去幫她將被子拉攏，看她倒在了牀，他也沒有動彈過。
蘇喬安是真的困了，跑了這麼多地方還一無所獲，身心俱疲。
等她睡熟了，褚江辭孤身一人出了房間。
廳內，嚴琳正等着他，還溫了一壺酒。
難得這種小地方還有人會用這麼古樸的方式來熱酒。
褚江辭落座之後，嚴琳給他倒了杯酒，“嚐嚐看，這是我們自己釀的酒。”
褚江辭未動。
嚴琳輕笑了聲，也不強求，“安安睡了？”
“嗯”
“我記得你”嚴琳起初是沒認出褚江辭來，是瞅着他眼熟，這會兒越看越熟悉，雖說他們長大容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眉眼間的熟悉感仍未變化。
她說，“以前安安總唸叨着有個什麼小老師很聰明，心腸又很好，願意教她知識，我還當是那丫頭胡言亂語，沒想到是真有這麼個人存在，我更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你們竟然還能遇見。”
鬱結於心的往事久久不能消散。
心口鬱結的褚江辭端起了桌的酒一飲而盡，什麼話都沒說。
嚴琳也不在意，“有些事我不方便告訴安安，你這個當夫婿的，要是真有心，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