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之柔和衆人都不知道如何讓之柔的魂魄歸位,全部陷入了沉默。
忽聽牆上傳來尖利地罵聲,“蠢貨,連自己魂兒都丟得,你還能做成些什麼?!”
卻是那半隱半現的魂兒在生氣。
之柔一反常態,忽然乖戾起來,叉着腰閃到牆邊,怒斥道,“是你個蠢貨沒用,把自己弄丟了,還在這裡囂張,你再敢囂張,我便棄了你!扔你進垃圾桶!”
衆人看之柔和自己的魂兒吵將起來,都忍不住樂了。
“你敢扔我看看!”魂兒不懼反而更惱怒了,“你扔我進垃圾桶,我扔你進無稽崖,讓你永世不得生!”
“ 蠢貨,壞種兒!”之柔罵道,“我纔不稀罕你,看你一眼都會嘔!”
“我聽到你的聲音都過敏!”魂兒不甘示弱,“看到你的影子都討厭!”
藍蝴蝶見雙方都不肯示弱,上前拉了之柔,不讓她再吵下去,“魂兒是你自己的,哪有自己跟自己對罵的?”
“要你管!”之柔和牆上的魂兒異口同聲道。
奧林聽了這話,不知道爲什麼,內心深處泛起一陣陣漣漪。
“做正經事要緊!”左天見之柔擠兌藍蝴蝶,看不過眼,開口勸道。
“你長得帥,你說話有理!”牆上的魂兒突然笑道,“什麼是正經事?”
之柔忽然抱了左天,挑釁地看了魂兒,“你個沒有形體的壞傢伙,別想打左天主意!”
魂兒繼續着那逗引式甜笑,對左天道,“怎麼辦呢?人家只會做不正經的事情哎,正經事該怎麼做,你教教人家哈啊!”
“你——”之柔指了魂兒,要說話,突然倒在左天懷裡,原來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左天抱了之柔,想把她送進臥房,奧林走上前來,從左天懷裡搶了之柔,道,“不勞你大駕,我來!”
說罷,抱了之柔蹭蹭蹭向前走去。
“臥室在這邊!”左天跟在後面,給奧林引路。
奧林有些不太情願,但是最終還是聽了左天的指引,果真找到了臥室。
他把之柔放在牀上,對着左天道,“我在這裡陪她好了,你請便!”
左天坐在牀邊,冷冷道,“我也在這裡!”
說罷,兩個人彷彿合上閘門的大壩,各懷心事,一言不發。
之柔沉沉睡着,到了一個山洞前,讓她吃驚的是,水中人沒有出現,她到達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新世界。
她沿着蜿蜒路,走進了山洞,山洞空曠,忽見一個黃衫女子趴在地上,撅起屁股,頭幾乎快要觸着地面,好像在尋找什麼一樣。
猛聽後面傳來腳步聲,那女子一晃想跳起來逃走,忽又想起什麼似的,依舊跪在地上,扭頭去看來人,見來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肆無忌憚道,“喂,傻大個,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姑娘!”
看到他還是望着自己,她自言自語道:“沒理由啊,我在隱身,難道他看得到我?”
她站起身來,故意走到他的身邊,他的眼睛,還是望向原來的方向。
“就知道,是巧合!”她鬆了一口氣,斜着小腦袋瓜兒,兩隻手指捏着下巴,壞壞地笑道,“好吧,你曾經捉弄過我,今天落在本姑娘手裡,哈哈哈,不要怪我哦,怪就怪你運氣太好!”
“嚇不死你,哈哈哈!”她跑到花兒前,把花兒搖得起起伏伏。
“見鬼!”他看到花兒,低叫一聲,扭過頭去。
“是不是在找鬼啊!”她得意地笑起來,“膽小鬼,來抓我啊,我就是那一隻鬼!”
這時他手裡提着劍,背對着她。
“鬼在這裡,鬼在這裡,這裡,這裡,來抓我啊!”她在他身前身後左左右右跳來跳去,一個趔趄,差點碰到他身上。
“借來玩玩兒!”她彎腰拔出他的劍,耍了一套劍法,“看到劍自己舞得眼花繚亂,嚇不死你!”
“你怎麼會這套劍法?”他站在她面前冷冷問。
“哇,這麼聰明,看到劍就知道我在哪裡?”她喃喃說着,把劍插回他的劍鞘,“是個好對手!”
“這套劍法,你怎麼會?”她剛把劍插進劍鞘,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我在隱身,他爲什麼會抓住我的手?”她怎麼掙脫都擺脫不了,皺起眉頭說道,百思不得其解。
“是假象,假象,”她自我安慰道,“我不該把劍還他,暴露了自己的位子。” 她伸出另一隻手,想把劍拔出來。 他也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這樣,她被他用雙手困在洞壁。
“這套劍法,你從哪裡學的?”他盯着她。
她的頭搖到左邊,他的視線跟到左邊;她的頭搖到右邊,他的視線跟到右邊;她停在中間,他的視線停在中間。
“沒理由這麼會猜啊?”她還是執拗相信自己在隱身中。
“會不會是感覺到我存在的?”她自言自語,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挑了一下眉毛,挑釁道,“那再感覺一下,我接下來會做什麼?”她說着,閉上眼睛,撅起櫻桃般嬌豔的小嘴兒湊上前去。
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兩片溫暖的香脣已經貼在了他的脣上。
猶如一股電流,兩人驀地分開。
她的頭狠狠撞向石壁之前,他的雙手已經抱過了她的頭。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手背流了下來。
她像是嚇壞了的小兔子,彎腰從他臂下逃出去。
他,雕塑一般,面壁呆立。
“我沒在隱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跑進洞來,“你看得到我?!”
他轉過來,看着她。
“看什麼看?!”她故意用很大很大的聲音掩飾自己突突的心跳,“你是啞巴嗎?!”
他伸手把她拉近自己。
她被迫緊貼在他的胸口,只能把頭使勁仰着,避免進入他的懷裡。
他的心跳嘭嘭有力,她有些慌亂。
“我沒在······”,她的話沒說完,他強橫地用自己的脣攔住她的話。
她掙扎一番,終於在甜蜜中安靜下來。
“快!有人來啦!”之柔看得有趣兒,忽然聽得腳步聲,忙提醒他們兩個,他們卻置若罔聞。
之柔又跑到兩人面前,去拍她們,卻發現她的手根本觸碰不到他們。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只是旁觀者。
“你在做什麼?!”一個士兵走進來,對着黃衫女子口中的傻大個兒驚問道。
傻大個猛地清醒過來,放開懷中的璧人。
“我是不是在隱身?”她臉頰緋紅,湊在他眼前。
他沒說話,一把抱起她,向洞外走去。
“你沒事吧?”那士兵看到他平攤着雙手,更爲詫異。
“沒事,在練功夫!”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看不到我,我在隱身是不是?”她舉起雙手晃在士兵眼前,士兵渾然無知。
“我是在隱身啊?”她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那你怎麼會看得到我?”
“你不打算下來嗎?”出來洞口,他終於對她說了第一句話。
“不打算,”她摟着脖子更緊了,輕輕咬着他的耳垂說,“我允許你抱我一輩子!”
“你才見我兩面,就要一輩子?”
“雖然才見你兩面,可是每見你一面就好像見過十面那麼親近,兩面就是二十面了。”
“你第一次見我就覺得親近?”
“不可以嗎?”
“你對親近的人都是拳打腳踢?”
“我對他親近,他對我不親近,我不打他,難道還親他不成?” 他被她這句話嗆得說不出話來,一把把她拋進高高雲端,她從天而降,那臉龐確是變了模樣,成了之柔模樣,之柔忽得覺得身子下墜,耳旁風生,眼看就要落地,她大喊一聲,“救命!”
她的身子一落空,抖動了兩下,睜開雙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