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了些光亮的天色間際漂浮着大朵大朵的雲,如若飛雪堆煙。
景湖花園裡的曲廊小徑上三三兩兩的人笑意十分地走過她身邊。
擡眼望了望整個住宅區的風光秀麗,花草間生,林雨萱收回仍有些恍惚遊離的心,微微笑着。
如雪似霧的白衣,乾淨溫暖的笑容,襯得林雨萱愈發清靈脫俗,眉宇間的靈秀猶如露水遠山。
“萱兒。”清涼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雨萱回過頭,意料之中的看到了樹蔭下倚着單車,笑意十分的辰亦澍。脣角彎起,晶瑩剔透的笑意蜿蜒至眉間。踏前幾步,凝視着他俊美柔和的面容,林雨萱卻有些說不出話來,只是笑着,宛如清風秋月。
辰亦澍微微一笑,極輕地問道,“昨晚的事,現在還在在意麼?只是一首詩,不必去在意的。對了,你這衣裳看上去素雅的很,再配上你這樣天仙般清麗脫俗的人兒,說不好看都難。”
晶涼的陽光透過稀稀密密的枝椏折下來,他脣角如花如霧的笑意渲染上了猶如湖漣的顏色,閃閃爍爍,明亮如月。
以袖掩口,嘴角彎起一抹俏皮卻不失溫婉的笑,林雨萱的眼睛裡泛起明明滅滅的微光。
調笑着問,“什麼時候,你也學會說這種話了?現在的天還不冷呢。奇怪呢,你怎麼想起這麼早到這兒來?你們家離這兒的路程也不算短,更何況,你騎單車來,時程應該更長的。現在也就七點左右,莫不是,你六點半就啓程了?”
近前一步,有些怨責地拉過他已起了些冰涼的手,十指鎖緊,將他的手握進自己尚含着暖意的指間,溫情的目光中略帶了些對他的無奈。
“人家想你了嘛,所以纔會那麼早過來的。萱兒,今天我們不去上課,逃課,好不好?”辰亦澍反手蜷緊她的十指,戲謔的語調裡揉進了萬千溫柔,凝視着林雨萱那瞳攸如暗夜的眸子的目光,此刻有着猶如未曾長大的孩童般的淘氣。
“逃課?”林雨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重複着,“你是說,逃課?”
素潔的衣裳宛如風中烈梅,衣袂
飛動間,清雅自生。
“對呀。”眨動這晶亮黯黑的眸子,辰亦澍嘻嘻一笑,脣角有着少女不及的風華絕代,“人家想帶你出去玩一天嘛。一天,就一天,好不好?”
收斂起嘴角的笑意,辰亦澍故作地擺上一副乞求的樣子,言語蜿蜒動聽的極致。
那雙眼睛,他的那雙眼睛。
林雨萱的思緒有一剎那的靜止,堙沒在紛飛光線裡的側臉柔和而絢爛。
男子,竟也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呆呆地凝視着他半晌,林雨萱輕輕點頭,“好。”眼眸裡盛進了偌多的欣喜,還有,快樂。燦爛灼亮的陽光折進眼瞳,一剎那恍如星辰。
辰亦澍伸手將她整個人撈進懷裡,微笑。
脣上塗了透明的薄荷脣膏,傾瀉下來的長髮簡單地紮了個馬尾。略一思索,林雨萱換上了一件白棉T——恤,又搭上一挑海藍色的九分牛仔褲。
想想,未再做修飾,收拾了一切,便走下樓去。
看到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林雨萱,辰亦澍本能地一驚,卻在退後一步間看到他簡單清爽的裝束後,眼眸裡迸出攝人心魄的火花,隨即,露出花一樣的好看笑容。
“萱兒,今天的你,可是清靈漂亮的很。”
聽罷,近前一步,林雨萱玩味地勾起脣角,似笑非笑地問,“那,這麼說,往日的我,都不好看麼?是不是,你只喜歡現在的林雨萱?”
“萱兒。不要胡鬧。澍纔不會是那種人。”廚房裡緩步而出的婦人着了家常的衣裳,舉手投足間仍可見當年的風華絕代。
不是唐楓婉,又有可能是誰?
“嗯。我纔不會。開個玩笑也不行麼?”笑嘻嘻地拉了辰亦澍在客廳坐下,林雨萱接了杯果汁,有些小委屈地撅起嘴,眼睛裡卻流動着星夜月芒,璀璨奪目的晃人眼。
辰亦澍忽地就覺着自己愛死了這個可以溫婉沉靜,可以聰慧敏銳,可以才華絕代,可以乾淨清靈,亦可以青春活潑的萱兒。
想着,脣角不由着彎起,笑意十分地看着身邊的她。
斜眼睨
着他,林雨萱遞去一杯果汁,懶意洋洋地問,“澍,我們該怎麼和我媽媽說?不至於,實話實說,讓她知道我們要逃課吧?”
再怎麼樣,他纔不會傻到往槍口上撞。只是,一般的理由,母親會相信嗎?酸酸甜甜的果汁沁入心脾,心口一凜,林雨萱興致盎然地盯着他。
“傻瓜。”辰亦澍溫柔地看她,忽地俯下身來,脣間呼出的薄荷氣息悉數沾染到了林雨萱睫毛間,言語蜿蜒柔軟,讓人忍不住想醉了進去,“當然是說我接你去上課了。這麼簡單的理由,你都忘了麼?”
林雨萱的面上攸地一陣發熱,凝神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眼睛裡已透進了些許羞澀。流轉的目光忽地一滯,瞥見了斜倚在廚房門口似笑非笑的唐楓婉。
尷尬地笑笑,林雨萱卻說不出話來,只好趕忙直起身來。卻冷不防,撞上了正俯着身子的辰亦澍,脣瓣觸上了他的脣。
電火花石之間,一種莫名的溫度灼灼地燒開。
滿面通紅的林雨萱本想掙開緊擁着自己的辰亦澍,卻忽地就想,這樣,也好。自己就寧願,是醉了一回罷!
輕睜開眼,脣迎上他的脣。望透他眼眸裡的柔情十分,她微微地笑,卻什麼也沒說。
唐楓婉捧了一杯牛奶,坐在餐廳裡的高腳椅上,看着客廳裡的二人,溫婉地笑,沒有說什麼。
輕口地抿着剛熱好的牛奶,兀自搖搖頭,唐楓婉眼底有着一閃而過的瞭然:這兩個人,當真以爲什麼事都可以瞞得了麼?愛就愛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萱兒二十歲也沒談過一次戀愛,如果這次和那辰羽集團的二子可以,又如何不是一件好事?他們二人怕是早已動了心,現在,應該已處於熱戀了。剛纔聽澍講要逃課,想想,倒也是有趣兒。倒也不如,由着他們去罷!他們已經是天希的自力考上的學生,程度,誰都能明白。缺一次課,又有何不可?
想罷,一口喝下杯裡剩下的牛奶,她微微地一笑,繼而開始翻閱吧檯上的一本雜誌。
默默無聲,時間靜靜地流逝下去。
沒有染上絲毫印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