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嗎?歌壇新秀央洛影是我們‘天希’的學生呢。”天希學園內,一羣女生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嘀咕着。
“她長得好帥哦,嗓音好聽得迷死人不償命嘛,她剛出的專輯我已經買回來了,MV拍得好棒!裡面的男主角比女生還要漂亮呢。”
“嗯。對啊。可惜——是個女的。不然,我一定會把她追到手的。”
“你有些白日做夢誒。聽說兩個月後她會開演唱會,到時候我一定要去!”
聽了這些話,林雨萱不由着脣角勾起一絲笑,心裡暗暗佩服着央洛影。男孩子的氣質還真是不錯,只好把她作爲男生來包裝,沒想到,竟然引起了這麼大的反響。連‘天希’學子都吸引住了,更何況普通人呢?心下想着,擡腕看看錶,忙加緊步子向教室走去。
靜坐着聽了兩節樂理課,認真地做了課堂筆記。她的眉間有些笑意,原來,上課並不是一件無聊的事,至少,上官教授的課還是很好的。只是,她微皺了皺眉,看着旁邊空着的座位,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澍呢?這幾天忙着洛影的事,也沒有看到他。出什麼事了?
正想着,教室的門被突然推開,一身素雅的運動裝的千年矢羽自顧自地走進來,脣邊噙着淡淡的笑意。正用小提琴演奏者樂曲的上官教授愣了愣,但沒說什麼。
其他成員也都忙着自己的事,絲毫沒有注意到他今日的異樣。千年矢羽徑直走到辰亦澍的座位上,坐在了林雨萱的一旁。
微怔了怔。林雨萱扭過身,背對着他,依舊專注地聽着上官教授的演奏,未同他言語。
微側的身影在柔和的逆光下,隱約有種奪目的流光。
眼神有一剎那的灰黯。隨即,他請笑了笑,將一支白玫瑰推到她的一邊,脣角有些溫柔:“送給你。”
她的脊背不自然間收縮,微微有些僵滯,握着鋼筆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該做些什麼。玫瑰的話語是什麼,誰都會清楚。在意大利,白玫瑰的話語更是非同一般呢……
想了想,輕輕用手將那支玫瑰推回去,擡頭看着他有些驚疑的眸瞳,認真地說着:“矢羽,如果你想我們還是朋友,你還是澍的兄弟,就把它收回去。”他的心思,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今生,澍已是自己的全部。心下,永遠不會再盛下別人。更不要說,接受一朵普通的玫瑰。
拳頭不由着握緊,眼神開始有些憤怒。許久,他啞聲問:“爲什麼?兄弟,感情,這並不是可以渾爲一談的事,你明白嗎?澍究竟有什麼勝我的地方?讓你連一朵玫瑰都不肯接受?”
一時語塞。她呆呆地坐着,細細咀嚼着他的那番話,無言以對。澍,你現在在哪裡?爲什麼不出現?矢羽,面對他,我該怎麼辦?你出什麼事了?把臉埋進臂間,她的眸色呆滯得顯着無比空洞!
這時,上官教授會意地望過來,微微一笑:“雨萱,你來奏一曲莫扎特的曲子吧。”說完,衝她瞭然地眨了眨眼。上前兩步,將小提琴遞到她手裡,眼裡的期待鋪陳開來。
沒有猶豫,她笑着走上前去,搭好弦,
一曲《第四小提琴協奏曲》便自弦間流出。完美的旋律充斥着每個人的心間。莫羽含也有些震撼,莫扎特的這部曲子,竟被雨萱輕易地譜出完美的音階,真是了得!
高潮響起,她不由得笑着,拿起自己的小提琴,走上臺去,同林雨萱默契地將其獨有的優美揮灑得淋漓盡致。
上官教授讚賞地眯起了眼。
“上官教授,臺上的另一個女孩子是誰啊?好像除了莫羽含,很少有人可以將《第四小提琴協奏曲》演繹得如此完美!”一下課,葵組組長藍小櫻便跑過來,眼裡爍着好奇的光。
自豪地一笑,上官玥不無驚佩地說:“最近新加入櫻組的成員,林雨萱。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得很呢。”藍小櫻聽罷,‘呵呵’地笑:“好了哦。打聽清楚了,我也得向組員們交差了。謝謝啦。”
欲走時,卻瞧見了千年矢羽桌上的那支白玫瑰。
“矢羽。這支玫瑰是送給誰的喲?你笑起來原來蠻好看的嘛。”藍小櫻近前一步,拈起玫瑰,肆意地笑笑。因爲是南宮冥女朋友的關係,她和‘花上露泫’另外三人的關係也很是不錯,彼此之間聊起來也沒有太多的忌諱。
千年矢羽目光一凜,嘴角的笑有些牽強。不經意間眼神掠過臺上的那影淺藍,嘴裡碎碎地念:“笑得好看有什麼用?不是仍舊輸給了澍?”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浮動着,他的眸底有些嘲弄漸然勾起。隨即,理了理額前垂下的幾絲劉海。走上臺去,旁若無人般地在鋼琴前坐下。
藍小櫻有些疑惑,但目光觸到那片影時,也微微有些怔。
是落雁沉魚嗎?不,不是。那是一種別人無法替代的美,既有着藍色妖姬的美豔,卻又有着蘭花的出塵,眉間還有着淡淡的古韻,世間,恐怕不會再有第二人。矢羽如此,倒也難怪……只要,冥不對她動心就好。想着,脣角揚起一絲俏皮的笑,任風吹起自己發上系繞的藍色蕾絲,如來時般悄然離開。
舒緩的鋼琴曲響起。
千年矢羽在林雨萱同莫羽含的小提琴演奏後,毫無破綻地續上了一段清泠的鋼琴曲。纖細的十指在琴鍵上靈巧地跳動着,曲子愈發地婉轉。他的眼神,卻是漸漸失去了焦點,澄淨的眸裡,竟是迷茫一片。
林雨萱攤開手中的筆,看它在逆光裡泛着冷星般的流華,心中悵然萬千,隱約滋生出幾片不安:澍究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終於等來了又一次的下課。
脣角勾起淡淡的冷漠,看着林雨萱低頭觸碰着手機的按鍵,千年矢羽的眼瞳暗得就像星夜的稀淡亮光,風吹即碎。
“嗯……什麼?!”林雨萱有些驚疑地擡起頭,語裡掩不住的意外,“好。我馬上去。”眼神有些沉黯。坐在座位上,她許久沒有說話。沉默的,就像被硬生生抽去了魂魄的布偶。
“雨萱,澍出什麼事了?”猶豫半晌,他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自己已在盡力遏制着不去想她和澍的種種,努力去追她就是。但——爲什麼,還是不想看到她的心神哀然?她的沉默,對自己來說,竟是可以讓自己也染上的一
種緒神不寧。
皺皺眉,千年矢羽心下劃過幾絲妒意,面上卻依舊的雲淡風輕。
拂開遮住眼眸的碎髮,她深吸一口氣,淡然道:“替我向上官教授請半天假,我要去趟華宜。”說完,暗下攥緊了手中的手機,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座位,直奔校門而去。
指尖勾起桌上的那支玫瑰,他久久地看着,眸底已漫上大片陰雲。狠勁地一緊手,紛落的雪白迷煞了他冷峻的眸。
想想,在桌上留下一筆信箋,身影緊隨着林雨萱追出門去。眉眼間在一剎那有些欣然。隨着越野車的開動,風吹起了他脣角的淺笑。
他只想告訴林雨萱,一切的煩鬱,也要由他來分擔一半。好像,很久沒有笑過了。澍縱然傷心,面上卻依舊燦爛……車子急速地轉過一個彎,他忽地有些驚詫。是驚異於自己不自然間的笑,還是別的一些?
不覺間,車輪碾碎了一切。
“快點快點,華宜的代理人來了。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絕對的新聞!”
“原來這麼年輕啊,林董事長就放心麼?”
‘華宜’門前大片的樹影下,熙熙攘攘的人羣擠碎了陽光。大片大片的記者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紛紛把目光轉向漸漸靠近的一輛深藍色敞篷車。如此大的新聞,不去整理,自己的總編又如何不會殺了自己?
裡面坐着的少女,脣角優雅地揚起一絲微笑,精緻的面容猶若傾城。而她身旁的少年,有着俊美的外表,眼底的張揚和灑脫未加掩飾,一身淺色的牛仔將他的不羈表露的淋漓盡致。卻在看向少女時,獨顯出了一份無可折毒的敬重。
林雨萱淺笑着走下車來,眼神卻有些犀利地掃過圍觀的衆人,突然朗聲一笑,落落地問,“不知各位今日來此,有何貴幹?”同這些人玩玩貓和老鼠的遊戲,感覺,應該會不錯。
“林小姐,可否告訴我們,你和‘花上露泫’的辰亦澍,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一個很秀氣的女記者擁上前來,扶了扶鼻翼上泛着冷光的銀邊眼鏡,十分客氣地問。目光卻有些陰冷地破裂開來。
竟是未加猶豫,林雨萱的眼瞳驀地有了些愛意,卻在瞬時,冰冷地看着面前的女記者,直視着她的眼睛,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敬畏的東西,“在幾日前‘花上露泫’的演唱會上,澍不是已經挑明瞭麼?難道,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夠明白?”言語雖是有些刻薄,但是在談到辰亦澍的名字時,她的眼中出奇地柔和。
女記者怔了怔,隨即乾笑兩聲,頗有些不懷好意地問:“那……既然你們是男女朋友,爲什麼他還會和新人央洛影一起出現在華宜?而且兩人的面上親密的緊那!”縱然神仙到這兒,應該也無力迴天了!林雨萱,既然我是受人之託,就怨不得我!目光有些陰毒,女記者眼瞳出奇地冰冷。
眸子裡已漫上了大片陰雲,林雨萱淡淡地一笑,靜靜地看着面前的記者。
什麼話也沒說。就那樣沉默着。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記者如炬的目光追隨者林雨萱,看她如何回答。方是萬全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