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蕭子蕭發飆,門上的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蕭子蕭早早的起牀,沒有任何的停留,拿了手機匆匆的離開。
一整個上午,蕭子蕭都提不起一點兒精神。一連喝了好幾杯咖啡都是沒精打采的。
“蕭總,晚上有個飯局,您要不要休息一下?”阮慶宇抱着文件進來,看見蕭子蕭一臉的疲憊,猶疑了一下開口問道。
晚上與譚氏談續約的事情,兩家雖然合作了很多年,但是這樣的飯局蕭子蕭是必須要出席的。畢竟,在她的手中,這是第一次與譚氏合作,如果不去譚氏恐怕會認爲她輕待了他們。
蕭子蕭揉了揉太陽穴,又喝了一口咖啡,翻了翻桌上的文件開口道:“沒事,下午你替我準備一份譚氏少東的基本資料。”
譚氏的這位少東,很低調,聽說少年時期便被送到國外,回來掌管譚氏兩年,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
既然是誠心誠意的合作,就算是不知道別人喜歡什麼,但是總得知道別人的忌諱。
阮慶宇點點頭,又報告了一些其他的事項,這才關上門出去。中午蕭子蕭正準備出去吃飯,就接到了薛饒的電話。
她早等在顧氏對面的咖啡廳中,蕭子蕭到的時候,她正優雅的喝着咖啡。
她穿着一襲淡紫色的連衣裙,臉上妝容精緻,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是單親媽媽。
蕭子蕭坐下,她就招來侍應生想替她點咖啡。
“不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下午還有事情。”蕭子蕭看了一眼時間,淡淡的說道。
她既然都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這裡,肯定是有備而來,根本沒有轉彎抹角的必要。
薛饒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桌子下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中。蕭子蕭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見她不說話,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下午還有個會議,你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薛饒緊緊的咬了咬嘴脣,強笑着道:“你看,我都忘了子蕭你現在是大忙人了。”
蕭子蕭看着面前的白開水,淡淡的道:“可沒有幾個人有饒姐你的運氣。”身爲一個大酒店的經理,拿着高薪資,遲到早退是常事,連最基本的應酬也很少有。
聽了蕭子蕭的話,薛饒沒有辯解,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突然垂下頭,低聲的說道:“子蕭,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求你。”
蕭子蕭淡淡的笑了笑,道:“什麼求不求的,饒姐當初你不也幫了我嗎?只要我能辦得到,我會盡我的能力幫你。”
她看着面前的杯子,臉上的笑容恬靜,語氣平淡至極。
薛饒咬了咬嘴脣,低聲的道:“子蕭,我求你離開凌墨。”
其實她本來是打算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的,可是昨天小程安排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她。她突然意識到,如果不盡快的下手,他們倆也許在別人的撮合下和好,那樣,她做的所有的能力都會付之東流。所以,她纔會那麼急切的約蕭子蕭出來。
“饒姐,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蕭子蕭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臉上的表情甚至連變都未變一下。
薛饒聽到這話,咬着嘴脣的貝齒又用力了幾分,最後索性擡起頭,直直的看着蕭子蕭,開口道:“我和凌墨在你走後沒多久就在一起了,這些年我爲他付出了很多。也許你也知道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過得有多艱難,所以我想拜託你,離他遠一點兒。”
她那語氣好像是凌墨已經是屬她所有了一般,蕭子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這座城市只有那麼大,你希望我離他多遠?”
薛饒沒想到蕭子蕭會那麼問,緊緊的握住了拳頭。貝齒用力的咬了咬嘴脣,她突然擡起頭,直直的看着蕭子蕭,開口道:“經歷了那麼多,你覺得你們還合適嗎?他和你的表妹陳萌萌有過關係,如果不是他,也許陳萌萌就不會是今天的樣子。還有,他也是間接害死你爸爸的兇手,你覺得你能跨越得過這些坎嗎?”
女人果然瞭解女人,她所說的這些,字字句句都直擊着蕭子蕭的心臟。她可以麻木得了自己一時,卻麻木不了自己一世。
她從容不迫的走出咖啡廳,內心卻敗得一塌糊塗。薛饒的話無疑是當頭棒喝,讓所有平靜的表象支離破碎,將那些她不願意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事實暴曬在陽光之下。所有的平靜,從此刻起將不復存在。
一整個下午,蕭子蕭都有些恍惚。快要下班時,衝咖啡時因爲走神被開水燙了一下,疼痛讓她的腦子清醒了過來。
其實她早知道,只要回來,這些都是必須要面對的。如薛饒所說,經歷了那麼多,他們之間永遠都回不去,那些過去的,將以堅固永恆的姿態橫亙在他們之間。
她曾經自欺欺人的渴望那份溫暖,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清楚的知道,那份如履薄冰般的關係,如易碎的冰一般,破碎了。
“蕭總,淩氏的凌總在樓下想見你。”快要下班時,阮助理突然敲門進來說道。
“我晚上有飯局,想休息一下,替我推了。”她埋首在文件中,語氣冷淡得沒有一絲的波瀾。
如果要是andy,肯定還會辯解一番人家已經在樓下之類的話。但阮慶宇不會,他點了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阮慶宇走後,她頭也未擡一下,繼續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下班時分去赴飯局,遠遠的她就看家凌墨的車子停在顧氏的門口。她揉了揉眉心,冷淡的吩咐老劉調頭走另外的一條道。
譚氏少東很冷淡,很少說話,但卻是句句犀利。應付這樣的人,明顯的比應付那些酒囊飯袋好色之徒難了許多。蕭子蕭一直強打着精神應付,這位雖然不好酒,但是卻特別能喝。蕭子蕭帶來的人挨個的敬了他議論,他的臉上竟然半分的醉意都沒有,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