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反射的,她垂下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昨晚真是喝多了,腦子迷迷糊糊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龍峰端着一杯蜂蜜水走進了房間中,看見蕭子蕭長舒了一口氣的表情,笑着調侃道:“現在擔心是不是晚了點兒?”
蕭子蕭見是他,臉上的表情又輕鬆了很多,面不改色的道:“我一點兒也不擔心,龍總是君子。”
龍峰笑了起來,將蜂蜜水遞到蕭子蕭的手中,促狹的眨眨眼睛,道:“真的嗎?你確定是君子而不是柳下惠?”
蕭子蕭故作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難道龍總覺得自己是柳下惠嗎?”
龍峰托腮認真的想了想道:“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絕對不是,面對不喜歡的人就是。”
“啊?原來龍總一直都討厭我啊。”蕭子蕭脫口而出,說出口之後感覺這話太有歧義了,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
“哦,不不,我不討厭蕭總。我是佩服蕭總,但是喜歡和佩服是兩回事嘛。”
“這麼說來龍總還是新世紀的好男人嘍?嘖嘖,還真是不多見啊。”
龍峰挑挑眉,道:“我怎麼覺得蕭總這話好像是在諷刺呢?”
“怎麼會呢,我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呢。”蕭子蕭聳聳肩,表情無辜至極。
龍峰非常的體貼,不但給蕭子蕭準備了衣服,還給她準備了清淡的粥做早餐。蕭子蕭雖然感激,但是因爲龍峰和顧氏的合作關係有些不自在。和合作商扯上關係,明顯是不太好。
走時她再三的向龍峰道謝,龍峰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笑着道:“你別想太多了,咱們也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纔將你帶了回來。要是將你當成顧氏的執行總監,我就會打電話讓你的助理將你接回去了。”
被他窺破心思,蕭子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小人了,爲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眨眨眼睛,調皮的道:“那我可以當成是你對我有那麼點兒意思嗎?”
本以爲龍峰會尷尬的,誰知道他竟然認真的想了想,托腮道:“對你好奇倒是真的,但是沒別的意思。我還是比較喜歡柔弱點兒的女孩,子蕭妹妹你這種女強人不是我的菜。”
他說得很直接,蕭子蕭卻完全的卸下了所有的包袱,撇撇嘴,道:“得了吧,我也是從柔弱的女孩被逼成今天這樣子的。這個世界類似林黛玉似的女孩子很少了,你這輩子就準備打光棍吧。”
說完這話對上龍峰審視的目光,她不自在的清咳了一聲。
“子蕭妹妹,我發覺年紀輕輕,但是絕對是有故事的人。”龍峰摸着下巴,好奇的說道。
“切,你倒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真是看不出啊龍總。我走了,待會兒上班要遲到了。”說完,她不再搭理龍峰,近乎是落荒而逃。
她從未想過會對誰說起過去的事情,在溫泉山莊的酒吧,是突然有了傾訴的慾望。而這次,不過是脫口而出。她還真擔心龍峰會問些什麼。
坐上了出租車,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想起車還停在昨晚的那個酒吧,又打了電話給阮慶宇。
林崇明推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窩在沙發中,面朝着大大落地窗的落寞的背影。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下着毛毛細雨,未開燈的辦公室中光線暗而低沉,帶了一股濃濃的煙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抽了多少煙。
還未開口說話,聽到腳步聲的凌墨便已經轉過身,揉着眉心暗啞着聲音道:“已經上班了嗎?”
林崇明低低應了一聲,伸手摁開了辦公室中的燈。他有些不適應,伸手遮了遮刺眼的燈光。
“你昨晚一直在這兒?”林崇明看着一地的菸頭,皺了皺眉頭。
凌墨沒有回答他的話,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揉着眉頭道:“早上有個會議,你替我準備一下資料。”
之前他的聲音有些低,林崇明沒發覺有什麼異常。現在他再開口,才發覺他的聲音的嘶啞到了極點,燈光下疲憊的面容異樣的潮紅。
他沒有應他的話,皺緊了眉頭道:“阿墨,你生病了?”語氣雖然是疑問,但是卻是肯定的。
凌墨垂着頭翻着文件,淡淡的道:“沒有,我很好。晚上替我約民豐的譚總,這次的合作還需要談談細節。”
林崇明的眉頭皺得更緊,沒有說什麼,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他太瞭解凌墨,倔強的時候就跟一頭牛似的。知道他不會去醫院,出了辦公室他便給倪潼打了電話。
倪潼值班才下班,接到電話後立即趕了過來。強制讓凌墨測了體溫,竟然是39度,他氣得直大罵:“你還記得工作啊?我看你這樣子是想將自己玩死,要真想死也不用那麼折磨自己,從你這淩氏的樓頂上跳下來,絕對省事得多。”
作爲一個醫生,看到自己折磨自己的人,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氣,身體髮膚都受之於父母,不知道珍惜自己身體的人,還不如早點去死,這樣還能省了很多資源。
一邊罵着,一邊拿出了帶來的藥給凌墨輸液。凌墨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好像生病的人不是他似的。
倪潼像個老媽子似的,一直喋喋不休的唸叨着。凌墨沒有像往常一樣阻止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伸手揉着眉心。
今天的凌墨太反常,倪潼嘮叨夠了,正想開口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時,他卻突然沙啞着聲音道:“如果她在別人的身邊能幸福,我就算放手又如何?”
倪潼沒想到她會開口說這事,愣了愣,沒有說話。
凌墨呆呆的看着手背上透明的針管,過了好一會兒,伸手從西服口袋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呆呆的看着裡面小小簡單的指環好一會兒,才沙啞着聲音喃喃的道:“出國前我就買了它,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就是那麼多年。”
他從第一次見面便買了這戒指,卻沒有想到,會將它帶在身邊那麼多年。
小小的指環款式很簡單,當時買的時候,他纔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這枚戒指,是他藏在心中小小的秘密,情竇初開,帶着小小甜蜜的秘密。後來他出國,它曾陪伴着他渡過一段孤單寂寞的時光,可再回來時,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窗外是大片的陰沉,他的身影在明亮的吊燈下更顯落寞。倪潼的心中沒由來的有些壓抑,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送了吧,她一直以爲你冷血,解開這心結,以後,各自幸福。”
凌墨擡起頭茫然的看着他,突然慘然的一笑,用力的捂住胸口喃喃的道:“各自幸福,各自幸福……”
倪潼還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有說,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師傅最近有事,上下班都是蕭子蕭自己開車。過了這麼幾年,c市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交通,高峰期堵得那一個叫天怒人怨。看着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的馬路,蕭子蕭不耐煩的敲着方向盤。
這都堵了有半個小時了,竟然只移動了一百來米,真不知道這裡的交警是用來幹什麼的。她垂頭看了看時間,又開始不耐煩的敲打着方向盤。
早上有一個會議,下午的行程也排得滿滿的,明天還得出差。再繼續這樣堵下去,會議是趕不上了。
拿出手機給陳助理打電話,聽到她說她在高架橋這邊,他吸了口冷氣,“那邊已經堵死了,沒有個把小時是出不來的。好好的你怎麼到那邊去了?”
“我這不過就想去水榭那邊買早餐嗎?誰知道會度得那麼厲害啊?”蕭子蕭無奈到了極點,看着一旁用古樸的油紙包包着的蟹黃包以及豆漿,嘆了口氣。
這就是嘴饞的下場,幾分鐘就搞定的早餐現在要浪費幾個小時。
電話那邊的陳助理無語到了極點,擡腕看了看時間道:“您說說具體的位置,我讓人過去開車,你下車走一段打車過來吧。”
蕭子蕭點頭應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蕭子蕭本來以爲至少得等上半個小時的,沒想到那人來得幾快,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她下車往回走了分鐘,打車到公司的時候,會議剛剛開始。
下午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時間還早,出差的行禮andy早已準備好,不用她操心。喝了半杯咖啡,想起秦微回到莫家後還未給她打過電話,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接的人卻不是秦微,而是他們家的保姆,說是秦微在洗澡,待會兒讓她給她回電話。可是等到下班,秦微都沒有打電話來。
下班的時候她又打了一次,沒有人接。她沒有去過莫家,莫玉榧那人太陰沉,她也不敢冒然的上門去找秦微,在辦公室中呆了很久才擰着包離開。